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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点的好感度不仅触发了成就,让里德尔和菲奥娜的关系产生了突破性的变化,还第二次更新了存档点,让他一扫所有阴霾,心情是重生以来最为畅快和轻松的一刻。

    哪怕这一次还失败,下次开始的时候都有保底六十分!

    刚这么想完,他就在心里啧了自己一声。

    想什么呢,这次就能完成任务,不可能还有下一次!

    系统:“你永远无法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普通,同时又这么自信。”

    里德尔把它当成是系统不甘心的酸话无视了过去。

    在菲奥娜的忍耐到极限前,骑士巴士终于停了下来。

    里德尔扶着她下车,看到了路边小汉格顿的路牌。

    路边很空旷,除了两边的灌木丛,没有一点屏障可以遮挡冬日的寒风,刚下过雪,土路上被踩踏得泥泞一片,脏水坑处又结了冰,一不小心就能滑一跤。

    里德尔掏出一根魔杖——并非他自己的紫衫木魔杖,而是开学前从奥利凡德那诓过来的二手魔杖。

    不算顺手,勉强能用。

    他用了个清水如泉的咒语,打湿了手帕,递给菲奥娜擦一擦额头上的虚汗,又变出一个杯子,接了点水烘热了让她喝。

    她半靠在里德尔的臂弯里,异常乖巧地抿了两口,然后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吐了口气,睁开眼睛。

    从里德尔的怀里抽离,她站直身体,扫了眼周围的景象,没有露出一点好奇和想要探寻的表情。

    “走吧。”她平静地说。

    尽管语气难掩虚弱和疲惫,她还是轻声而坚定地拒绝了里德尔的搀扶,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顺着小路往前走。

    走到下坡时能看到底下的村庄和对面上坡上的气派大宅,里德尔瞥了一眼,挥挥魔杖清理干净地上的残雪和薄冰,防止坚持拖着蹒跚的步伐也要自己走的菲奥娜不会在陡峭的斜坡上滚下去。

    “叮。目标好感度加1,当前好感度为61。”

    里德尔琢磨了一下,隐隐觉得又抓住了一条菲奥娜加好感的规律。

    普通的关怀和体贴并似乎不能让她动容,只有细微到角落里,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并不求回报的照顾才能博得她的认可。

    要求真高。里德尔不由腹诽。哪怕是在最得势的时候,作为黑魔王的他都没有要求属下这么体贴入微地侍奉他。

    心有不平的他决定以后要提高对食死徒的要求,总不能在享受讨好方面输给一个小女生。

    两个人一点一点挪下山坡,没有一路到底前往下面的山坡,而是在豁口处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路,进入一片密林的深处。

    冈特家的房子就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

    头顶的古树遮天蔽日,虽然挡住了呼啸的风,但常年投下来的阴影让林间的温度骤降,菲奥娜的身体受不住这种温差,开始轻微地打颤。

    里德尔对她与难缠程度形成鲜明对比的脆弱身体已经彻底服气,熟练地给她用上保暖咒的同时,把外套也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先在这站着,转身,别动。”见菲奥娜依言背过身,里德尔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个用了缩小咒的消失柜,把它变回了原有大小,打开柜门。

    “出来吧。”他轻嘶。

    柜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蛇怪的头慢慢从里面探了出来。

    “我闻到……泥土和树叶的味道……我喜欢……”它欢欣地说。

    “待会有你更喜欢的东西。”里德尔看着布满苔藓的破败小木屋,对着那扇钉着死蛇的木门淡淡一笑。

    “什么……”

    蛇怪懵懂的嘶声还没结束,一个拎着短刀的男人吱呀一声打开门,略微有些摇晃地站在透出黯淡光线的门内,冷冷地望着他们。

    “你们是谁?”他警惕地说。

    不等里德尔说话,蛇怪的头一下子昂了起来,灯笼般的蛇瞳对准了那人。

    “他也是……萨拉查的后裔。”

    里德尔皱眉,蛇怪的话让他心生不悦。

    虽然他的斯莱特林血脉来自于冈特家,但他并不认为他们配得上这个高贵的血统和身份,如果斯莱特林知道自己后人会沦落成如此疯癫又落魄的样子,恐怕也会以他们为耻。

    “不用管他,”蛇怪的目光对斯莱特林的后人免疫,里德尔便直接下命令,“去杀了他。”

    蛇怪没有动。

    它似乎有些困惑,但也很坚定。

    “不……我不能……杀萨拉查的后裔……”

    “他不是!”

    “他是……”

    蛇怪预料外的不听指挥让里德尔有些恼怒,门内的莫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嘟囔着说:“你也是蛇佬腔?你是谁?这条蛇哪里来的?”

    两人一蛇用的都是蛇佬腔,背对着他们的菲奥娜并不知道当前的局面,但她似乎感受到了蛇怪焦躁的情绪,微微侧了下脸。

    “怎么了?”她轻声问。

    里德尔不愿在菲奥娜面前失了面子,缓和了语气,平淡道:“没事,可能肚子饿久了,有点闹脾气。”

    菲奥娜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让它先离开。”她说。

    里德尔挑眉,和蛇怪说:“去吧,去林子里自己找吃的,不要出这片森林。”

    蛇怪立刻忘记了刚刚的对峙,高兴地迅速游进了灌木丛中。

    菲奥娜轻笑了一声,转过身,看了眼莫芬,对里德尔说:“需要我帮忙吗?”

    里德尔:“……”

    这算是他漫长的人生中的第一次,在杀人的时候被问是否需要帮助,对方还是个在风中颤颤巍巍,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晕倒的女孩。

    心情很奇妙,说不上高兴,也不算是不高兴,有点啼笑皆非,同时又有点难以形容的期待。

    里德尔文雅地朝莫芬的方向摊手示意,“谢谢,请。”

    仿佛在邀请她入座就餐。

    菲奥娜向莫芬那走了两步,里德尔的袍子太长,在包裹住她的身体时拖了一大截在地上,她不得不在走路时小心地提起来,防止踩到摔跤。

    小心翼翼的样子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怪有趣的。里德尔心想。

    在经过里德尔时,她顿了下,扭头认真道:“我们两个人时就不要再用这么做作的语气和动作了,正常说话就行。”

    里德尔:“……”难道在她看来,一直觉得他的言行很做作?

    系统:“哈哈哈。”

    系统的声音一直都是僵硬死板的,这三个笑声也是一字一顿,毫无语调起伏。

    然而不知为何,听上去嘲讽之意更足,让人轻松就能想象出一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如果是系统说的话,他还能怼回去,可说话的人是菲奥娜,他连眉头都不能——也不敢皱一下,只能把火全撒在系统上。

    “闭嘴吧,你以为你的声音有多动听?”

    系统丝毫不在意里德尔的攻击,说:“动听的声音会让人心情愉快,而这不是我希望在你身上看到的。”

    里德尔气闷,宽慰自己刚刚在菲奥娜身上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就不要计较她和系统的这点冒犯了。

    系统:“哈哈哈。”又是简练又意味深长的三声笑。

    菲奥娜没有察觉到里德尔不变的微笑下剧烈起伏的情绪,她看上去状态实在不好,冻得青白的嘴唇在呼吸间呵出稀薄的白气,湛蓝的眼睛却越发幽深起来。

    她牢牢地锁住莫芬的双眼,对方本就浑浊不堪的眼睛轻易就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如同玩偶般木然。

    “莫芬·冈特,天气冷了,屋顶上的瓦片掉了太多,你觉得透风,打算上去修一下。”菲奥娜轻声细语道。

    “是的,今年冬天可真冷啊。”

    莫芬这时说的也是蛇佬腔,菲奥娜没听懂,但她并不在意,继续说:“现在就去吧,我们俩个只是路过的人,无关紧要,你并不在意。”

    “当然,我才懒得管麻瓜的闲事。”

    旁观的里德尔看了几次菲奥娜动用能力的现场直播,也大概总结出了她能力的作用和限制,她应该不能命令对方做太违背意志的事情,比如直接拿刀自杀,估计会造成对方的抵抗。但其它的小事,就会以符合对方性格的方式一一照做。

    他现在就很想知道在第二次的攻略中,菲奥娜对他做出了什么样的指令。

    难道是让他去翻倒巷找黑巫师的麻烦?

    “你想知道吗?”系统贴心地问。

    里德尔果断拒绝:“不想,闭嘴。”

    一旦系统开始释放善意,就代表着没什么好事。

    那边接受到暗示的莫芬眨了下眼睛,当即无视了菲奥娜和里德尔,用略显迟缓地动作艰难地从外墙攀爬至屋顶。

    这栋木屋年久失修,屋顶腐烂脆弱,莫芬刚爬上去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咖嚓声。

    菲奥娜看向了里德尔。

    里德尔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举起魔杖,用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变形咒,将莫芬脚边的瓦片变成了大块的石头。

    莫芬脚踩的那块屋顶立刻断裂坍塌,在一阵刺耳的重物坠地声中,他发出了短促又惨烈的一声哀嚎,然后,便再无动静。

    里德尔让菲奥娜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查看情况。

    莫芬还没有死,他躺在一片木块瓦砾中,满脸是血,手臂怪异地扭曲着,昏迷不醒。

    里德尔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自己血缘上的亲舅舅。

    重生前,他没有杀莫芬,而是洗脑他让他觉得自己是杀了里德尔一家的凶手,替他进阿兹卡班顶罪。

    其实他当时完全可以让莫芬来个畏罪自杀,反正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以魔法部的办事效率也不可能认真去调查什么。

    但是,那时的他还残存着一丝软弱,他可以动手杀几个麻瓜,哪怕他们也是他直系的亲缘,可对于给了他巫师血统的亲人,他在动手前还是犹豫了。

    他曾幻想过,如果梅洛普,他那软弱可怜的母亲,在被他的麻瓜父亲抛弃后选择回到冈特家,在这生下他,他会不会被冈特家接受和抚养。

    那时他为了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收了手。

    不过现在他知道,梅洛普之所以给他中间名起马沃罗也不愿意回冈特家,是她清楚,她回去后,她的父亲和兄弟,会第一时间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在他们看来,他玷污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斯莱特林血统。

    他是个肮脏的混血种。

    里德尔弯腰捡起了掉在莫芬旁边的短刀,这把刀很锋利,可以想象到其主人在磨它的时候对这世界抱着多大的恶意。

    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确实同属一脉。

    里德尔握住刀柄,在莫芬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现在的他,不会有任何可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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