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如果一切罪恶与杀戮在事先就被原谅,那么一切的卑鄙也应被许可。
……
“解除飞行模式,准备着陆!”
一举突破前哨站数百里之远的“飞机”作盘旋调整,正解锁俯冲着陆的姿态。
“这黑压压的一坨飞在空中过于嚣张,惹人耳目不说,还易打草惊蛇,万万使不得!”
鸡真主虽然自视甚高,但也并非是夜郎自大之辈,对上实力旗鼓相当的卧龙夫人自然要谨慎小心些。
“降!”
元明亦知战争莽撞不得,遂下令着陆。
“我们只要沿着这条山间小溪一路向上便可抵达卧龙山庄!”
鸡真主瞭望左右道。
“还需多久?”
元明出言计较道。
“咯~”
鸡真主回身瞟了一眼脸色发青,惊魂未定的命剑师们,鄙夷之色毫不遮掩“暂时还快不起来,就你们人类那拉胯的身体素质,铁定吃不消高速巡航的累!”
“……”
元明一时间语塞,竟无言反驳&nbp;“现在还有求于你,且忍你!”
“咯~”
见状,鸡真主眼珠子又是一转,自知嘴瓢,赶紧补救道“不过主子,您放心,有本真主在,慢一点也无所谓,卧龙夫人迟早给您擒来!”
“靠……你这话怎听得阴阳怪气!”
元明冷着张脸,不动声色。
“咯~”
鸡真主不敢再多言,毕竟言多必有失。
“出发!”
于溪流边稍作整顿后,大军再次开拨。
……
且说这蜿蜒曲折的溪流尽头,乃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银河瀑布,其间有鸿浩高飞,一举千里,蔚为壮观。
再观瀑布之上,有一浮岛赫然悬立,可堪仙境。
岛之中有庙宇林立,青瓦琉璃之间颇得古韵,居之更是怡然自得!
岛之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岛之西,古木参天,藤萝满径。
遂岛之宁静致远,蔚然成风。
然安详之际,一道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将这份静雅一举击碎。
“报!”
一浑身染血的卧龙卫撞门而入。
“放肆!”
庭中清丽女官瞬即厉声呵止,“内庭要地岂容喧哗!!”
“锃!锃!”
瑰丽宝剑齐齐出鞘,剑芒直逼那莽撞的卧龙卫。
“边……哨……急……讯!”
而染血卧龙卫此时进气少于出气,拼着顽强的意志才赶来的,已是油尽灯枯了,哪有什么力气反驳呀。
“呃?呈上来!”
剑光凛冽,女官于错愕当中将密笺一收,相视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匿入庭院深处,倩影不再。
……
“珊珊,你没事吧!”
行进中,元露披头散发的趴在一只绯色的邪恶毒蝎身上,双唇发白,一脸后怕。
“呕~”
元珊珊更是狼狈不堪,吐了一口苦汁“没……没事,就是头还有点晕,让我缓缓~呼~呼~”
前一刻她被沃森尾巴一卷,强行拽到碧蓝天空之上,晃悠晃悠的荡了好几百里,其间还与好几枚冰龙弹擦肩而过,险之又险。
“呼~”
冷气灌喉,元珊珊精神一振,适才感觉好上一些。
“踏踏~踏踏~”
风驰电驰中,她艰难的探了一眼左右“这里是!?”
湍湍溪流旁,奇株异草姿态万千,参天古木莽莽苍苍,繁茂藤蔓纠缠不休,若加上时不时飙出的惊弓之鸟,这里活脱脱就一绿意牢笼来着!
“我也不知道,自打我们迫降以来,我们便一直在溯源而上。”
得益于邪恶毒蝎多腹肢的行走方式,避震效果出众,元露在更早的时候便缓过神来了。
“溯源而上?”
元珊珊强行压下翻涌的胃液,沉声说道“露露,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与我们发生战斗的是一缩命剑师来的!!”
闻言,元露秀眉一皱,满眼尽是不可思议“命剑师!!不可能吧,若他们真是命剑师,能与妖神相抗衡的话,岂不是说……都是封神境的存在!!”
“嗯!”
元珊珊举目长望,企图看清大部队推进的终点。
“珊珊,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元界派来的?”
元露心存希冀。
“……”
元珊珊则心乱如麻。
“呼~”
妖神洪流中,无人敢作声,压抑感十足,唯独绿色的风依旧调皮,嬉戏打闹如旧。
……
喋血战场,天鹅挽歌。
“嘎~”
天鹅平素里是不唱歌的,只有在垂死挣扎时,才会引颈长鸣,高歌一曲,婉转凄绝,至死方休。
“嘎~嘎~”
此刻,焰火纷飞的前哨站一隅,凄美挽歌一片,元珊珊印象中惊天地泣鬼神的封神境命剑师已然不在,只一对染血的天鹅半掩在瓦砾之下,惨状感人。
“乒乓~”
一头虚脱了的白猪王颤颤巍巍自瓦砾堆里爬了出来,原本可怖残忍的流星锤现在居然血迹斑斑,且残破不堪。
“终于赢了~”
白猪王环视左右,确定没有生还的敌人后,紧绷心弦方才一松,魁梧的身体随之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
“猪八,你还活着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硝烟弥漫的战争迷雾中传出一道探询之音。
“髅九,还不赶紧死过来,你爷爷我快不行了!”
听得声音的主人后,被唤作猪八的白猪王也不客气了,破口笑骂道。
“来了!来了!你这孙子活着就成!”
话音一落,便见一头青铜色的骷髅精灵扛着死亡之镰摸了过来。
“猪八,勇呀,一个人干掉了两只妖神!”
髅九死亡之镰连抹带切,将两天鹅的妖晶给挑了出来,当然,这也是战场必不可少的补刀环节。
“玛德,还笑,老子差点儿就交待在这里了……其他人呢?”
猪八在死党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不断破空而去的黑影。
“呜~呜~”
看来敌军应该是被全歼了,不然友军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从城头闪掠而过。
“局部还有小股力量在负隅顽抗,不过被歼灭也只是迟早的问题……你现在没事,我们还是趁早撤吧,追上大部队的纵深才有活路,不然等卧龙守备反应过来,大举围攻那就麻烦了。”
玩闹归玩闹,打趣归打趣,可性命攸关的事情却容不得半点马虎眼儿,髅九扶起猪八作势欲行离开。
“哼哧~”
猪八忍不住打了一个鼻嚏,清出一腔烟尘,瞬时间舒畅许多“髅九,麻利点!”
“别催!”
青铜骷髅一个箭步,扛猪助跑起飞,一气呵成。
……
寡独的黄昏,幕着烟尘与血泪,败北的龙卫在残垣断壁的缝隙中,感觉着黑夜无声的降临。
“冷~”
这是龙卫自晋升妖神以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的彻骨寒意,而且还是那种不可抵挡的寒。
“嘎~”
鹅之将死,其鸣自哀。
“亲爱的,你还好吗?”
“嘎~只是有一点点困了而已~”
“……”
这是一段令人窒息且无助的沉默。
“亲爱的,假如我们今天就死掉的话……”
“傻瓜,不会的,我们……”
“嘎~我说的假如……假如我们今天就死掉的话……我觉得我们的羽毛不一定会腐烂!”
“呃?”
“因为神明会在腐烂前……把它们一口吃掉!”
“……”
“亲爱的,你说这样子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不要孩子气~”
“我……”
“嗯?”
“我说……假如我们今天真的要死掉的话……我觉得……我一定要去阴冷的神境!”
“呃?你……要抛下我吗?”
“不!不是的……我得先杀死所有冷漠的神明,让阳光洒满地狱……这样子你才不会感觉到冷~”
“……大笨蛋!”
“……”
“……亲爱的~”
“嗯。”
“我现在就已经感觉暖暖的……我不要你一个人去杀它们,好不好?”
“好~”
“嗯,你真好~”
……
入夜,月明星稀。
“天地由气而生,万物与气为一!”
“什么?气?”
在目空一世的鸡真主看来,这世界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皆为不可名之“气”所化,死亡不过是“气”由一种形态转化成另一种形态的过程而已,既不会凭空创造,也不会凭空湮灭,“毕竟这天地间的“气”的总量是亘古不变的!”
“啥?万物唯能论?”
元明被鸡真主突如其来的的洗脑教育搞得有些懵逼,“好端端的跟我讲这个做甚!?”
“就我们脚下的世界,你可知是谁造的?”
鸡真主在循循善诱。
“元祖。”
元明求知欲微涨,遂配合表演道。
“那他又是用什么造的呢?”
鸡真主高密度输出中。
“剑域?”
元明微微皱眉,认真猜测道。
“那剑域的本质又是什么?”
鸡真主穷追不舍中。
“剑气?”
元明眉关紧锁,思虑深沉。
“那剑气的本质是什么?”
鸡真主步步紧逼中。
“暗能……量,哦,不对!是天地间的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
元明虽满腔狐疑,但仍就配合应道。
“那你现在不觉得剑气、剑域、乃至此方世界都是那不可名之气套上不同外衣后幻化的作物吗?”
鸡真主反问道。
“……”
元明心乱如麻,不敢妄言。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存在,无论高低贵贱,无论鲜活与否,都只不过是一小截千变万化的气所化,那你还会觉得死亡是真实存在的吗?”
见对方意志松动,鸡真主开始了它肆无忌惮的内容输出。
“……”
元明再次沉默,以配合演出。
“生命根本不是一场虚空,死亡也并非唯一的真解!”
鸡真主骤然升华主题!
“这……”
闻此豪言,元明竟有些措手不及。
“正如你们的元祖,自一个小小的血脉境命剑师一路修炼至不朽,这过程也不过是气由弱小壮大至强盛的一个变幻缩影而已!”
鸡真主开始举例佐证,企图深入浅出。
“万事万物都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元明不自觉陷入长考当中。
“所以这天地间本就不应有生死的概念……因为气从来就没有消失或者诞生过!”
鸡真主语出惊人!
“万物皆是能量,而能量却是亘古守恒的,自然也就诞生不出生死的概念,是这样的吗!?”
元明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下意识追问道“那元祖追求的永生不死的意义何在!?”
“永生不死,嗬~更准确来说,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冻结气的波动变化,将气永远锁定在极盛的状态!”
鸡真主讳莫如深道。
“……”
这晦涩的东西叫元明开始觉得脑筋不够用了。
“……这千变万化的气就如无限循环着的日晷一般,总会有极盛或极衰的轮换时刻!若能将气永远定格在极盛时刻,你说这状态下的生命是不是格外的诱人!?”
鸡真主眼露贪恋。
“……”
元明感觉现实魔幻过头了,不可置否。
“咯~”
鸡真主对比却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言道“你身上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
“啥?”
元明被绕得有点晕。
“咯!”
鸡真主终于图穷匕现,露出獠牙“如果本真主没闻错的话,你身上有时空的味道,一种最高级别的气!”
“你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