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意图谋朝篡位,罪不容恕,还请陛下能够交出百里无殇,让本王能够将其带回楚国受审,以正国法。
萧云琅沉声道出自己此行目的。
闻言,朝中众人却是一片哗然。
吴帝亦是不由的目中一动。
在此之前,他想过这楚国的摄政王突然前来拜访,必定不单单是为自己祝寿那样简单,定还有其他的意图,但没有想到,他竟是为了那百里家的幼子百里无殇而来。
说起百里家谋反的事情,这其中尚且还有他的手笔。当初他为了探听楚国的虚实,命川印寒出使楚国,搅起了好一番风云,其中最大的一桩,就是在百里家谋朝篡位一事上,推波助澜。
原以为趁着楚国内乱,两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吴国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有想到,那楚国皇帝竟事先洞察了百里家的意图,并且将计就计,顺势将百里家这个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连根拔除,灭了心头大患。
为此,他气得不轻。那川印寒也正是因为搞砸了这件事,才叫他越发的不满。
而面前这楚国摄政王萧云琅,则是当时平息百里家叛乱的最大功臣,若是没有他,只怕楚国如今已经改朝换代,从萧姓改成百里了
吴帝倒是十分乐见这样的局面发生,毕竟,一个大乱的楚国,才对他们的利益最大,只可惜这一切都被眼前这摄政王毁了。
如今,楚国在他的治理下,日趋稳定,越来越好,倒叫人难免惴惴不安起来。
念及此,吴帝自然是不愿将那百里家的幼子交出来的,沉吟了须臾,遂道:百里家谋反的事情,朕也有所耳闻,但是这件事,似乎跟那百里家的小公子没有关系
他语声柔和,仿佛一个谆谆善诱的长辈:朕听闻,事情发生的时候,百里家那位小公子,并不在京城,而是一直守在边疆,为你楚国保家卫土,试问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将,又怎么会谋朝篡位呢?摄政王你是不是误会了百里家小公子?
萧云琅望着他装出的这副中立持正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道:若是他当真对父兄谋反一事,一无所知,又怎会心虚的带着我边境近万人的将士,叛逃至吴国呢?
父兄骤然出事,自己也被视为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百里家小公子为求自保,一时出逃,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司徒易昕却突然站了出来,说道。
萧云琅望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这吴国的四皇子,道:四皇子的意思是,如果换作自己,也会这样做吗?
司徒易昕被他一下子问了住,一时倒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若他回答是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他同那百里无殇一样,在父兄遭遇危难之际,自己却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着逃命?
实际上,他对那百里无殇究竟有没有参与谋反,并不感兴趣,更不在意他是否会被眼前这楚国的摄政王带走,只是,方才他察言观色,觉出吴帝似乎不想轻易的将那百里无殇交出,才有了这一番举动。
臣亦不敢苟同四皇子的做法。
这时,有朝中大臣似也忍不住站了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百里家既然牵扯到谋反一事当中,百里家小公子身为百里家中的一员,又岂有置身事外的理由?
而且,臣不认为那百里家的幼子,对父兄谋朝篡位的举动,当真一无所知
只听他继续侃侃而谈,说道:听闻那百里无殇在家中甚为受宠,谋朝篡位这样的大事,百里家怎么可能瞒着他?他当时又是镇守边境的大将,更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语声一顿,他朗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认为摄政王想要将百里家幼子带回楚国审判之举,实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咱们理应支持。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朝中不少大臣亦是纷纷附和。
司徒易行在一旁听着,眼见这么多人都同意将那百里无殇送走,当即心中一动。
他想起先前司徒易昕对他说过,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是他能否成为储君的关键。既然眼下,朝中这许多大臣,都希望将那百里无殇交出去,他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站在他们一边,倒不失为一个收拢人心的好办法。
而且,这楚国的摄政王,既也是为了那百里无殇而来,若是自己能够帮他这个忙的话,那么投桃报李,他是不是也应该帮帮自己呢?
如果有了楚国的支持,他岂不是更多了几分成为储君的可能?
一番权衡利弊之下,司徒易行当即道:本王也觉得,应该将那百里无殇交给楚国,那种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实在没有资格活在世上,即便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二皇子说得没错,实乃深明大义。
有朝臣附和道。
得了支持的司徒易行,不觉有些洋洋得意起来,直接向着吴帝道:儿臣恳请父皇交出百里无殇。
吴帝瞪着他,几乎有些忍不住心头怒火。
他竟不知他这个儿子原来如此蠢钝如猪,楚国前来要人,他就这么白白的将人拱手送上,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在自降身价?
百里无殇是死是活,如今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没了什么利用价值,但是也决不能这么轻易的就送还给楚国!
偏偏他这二儿子蠢而不自知,自作主张,当真可恨。
司徒易昕觑着他的面色,却是心中一动。
此事关系重大,儿臣倒觉得,不妨容后再议。
司徒易昕道。
听得他竟同自己如此唱反调,司徒易行不禁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听吴帝的声音响起:昕儿说的没错,此事,容朕再好好想想。
这样的结果,倒也在萧云琅的意料之中,是以并无过多的反应,只是微微撩起眼皮,看了面前的吴帝一眼。
吴帝对上他的眸光,心中莫名就是咯噔一下,明明自己居于高位,但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他却仿佛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好像下一瞬,自己的脖子,就会毫不犹豫的被他拧断,万劫不复一般。
他心里掠过一丝不详。可尚未等他细究,那个男人却已移开了视线,道:既如此,本王等陛下的消息。若无其他事情,本王先行告辞。
语罢,转身离去。
吴帝盯着他的背影,兀自有些惊魂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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