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我药王谷?
为首的紫衣弟子,厉声喝问。
我夫君身中奇毒,如今昏迷不醒,我们今日来此,是为求药。
霍念卿道。
那弟子瞥了一眼被她扶住的萧云琅,却全然不为所动。
药王谷恕不接待外人,诸位请回吧。
瞧着他们这副毫不留情的模样,绿翘心里就来气,也顾不得身上尚且难受,当即呛道:你们怎么这样?药王谷难道不应该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吗?你们这样做,是打算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吗?
绿翘!
霍念卿唤住了不满的丫鬟。
我们真的是为救人而来,还请阁下转告谷主,我们并无恶意,只想求药。
霍念卿将姿态放得极低。毕竟,他们现在有求于人,而且事关萧云琅的性命安危,她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
但哪怕如此,守门的弟子,依旧丝毫无动于衷,冷冰冰的拒绝道:药王谷早有规矩,外人一律不见,各位无需在此浪费时间,请回吧。
语罢,也不等来人反应,竟是直接将大门紧紧关闭。
这药王谷未免欺人太甚!
绿翘忍不住咬牙切齿:小姐,我们干脆直接闯进去得了,省得他们推三阻四,一直闭门不见。
霍念卿心中一动,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如她所言,不顾一切的闯进去,但是她不能。
药王谷既然设下重重关卡,想来是真的不愿同外人打交道,而非故意刁难我们。如果我们贸然闯入的话,只怕会招致谷主更多的不满,到时若想再求他救人,恐怕会更难。
霍念卿虽不知他们这样避世不出的具体缘由,但料想应该是跟十多年前的那场浩劫有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能够理解他们这番举动,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药王谷为着自身的安危着想,选择将人拒之门外,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而且若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走到与之兵戎相见的地步。
小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绿翘实在是担心不已,如果药王谷真的铁了心一直闭门不出的话,那咱们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这药王谷的谷主?那王爷
说到最后一句,她下意识的噤了声。
霍念卿亦不由的沉默下来。她可以等,但是萧云琅能够等吗?
若是药王谷执意不肯出手相救的话,那她要怎么办?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恐怕她也只有硬闯了。
霍念卿眼中划过一抹锐利。一瞥间,却忽然看到旁边的苏木似乎有些神情恍惚,连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容上,都甚至不自禁的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苏大哥,你没事吧?
霍念卿走上前去。
苏木没有回答,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此时此刻,他只觉脑子里像是被人狠狠拿锤子一下一下砸着一般,剧烈的疼痛,针扎似的漫延在脑海深处,不断有模糊的影像,从他的眼前闪过,他试图想要看清是什么,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浓重的乌云和雾气掩了住,纠缠成一团一团的乱麻,令他捉不紧也抓不牢。
从他一踏入这里,就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似极为亲近,又仿佛令人莫名的恐惧,他拼命的想要记起些什么,可是,脑海里却始终一片混沌。
苏木双目赤红,头痛欲裂,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苏大哥!
霍念卿一惊。
小姐,他没事吧?
绿翘瞧着自家小姐为他把着脉,问道,顿了顿,不禁道:王爷如今昏迷不醒也就罢了,怎么这苏木好端端的也晕了过去?
别说了,先把他扶起来。
霍念卿沉声道。
几名侍卫,立即照了做。
霍念卿喂了他一枚丹药。
须臾过后,苏木悠悠醒转,只是依旧头痛不止,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苏大哥,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霍念卿询问着他的情况。
我头好疼。
苏木下意识的甩了甩脑袋,试图将那些如刀绞一般的模糊印象,从脑子里甩出去。
苏大哥,我刚才帮你把过脉,你方才晕倒,是因为突然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霍念卿问道:苏大哥,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眼前的男人,一直记忆缺失,她是知道的,在月华阁的时候,她就同石凌玉和夏青青一起,试图帮他恢复记忆,可是,始终效果不大。但这次在药王谷发生的一切,却让霍念卿看到了一丝希望。
先前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能够准确而迅速的找到药王谷的入口,就让霍念卿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紧接着他们踏入药王谷,被毒雾所困,也是以他的血为引,方才破开了阵法;再联想到他百毒不侵的体质,还有那块戴在他身上的玉佩——
这一切,都让霍念卿不由的怀疑起他跟这药王谷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我不知道
苏木有一丝茫然:我脑子里有很多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不记得自己是谁
这种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的折磨,太令人痛苦,苏木忍不住抱住了脑袋,有一瞬,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的脑子剖开,看看自己究竟是谁,也好过这样浑浑噩噩、一无所知的活着。
霍念卿能够感受到他的这份痛苦,不由的放轻了嗓音,柔声道:苏大哥,我怀疑你的身份,可能跟药王谷有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施针,看是否能让你想起过去的事情。
语声一顿:但也有一定的风险
这也是之前她迟迟没有这样做的原因之一。
好。
却听苏木直接应道。
霍念卿看向他,男人一向古井无波般毫无情绪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坚定。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霍念卿拿出了准备好的银针。
细细的长针,一根一根,极其小心翼翼的捻入男人头部的穴位,每一下都慎之又慎,确保万无一失。
直过了大半个时辰,一套针方才行完。
霍念卿按了按发酸的手腕,细细留心着面前男人的反应。
苏木紧紧阖着双眼,无数的人影,在他脑海里飞快的掠过,被架在高大男人肩头的小小孩童、温柔慈爱的嬷嬷、紧接着是一群手持长刀的陌生来客
欢笑声和痛哭声,夹杂在一起,殷红的鲜血,如同河流一般淌在脚下,被灌入喉中的毒药,苦而涩,漫天的大火,吞噬了一切,火光之中,一个十多岁的孩童,跌跌撞撞的往外逃去
苏木蓦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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