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难道就不怕老夫上报陛下,治你一个通敌谋反之罪吗?
百里奇眸光沉沉,凝向面前这梁国驸马。
话说这川印寒倒属实大胆,居然敢直接登门游说,他们百里家无论怎么说,都牵着宫中的皇后娘娘,况且还有个贵为太子殿下的外孙,就算他想拉拢楚国大臣为吴国效力,也不该找上他们百里家,只能说他野心太大,图谋不轨。
意识到这一点,百里奇心中防备顿起。
在下虽不才,却好歹也是梁国使臣,陛下就算要治罪,恐怕也管不到在下身上。
川印寒倒是一派胸有成竹,显然早就想好了退路。
那驸马与六公主的婚事呢?
百里奇瞥了他一眼。
在下对六公主真的乃是一片真心,川印寒看起来果真一片情深意重的模样,道,正因为如此,在下才希望国公大人连同百里家,能够永保太平,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面对他的这番说辞,百里奇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就相信他画给他们的大饼。百里家历来与他非亲非故,就算现在有六公主这道关系,也不足以让他如此掏心掏肺的为他们着想。
百里奇只觉得可笑。
驸马还真是好心。
川印寒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继续游说道:在下也只是实话实说,百里家若真的能够与吴国合作,岂非互利互惠,双方共赢?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在下实在想不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爹。
旁边的百里无忧,已然被他说得有几分心动。
相较儿子,百里奇却冷静以及理智得多,道:驸马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老夫年纪大了,胸无大志,只想守着家业安度晚年,恐怕没有什么能够为吴国效力的。
这就是拒绝了。
怕只怕有些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
川印寒别有深意的道:国公大人一心只想平安度日,但未必其他人就能因此容得下百里家。
百里奇心里咯噔了一下,听出了他话中的暗指。
就不劳驸马费心了。
川印寒眸光一闪,还想再说什么,百里奇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老夫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多留驸马了。
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国公大人了。
川印寒放下茶盏,站了起身:在下的提议,国公大人不妨再细细考虑一下。
不必了。
百里奇却是毫不松口,直言道:来人,送客。
川印寒眼见着他油盐不进,只得暂且作罢,告辞离去。
方走了两步,就听到背后声音响起:老夫看在瑶儿的面子上,这件事,不会声张,若有下次,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川印寒脚下一顿,忍住满腔怒火,拂袖而去。
爹。
眼见着他走了,百里无忧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那梁国驸马说的也不无道理,跟吴国合作,对咱们本就没有什么坏处,就算是多一条退路也好。
你知道什么?
百里奇不满的教训着儿子:所谓为吴国效力,岂不就是让咱们百里家背叛陛下?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哪有爹你说的那么严重?
百里无忧却有些不以为意,道:咱们就算是跟吴国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反正陛下一向对咱们百里家有所忌惮,如果能够得到吴国的一臂之力的话,咱们以后在楚国做什么,岂不是更方便些?
无忧,你想得太简单了。
百里奇道: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凡事无利不起早,想要得到吴国的助力,咱们百里家必然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利弊权衡,吴国岂会做赔本的买卖?
语声一顿,继续道:况且,瑞儿乃是太子,陛下百年之后,瑞儿就是一国之君,到时候咱们百里家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难道不比替吴国卖命强得多吗?
还是爹你想的周到和长远。
百里无忧也反应了过来,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但瑶儿怎么办?儿子瞧着那梁国驸马不像个安分的,难道就任由六公主嫁给他?
提起那个不省心的外孙女,百里奇颇有些无力感:他俩的事情现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瑶儿除了嫁给他,也没别的办法了,而且,无论怎么说,那川印寒都是梁国的使臣,事关两国邦交,这桩婚事无论如何都势在必行。
尽管对那梁国驸马再不满,这件事上,他们也无能为力。毕竟,要怪只怪萧云瑶自己鬼迷了心窍,被人抓住了这么大的把柄,到头来只能自食其果。
好在瑶儿怎么说都是咱们楚国的公主,就算嫁给了那川印寒,想必他也不敢当真欺负了她去。
百里奇只能这样宽慰着自己。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想到那个一向被娇惯的不行的外甥女,百里无忧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
大人,百里家不同意为吴国效力,咱们现在怎么办?
甫出了百里家的大门,身旁的随从便问道。
呵。
川印寒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想到方才百里奇那副冷言冷语的模样,他心里便不可抑制的升腾起一股暴戾之气。
百里家无非是觉得自己乃是这楚国第一大名门望族,自诩如日中天,又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做后盾,一心想着等萧云瑞日后登基之后,百里家顺势就可以越发的在楚国呼风唤雨,风头无两
川印寒嘲讽的勾了勾唇:但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福分,等到萧云瑞登基。
大人的意思是?
侍从问道。
既然百里家不愿意为吴国效力,川印寒捋了捋略带褶皱的衣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那么咱们就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大人可有主意了?
和亲的事情拖了这么久,太子殿下与我梁国的公主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川印寒眸光一烁,眼底尽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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