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有人好奇问道。
这是公主殿下闲暇时做的一个小机关,川印寒解释道,极为精妙,若是不知其中关窍的话,只怕没有人能够打开。
众人听他将这小小玩意儿夸得如此厉害,不免有几分不以为然。
那姓许的武将更是直接嗤之以鼻,不屑嚷嚷道:就这么个铁疙瘩,你也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许将军若是不信的话,尽可以一试。
川印寒却是好整以暇。
试试就试试。
姓许的武将说做就做,当即上前一步,将他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那东西看着是个铁疙瘩,入手却极轻,倒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却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响,男人随口嘟囔了一声,然后就翻来覆去的检查起手中的东西。
这东西手掌般大小,怎么看都是个平平无奇的圆球,实在没什么好瞧的,许将军试图从上面寻出梁国驸马口中的机关,但是任他左看右看,左摸右摸,也没找出点什么。
他的身旁早就围了不少大臣,各个也是伸长了脑袋瞧去,但眼都快看花了,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圆球光滑无比,连条缝隙都没有,去哪里找机关啊?
有人疑惑道。
这正是此物的精妙之处。
瞧着众人一头雾水的模样,川印寒脸上不自觉的漾起一丝得意。
哼。
那许将军不服道:我就不信了,找不到打开它的办法。
他是彻底跟这东西较上劲儿了。
旁边有人出主意道:会不会是直接将它砸碎了就行?
其他人顿觉醍醐灌顶,有种霍然被打开了思路之感。
没错。
那许将军更是跃跃欲试。
但也有人提出隐忧:强硬破开的话,会不会毁坏了里面的东西?
毕竟,梁国这么费尽心机的拿出这件东西来,应该不会只是个空壳子吧,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东西。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那梁国驸马。
诸位倒不必担心。
却听川印寒悠然开口道:此物材质特殊,刀砍不断,火烧不破,无论怎样暴力拆解,都不必担心会破坏内里的精妙之处。
他这话的潜台词,便是说他们方才提出的所谓砸碎的法子,根本就打不开这圆球。
那许将军自然不信邪,道:我倒要看看是这东西硬,还是本将军的刀硬。
说话间,他竟是直接从旁边的带刀侍卫手中抢过一柄钢刀,蓦地向那桌案上的圆球砍去。
只听利刃相撞的一声脆响,那圆球丝毫未损,倒是底下的桌子因为他力气太盛,瞬时碎裂开来,震得他半边手臂都麻了。
再说那圆咕隆咚的球体,别说是破开,甚至就连一丝刀痕都不见,当真是叫人称奇。
众人一时哗然。纷纷拿到手中细细查看起来,试图找到其中关窍,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川印寒早已料到这种情况,微微笑着。
本王看看。
旁边的四皇子按捺不住,也加入了进来。
当然,他也没发现什么,其后,五皇子、二皇子,甚至连萧云琅都试过了,却还是同样的结果。
最初的新奇过去,众人眼中不觉都带了几分焦灼,毕竟,这么一大会儿工夫都过去了,还是没人能够破解其中之精妙,众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不如让妾身试一下。
霍南霜适时的开口道。她主意打得很好,想要凭此一鸣惊人,也好令太子对她刮目相看。
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川印寒瞥了旁边的谢雨桐一眼,女子当即上前一步,柔声开口道:这是本宫花了三月的时间,方才研究出来的,侧妃娘娘一时堪不破其中关窍,也是情有可原
语声一顿,她款款转向萧云瑞,提出邀约:不如太子殿下试一试?
霍南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她自然清楚这梁国此次和亲是冲着太子而来,本就对她敌意十足,眼见着她当着自己的面,就打算对太子行勾引之事,心中更是怨愤不已,却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发作,只能强忍。
哪知萧云瑞却淡淡拒绝道:孤对这些奇淫巧技向来一窍不通,就不用试了。
谢雨桐脸上神色僵了僵。
成帝更是面沉如水,目光冷冷扫过一众朝臣。偌大的楚国,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圆球难了住,竟找不出一人能够破解这个机关,传出去,岂非丢尽他楚国的颜面?!
底下的朝臣大抵也知道自己没能解决这个问题,一时不禁都有些讪讪的,自惭形秽的低了头。
川印寒瞧着这楚国君臣的种种反应,脸上抹过一丝得色,他拿出这件东西,原本就是想给楚国来一个下马威,如今眼见着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打算见好就收。
陛下,其实这
他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得一道清澈嗓音,蓦地响起——
臣女愿意一试。
众人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去,但见说话的女子,一身浅绿绣碧色烟柳的长裙,如云青丝松松挽了一个斜弯月髻,只用一只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定了,整个人站在那儿,好似晨间初凝的露珠,清艳明媚,不可方物,满室的花团锦簇之中,仿佛只能看见她一人。
川印寒的目光,也不觉落在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身上。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女子明眸如刃,蓦地射向他。
对上她双眼的一瞬,川印寒心底突然咯噔一下,就好像骤然被从熊熊业火之中踏足而来的修罗恶鬼盯上了一般,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眸,映出他的倒影来,似冰似火,如刀锋锐利,将他的身影,一瞬碎成千片万片。
川印寒没来由的觉得她有几分熟悉。
就好像那些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之后,残留的某个模糊的影子,正带着无边的恨意,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然后扬起手中利剑,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永堕炼狱。
春日融融,此时此刻,他却平白起了一身颤栗。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