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会突然着火?
偌大的丞相府里,一片灯火通明,被连夜请来的大夫,正在小心翼翼的为霍南霜清理着伤口,霍丞相瞪着那雪白肌肤上,触目惊心的一片烧伤,目眦欲裂。
护在心尖尖上的小女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差点被烧死,霍丞相心疼之余,更多的却是愤怒——
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在本相眼皮底下纵火行凶?!
他认定是有人故意放火,厉声命道:来人,马上给本相彻查此事!
得了吩咐的家丁,立即退了下。
一旁的冯姨娘,觑着时机,迟疑般开口道:相爷,这件事,会不会是
说到这儿,她语声适时的一顿,似乎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揣测说出来。
会不会是什么?
霍丞相心里正为着小女儿被烧伤的地方会不会留疤而心烦不已,闻听她的吞吞吐吐,顿时不耐烦的问道。
相爷前几日不是因着四小姐一直心神不宁,向行空大师求过安神符吗?
冯姨娘提醒道:妾身记得,当时青山寺的小和尚曾经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南方有神,朱雀现世’
被她这样一提,霍丞相也想起此事,心中骤然一动,冷着一张脸问道:你想说什么?
妾身只是突然想起
冯姨娘一边觑着他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二小姐的命格,好像属火,而且,二小姐现在所住的院子,也正是在咱们丞相府的南苑
南方有神,朱雀现世——
朱雀为火,霍念卿的命格也正属火,她又恰好住在南苑,偏偏霍南霜如今正是被火所伤
一切都指向霍念卿,难道真的是她的命格妨害到霍南霜了?
意识到这一点,霍丞相当即大怒。
来人,去把霍念卿那个不孝女,给本相带来!
瞧着他盛怒的模样,冯姨娘与霍依轻不由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床榻之上正在被上药的霍南霜,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冯氏母女的异动,只白着一张脸,弱声劝着霍丞相:爹爹,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二姐姐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霍丞相望着她褪尽血色的一张小脸,只觉心疼的不行,尤其是见着她都这样了,还念着替霍念卿那个不孝女求情,心中对那个二女儿更是没了好印象。
你现在别管这些,只管好好养伤
霍丞相柔和的关切着小女儿,语声一顿,却是蓦地一厉:你放心,爹爹决不允许任何人妨害你
霍南霜没有再说什么,微微低了头,瞧起来又乖巧又无辜。
很快,霍念卿就被带了来。
爹爹,你找女儿?
霍念卿明眸轻浅,不经意的在屋子里的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霍南霜身上:女儿听闻四妹妹受伤,如今好些了吗?
你还有脸提这个?
霍丞相重重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先前大师说,南方有神,朱雀现世,本相还不信
霍丞相冷冷瞥着眼前的二女儿,只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今看来,真的是你这个瘟神的存在,害得霜儿如今被火所伤!若是霜儿真的被你害得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本相绝对不会放过你!
霍念卿听得那南方有神,朱雀现世八个字,不由目光一动。
女儿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念卿故作不解道:四妹妹受伤,怎么会跟女儿有关呢?女儿与四妹妹乃是亲姐妹,又岂会害她?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霜儿最大的妨害
霍丞相毫不留情的道:你命格属火,又住在南苑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有损霜儿的凤命?!
他不自觉的将冯姨娘的一番说辞搬了出来,一想到眼前二女儿的存在,可能会影响到霍南霜的凤命命格,他心底那层层的怒火,就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本相不跟你废话,霍丞相不耐烦的道,从今日起,你马上搬离南苑,以后更不许靠近霜儿半步免得你这个瘟神再连累到霜儿受这无妄之灾!
他一口一个瘟神,竟是毫不在意这个不受宠的二女儿听在耳朵里,会有什么感受,他一心在意的只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霍念卿微微抿了抿唇,将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嘲讽压了下去。
女儿不知道有关自己会妨害四妹妹的流言,是从何而起
霍念卿轻声开口道:为着四妹妹的安全,女儿也可以答应一辈子都不靠近四妹妹半步但是,女儿可不可以请爹爹让女儿继续住在南苑?
语声一顿,她不等霍丞相说出反对的话,便续道:南苑不仅是从前爹爹和娘亲共同生活的地方,更是娘亲生前所留,那里的每一件物什,都留有娘亲的气息,女儿住在那里,就好像靠得娘亲近了些,就好像娘亲还陪在女儿身边一样
她语声恳切,似水明眸之中,似盈满着深深的依恋与怀念,一字一句,尽是女儿对早逝的母亲的孺慕之情。
霍丞相怔怔的听着她说起早逝的生母,忽然想起从前的种种旧情,发妻虽然早死,但也曾与他有过一段恩爱缠绵的岁月,少年夫妻,也曾于南苑的各个角落里,耳鬓厮磨、缱绻相就,只是一念之间,竟恍如隔世——
旧情重念心头,饶是凉薄如他,此刻也不由的心生恻隐。
霍念卿觑着他的面色,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起了作用,遂趁热打铁,当即道:爹爹,女儿知道你担心四妹妹,但是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若四妹妹院子里的这场火势,不是所谓的命格有关,而是被有心人故意纵火的话
说到此句,她一双明眸,似不经意的在冯姨娘同霍依轻,以及受伤的霍南霜身上一一扫过,然后继续说道:女儿希望爹爹能够给女儿一些时间,女儿会在三日内查明真相
语声一顿,她给出诚意:若此事并非人为,而真的是同女儿的命格有关的话,女儿到时甘愿搬出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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