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飘过一朵乌云,不偏不倚,刚好停在茶楼的上面。好奇心强烈的王小薛侧头朝穿外看了看,没有瞧出什么端倪,于是又将视线收敛回来。
座位之上,那个路人的表情已然僵住,孙无忧也不再有所表达,只在等待对方的回复。
呵呵,这位小哥好是聪慧,没想到连这种事情都被你猜中了。
孙无忧笑道:也许经验之谈吧!这机关兽明眼人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若是拿到外面去,不知要换得多少金银财宝。你既然没有做,显然是有难言之隐,或许那东西一时间之间还无法自由活动,或许现在的它们根本没有落在你的手上。你想借我们之手,将那些宝贝全部偷出来。
此话一出,那名路人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尽量压低声音,附在孙的耳边道:别那么大声,被别人听到,不只是我,就连你们两个都别想活着离开鹰郡了。你说的没错,这图纸是我偷偷从别处取来的,但我知道这些机关兽在哪里,也可以神不知鬼还风地潜入安置地点。只是,我陶身一人,势单力薄,需要几个身手不凡胆量过人的有志青年,我看三位就是不错的人选。
孙无忧诡笑延:兄台何以见得?
观其貌,闻其声,察其色,辨其踪。通过这四点,我就知道三位绝非一般常人,身上暗藏不世奇学。若是能够得到三位少侠相助,此次行动必定事半功倍。
王小薛见二人越说越起轻,不禁插嘴道:什么事,是不是很好玩,别想扔下我,我我也要去。
对面,陈清踪虽然不动声色,但二人的对话却已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朝孙无忧使了个眼色,而后轻轻摇了遥头。
孙无忧微笑道:承蒙兄台错爱,可是我们几人只是碰巧来到贵地,并不想掺和其中的事情。机关兽虽好,但我们也不想冒着杀头的危险,与阁下一同以身犯险。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小薛跃跃欲试道:什么杀头,什么事情?喂,你也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的忙。
孙无忧轻咳了一声,斜眼瞪了对方一目,嗔怪道:王小薛,这不关我们的鸮,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看到孙无忧这副冷面阎罗的颜色,王小薛就算真心要去,也只得收起念想,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失落之意。见三人已经达到共识,那名路人叹了口气,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强诸位,我们就此别过,再见!
收起图纸,路人扬长而去。留在茶楼之中的三人继续在那说话品茶,只是个个都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是被之前的事件牵动了心神,一时间还无法恢复过来而已。
哎,既然这里是鹰帮的地盘,我们是不是该去周家那边拜访一下,顺便讨要些盘缠。
陈清踪一脸惭愧道:不瞒二位,兄弟我这次出来的银财,在半路之上都给了一个身世可怜的寡妇,现如今混身上下内剩下一点碎银子,希望孙兄,王兄不要嫌弃。
王小薛撮嘴哦了一声,指着陈清踪道:怪不得你死乞百赖要跟着我们,原来你是没了回家的盘缠。哎,你当时给人家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反倒要靠我们救济了?
陈清踪挠首惭愧道:不瞒二位,其实在来之前我已经作好破釜沉舟的准备,甚至连自己的坐骑宝马都送给了别人,目的就是要逼自己夺下此次金刀盟主之位。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但却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还好,能够结识孙兄王兄这样的奇人,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了。
王小薛没好气道:你倒好,明利双收,估计那寡妇一辈子都得记得你的好吧!说不定现在已经为你削木立牌,为你供了仙位,日夜为你祈福祷告。
孙无忧微愠道:王小薛,你说的太多了。银财乃身外之物,现在陈兄有难,我们施以援手,那不是再正常的事情么?陈兄你放心,你就踏踏实实跟着我们,不敢保证让你山珍海味,享用不尽,至少可以让你吃得饱,穿得睡,不用为银子发愁。
陈清踪欣然道:多谢孙兄。
王小薛敲敲桌板道:还有我呢?
多谢王兄!
几经思量,孙无忧决定还是不去鹰帮给周家父子添麻烦。三人随便找了家便宜旅店住下,因为是三个,这回没有办法共处一屋,索性便连开了三间普通客房,孙无忧在中间,王小薛与黑白清踪相伴左右。因为先前劳累过度,他们几个连饭都没吃,便全部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孙无忧口干舌燥,来到桌边倒了杯凉茶,然后一饮而尽。推开窗扇向外望去,此时正值新月时候,又恰逢阴云当头,天上一点光亮都没有。而此刻的街上,几乎所有的店家都已经打烊关张,偶有几盏油灯亮着,但也基本上全部睡下。
站在窗边吹了一会儿晚风,白天时候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那一张张图纸如同梦魇一样不断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股令人难以形容的骚动之感油然而生。
孙无忧,你在想什么!行宵小之举,与毛贼为伍,以前娘亲和师父们的话都被你当作耳旁风了么?
孙无忧来到脸盆前,掏着里面的凉水,好好给自己洗了把脸,直到让自己的大脑彻底冰却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隐约听到旁边房间的房门吱扭一声找了开来,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自己的房门跟前,伫步停顿了片刻之后,紧接着便朝楼梯方向急走而去。
确定对方已经走远之后,孙无忧推开房门,来到右侧王小薛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客户。见许久没有人回应,孙无忧心中暗自骂道:好你个王小薛,居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白天当着我的面不敢向那路人询问详情,这深更半夜居然偷偷跑了出去,一定是去那和那人去碰头了。可恶,我怎么不记得在茶楼的时候他们之间有过交流,难道是我走神的时候给忽略了?
就在孙无忧站在原里独自回忆白天事情的时候,房门吱扭一声打了开来。
孙无忧,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孙无忧偏头看向另一侧的走廓,一脸诧异道:王小薛,你怎么在那里?
说话之间,王小薛已经走到跟前,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解释道:哦,他说那边的房间靠着主街太近睡不着,所以便和我换了一下。怎么,你找我么?
孙无忧沉吟了一下,然后稍一用力推了推面前的房门,门扇缓缓打开,二人顺势走了进去,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陈清踪早已不知去向。
原来,是他!
孙无忧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刚才的事情之后,王小薛暴跳如雷道:好啊!他这个伪君子,两面三刀,虚伪小人。和他相比,我王小薛不知要高尚多少倍。哼,他走了也好,至少可以甩下他这个包袱了。
孙无忧迟疑了一会儿,微微摇头道:可是在我看来,他不是那样见财起义利欲熏心的人啊!
唉,孙无忧啊孙无忧,你这人怎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啊!他都穷得一清二白,两袖清风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的规矩。既然你说他刚离开没多久,咱们现在追过去,兴许还能堵到他。
孙无忧打量了一下王小薛,伸手指着对方道:用你之前施展过的神通?
哎呦,你就别废话了,和我走!
眨眼之间,孙无忧已经被王小薛带到了先前与那路人最初相见的街头处。如今城门已关,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犬吠声之外,街道之上分外安静,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能清晰感觉到。
哎,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做甚?难不成你认为他们会在这附近碰面?
五小薛有些不耐烦道:这种事情你别管。水有源,树有根。要找到一个人,那就从他最开始出现的地方一点点排查。我的神通作用有限,超出一定的范围就会失效。方才我根据陈清踪留下的气息,直接来到了这里。而此地还残留着那名路人的气味,只要寻迹继续往下找去,就一定能够找到更早这前他所来的方向。
街角的空地之上,白天时候与孙无忧几人见过面的路人正在那里来回踱步,回头望去,见陈清踪已经赶到这里,路人赶紧笑脸相盈,稍显兴奋地说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人。
陈清踪直截了当道:好了,明人不说暗话。那机关兽究竟在哪里,你我现在就过去取。
嘿嘿,小兄弟不要着急。在去那之前,你得把这个吃下去。
说话间,路人手里多了一枚半透明状的莫名蕴药丸,陈清踪低头看去,凭借自己过人的目力,竟在里面看到了一只极为不起眼的纤细蠕虫。
这是降头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