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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紫禁城之宫门似海

    慈庆宫。

    骆虎又来到这个宫阙重重的地方。

    不同于上次,这一次他要在这个地方久呆下去。

    作为太子的东宫,慈庆宫稍显窄小,位于武英殿之后,仁智殿之旁,若是再往后可就到坤宁门。

    坤宁宫则是皇后所在宫殿,作为嫔妃之首,这片宫殿群巍峨深重,红墙琉璃黄瓦,重檐迭障,绿树掩映。

    只从外面远远观瞧就很是壮观,豪奢了。

    骆虎本来并没关心这些,倒是义父与他临别时叮嘱他要小心那个西李,而后者时常站在宫门处眺望这座宫殿,神情之中满是艳羡。

    话说当今太子最主要有东李与西李,两人都是选侍的身份,东李体弱多病,基本可以忽略。

    而作为整个慈庆宫,太子监国时期,西李反倒是整个慈庆宫中最有话语权的女人。

    她同时也是朱由校,朱由检两位世子的继母。

    记得义父和自己说过,两位世子生母的死多少都和西李有关。

    尤其是朱由检的生母,刘美人,其在太子背后不过抱怨了几句太子,就被西李探知转告给太子。

    当时朱常洛还未立为太子,正处于争国本的末期,众所周知,万历皇帝喜爱福王,他正为此恼烦,再听上西李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

    王爷一生气,居然就下令赐死了刘美人。

    事情已是近十年前的事了,朱由检几乎从未见过生母。

    而朱由校生母的死一说是病死,可也跟西李有关。

    义父告诉他这些,就是想让他提防这个西李,这个女人表面上看去端庄美丽,实则是蛇蝎心肠。

    而在骆虎看来,能把两个世子的母亲杀了,又把他们的抚养权争取到手,其心机不可为不深。

    这真是一件细思恐极的事情。

    骆虎自打进了东宫以后,可以说对这个女人退避三舍。

    作为两个世子的侍读,名义上是伴读,实则是贴身保镖。

    武元春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京城内外人心惶惶,紫禁城更是如此,皇城内外,到处戒备森严。

    两个世子性格也不太一样,朱由校性格外向,朱由检则不同,几乎是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很少表露。

    两个人的爱好更不相同,朱由校喜欢跟在匠人后面,观看他们怎么干活,恰逢乾清宫正在修缮,他几乎每日跟在匠人后面,仔细观察。

    朱由检则不同,只喜欢读书,老是大声的诵读。

    他这一点倒是得到了孙承宗的称赞,反倒在一旁的骆虎,很是不好意思,再那么大声读书。

    往往换来他一声呵斥。

    “圣人教化,怎可以不大声朗读,不大声朗读又怎可以闻知其意,强记在心间!”

    相比于朱由检,骆虎倒是更愿意陪着朱由校,朱由校每天就读一个多时辰的书,练上两篇仿书,其余时间要么骑马,要么跟在匠人后面,有时候还亲手尝试。

    而太子朱常洛对于这两个世子态度却是截然相反。

    的确朱由检的性格也不是很讨喜,似乎对生母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父子之间隔阂很深。

    曾有太监小声的对骆虎说,朱由检的性格多少和刘美人相似,都是一样的执拗,极其的固执。

    与他在一起,除了每天读书大声朗读之外,其余时间几乎一句废话也没有。

    不同于他的是,反倒是朱由校,爱说爱跳,手又十分的灵巧。

    骆虎当然是更愿意跟朱由校在一起,至少能和他在一起,在西华门外,骑马绕湖而行。

    西华门外有片湖,叫太液池,和护城河,北海,一脉相承。

    湖中有座小岛,叫觉华岛,朱由校经常乘船,用网在那里捞鱼,纯粹是为了玩而玩儿。

    把鱼捞上来以后,到了岛上,只选两条肥壮的,命疱厨炖上鱼汤,其余的尽皆放生。

    他倒和骆虎推杯换盏,无话不谈,很少有架子。

    这觉华岛上,倒是成了两个人放松心情的好去处,世子在此可以放浪形骸,无拘无束,骆虎在此,学会了喝酒。

    正好这慈庆宫离宫中的御酒坊倒是不远,骆虎能够在此,沾上世子的光,没少偷喝宫中的佳酿长春玉露饮。

    这时日一长,骆虎倒是更愿意和朱由校在一起,朱由检倒也不嗔怪。

    真正让骆虎和朱由检,更为走近是一场秋末的雨。

    大雨过后,宫中柳色更新,红墙绿瓦间,有一个人蹲在那里,用树枝在泥地上不知道勾画什么。

    骆虎走近一看,居然是朱由检。

    他正纳闷,就见他在泥地上似乎在画一个女子,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心,便问道:“世子殿下在画什么?”

    “我的生母!”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答道。

    他的这句回答,一下子牵动了骆虎的心,站在一旁,募然想起了自己母亲,整个人如遭了雷击一般,怔怔的看着这泥地上人像。

    朱由检见他神色反常,便无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想家了,过几日,我会向父王禀报,让你回去一趟!”

    “不是,骤见世子殿下思母,我也想到我母亲故去已有三月了,也十分的思念!”

    骆虎说到这里时,眼中已潮热一片,世子闻言,拿树枝的手一下就停住了。

    不过仅仅片刻,他又开始用树枝在泥地上勾画,失笑道:“那你也比我强,我连我母亲的样子都没见过!”

    骆虎多少已知道一些内情,便想法为安慰世子而自嘲道:“彼此彼此,我连我生父的样子也没见过!”

    “我倒是有父亲,却是我父亲亲自下令赐死我母亲,只怕读遍先贤圣人著作,也没见过有这种事情,还偏偏发生在我身上!”

    骆虎听到这话连忙阻止他,劝道:“殿下,快别这样讲,小心传到太子爷耳朵里!”

    “传到,又怎样,大不了他把我也杀了,生在这帝王家,你别看我贵为世子,其实活得还不如狗,多喘一口气也是错的,我巴不得熬煎上几年,快些就封之国,远远的离开此地,再不回来!”

    朱由检说这话时满脸的愤慨,手握树枝在泥地上疯狂的乱划一气,到最后,泥地上的人像已是碎裂成片,片片坠落在他心间,就觉得无比的痛。

    骆虎生怕有太监,宫女经过连忙蹲**在旁边劝道:“殿下,我娘说过,沉住气不少打粮食,你且忍耐几年,千万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沉住气不少打粮食?”

    朱由检笑了,“你娘倒是很会说话,好,我就听你娘的!”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关系反倒更近了一步。

    骆虎倒是与两位殿下相处融洽,只是这出入慈庆宫的不是太监,便是宫女,很是让他觉得无趣。

    即使是孙承宗作为王府的詹事,几乎不苟言笑,他作为朱由校的帝师,要求极严。

    每日里朱由校都会极认真的写一大篇仿书,交由他看,往往会受到称赞。

    骆虎则不同,一想到那一大篇仿书他就头大,宁肯舞弄刀枪也不愿执笔写字,往往受到孙老师的责骂,被当成了反面典型,动不动就挨两下戒尺。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朱由检并没有指派老师,看书也往往是孙承宗挟带进来的经史子集。

    几乎是无师自通。

    这一日,已是三更时分,骆虎就听到有人敲打他的窗,吓得他以为是来了刺客,连忙翻窗而出,却一见竟是自己师傅。

    “师傅,您一人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骆虎就纳闷了,宫锁深重,禁城之中道路纵横往来,有时候自己出去都不敢乱走,深怕错行一步,踏入后宫,难免犯禁。

    就听虚空道长呵呵一笑,“为师我打早上就来了,奈何转来转去,也直到天将暮时,才排查至此……”

    骆虎听了他的话惊叹不已,“师傅,这可是禁城,大内高手云集,您没被发现吗?”

    “笑话,那些锦衣卫不过是样子货,至于那些没卵的高手,耳音倒不错,轻功略差为师一筹!”

    说完这话,虚空道长哈哈一笑,可也让骆虎感到心惊不已,原来真正保护皇帝的还是那些东厂的太监高手。

    “师傳,您来的也正好,这两日我时常回忆起那个蒙古力士,徒儿在擂台上用刀剁,刺,砍,都无法伤其皮肉,可是在水牢时却把他刺死了,这又是为何?”

    “他啊,练的是金钟罩,以一股精纯内功护持皮肉,任你刀砍斧剁也难伤分毫,这叫金钟,可这门功夫总有个罩门,破了这罩门,也就破了他的金钟,那家伙功夫尚浅,眼目是他罩门,一般高手都把罩门练到脚底,只有一双脚底才是他柔弱所在,碰上这样的人,用刀也刺不破其眼,功夫练到这一层已是炉火纯青,但还谈不上登峰造极!”

    虚空道长讲这番话惊得他合不拢嘴,想到人身上最柔软所在就是眼球了,竟连眼珠也难让人伤到,实在是匪夷所思。

    道长见他这番模样儿,笑了,“那算个什么劳什子功夫,只需练一口气,功到自然成,金钟罩往往和铁步衫齐练,因为高手们已将罩门练至下盘,只练金钟不练铁步,等于白练,往往让人一脚破了几十年功,岂不笑话!”

    “师傅,我想学!”

    “可以,不过为师我还要教你习练铁砂掌,这功夫好处多多,不过,手掌必须有秘药加护,为师也给你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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