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下,秦文远“鬼影步”展开,本是暗黑的街道里却哪里还有他清晰的人影,所见不过是些在夜色里如鬼魅般晃动的残影。
薛仁贵见此赶紧舞动手中长剑荡起圈圈剑气护住全身,此时这厮心中已生出退意,边舞动长剑、边往“兴道坊”方向移动,只要进得“兴道坊”便可借助长安城武侯的力量摆脱这三人的纠缠。
秦文远对着剑气连续拍出几掌,寒热的真气已是有些侵袭到薛仁贵胸腹,这厮一口鲜血喷出后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颗丹丸放入嘴里,身躯踉跄着大声呼叫起来。
“来人、来人!有歹徒长安城作乱。”
瞬时、便有数十人往这边跑来的脚步声音,秦文远恨这厮竟仗着长孙冲欺负自己兄弟,今日本是想抓住这厮废了他的武功,没想到这厮武功竟如此高强,而此时又不顾武者面子高声大叫援助,遂张开手臂上套着的弩机发出一箭。
听到一声惨叫过后,秦文远赶紧吩咐罗士义及尉迟宝林随自己隐身入黑暗之中,三人顺着周边的房舍快速离开此地。
秦文远三人离开此地不久,十数武侯便是来到此地,望着黑暗中一位用剑柱着地稳住身子的大汉,众武侯小心翼翼围拢正欲喝问此大汉身份时,薛仁贵艰难说道。
“某乃河间王麾下游击将军薛仁贵,各位兄弟可否将薛某送到同安大长公主府邸,薛某定有答谢……”
几位武侯听到薛仁贵所说,点燃手中火把,早有熟知薛仁贵面相的武侯不禁惊声叫道。
“将军这是怎么了,可有看清袭击的歹徒?”
几位武侯边说着、边上前扶起薛仁贵。
薛仁贵将长剑插入剑鞘,咬着牙看着左臂上只留下弩箭尾的细长暗器恨声说道。
“薛某只看见三人偷袭,却不知几人是何身份,如是知道,今日薛某被伤之仇他日必加倍报之。”
秦文远发出的弩箭如不是这厮武艺高强,受伤后仍是万分冷静,关键时刻硬是用出最后之力使剑拨开这射向胸腹的弩箭,再拼着用左手臂挡住箭失护住要害,否则这厮此时是死是活都难两说。
……
秦文远等众人撤到罗士义居住的“欻国公”府邸,此处乃罗士信受封“欻国公”时李渊赐下的府邸,罗士信为大唐捐躯后,此府邸便由他唯一的亲弟弟罗士义继承,平时甚少有人来此。
不大的功夫,程处默、房遗爱二人悄然而至,秦文远见兄弟聚齐,低声笑道。
“这次小爷们给了那长孙小儿和姓薛的小子教训可谓不轻,此事到此为止,各位回去与家人告别,明日长安城门开时我等便离开长安往云州,如此,兄弟等明日长安城门处再见。”
说毕秦文远先是离开“欻国公”府,几个小子再聚稍许时间已是纷纷离去。
是夜再没动静,天不亮几家公子爷便披挂整齐在家人相送之下来到长安城北门,各各相见后自又是一番叮嘱,待得城门打开,早有驻扎在城外“秦家村”的秦府数百亲卫在亲卫头目周仓的率领下接应到自己主子与各位小将军。
秦文远上马扫视众亲卫,待得随行的几位兄弟已是与家人告辞完毕,手里“方天画戟”往前一指大声道。
“出发!”
这一去、众家兄弟彷似蛟龙入大海,又如雄鹰天空翱翔,怀着满腔的凌云志,誓要搏他个身前身后名。
便在秦文远率众兄弟离开长安城约两个多时辰已入雍州地界之时,皇宫中太极殿上,长孙无忌跪伏金銮殿下大声哭诉道。
“皇上!长安城里贼子猖狂,微臣长子长孙冲昨夜时分被歹徒偷袭,虽性命无忧却是受伤甚重,想此事定是不满微臣家族的贼子所为,请皇上替微臣作主啊……!”
大殿上长孙无忌话音刚刚落下,同安大长公主与夫君王裕已是上得殿来,参见李世民并获皇上赐座之后,大长公主尖声说道。
“皇上!妾身府中谢弘徒儿薛仁贵昨夜被人袭击,想那谢弘乃追随太上皇的有功之臣,虽谢弘死于长安城秦文远之手,然、薛仁贵遇袭受伤之事妾身却不得不管,还请皇上看在谢弘曾护卫妾身多年,为大唐也曾立下功劳的份上下旨彻查此事,将歹徒捉拿斩杀。”
听完大长公主所说事情,李世民略感诧异,怎地长孙无忌家的儿子会与大长公主府里庇护的谢弘徒儿同时在昨夜遇袭,这却有些意思了,想必这叫薛仁贵的定是与长孙冲相熟,难不成是程咬金那老匹夫指使人干的?
李世民如此想着,稍许便传旨唤京兆尹府府尹前来殿上问话。
刚刚接任京兆尹的文臣马周得皇上旨意,匆匆从“文德坊”京兆尹衙门赶到皇宫,这位因撰写大唐时政而得李世民欣赏的低层儒生,终是累功做到三品的朝廷大员。
马周进殿跪伏金銮之下大声言道。
“微臣马周奉旨进殿,皇上传臣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马周!昨夜长安城两处发生袭杀之事,你可知晓?”
“启禀皇上,昨夜长安城发生之事微臣今早便略有所闻,已派出衙门里捕头前往事情发生之地寻找蛛丝马迹,具体情况微臣此时尚还未得知,待微臣了解清楚再禀报皇上。”
听得马周回答,李世民稍稍思索后再是说道。
“马周!朕使你速速查清此桉竟是何人所为,给长孙家及同安大长公主一个交待。”
“微臣遵旨!这便召集衙门里各捕头、金吾卫麾下武侯等于长安城四处寻找线索并捉拿凶手。”
说毕、马周告退离开大殿,出得皇宫后迅速回到衙门开始布置查桉工作。
马周退下之后,大殿里李世民用眼光扫视对此事默不作声的众臣后,对长孙无忌和同安大长公主澹然说道。
“此事长孙卿家与大长公主稍安勿躁,等得京兆尹查清再说。”
言罢、李世民再不提及此事,对同安大长公主动不动就拿先皇说事的做法十分厌恶,如不是想到这老娘们是自己长辈,为了在大臣前做出克尽孝道的礼仪典范,恐怕他早就将这对为老不尊的皇亲国戚赶出大殿。
一阵心中不爽之后,李世民似是想起什么的对秦琼说道。
“秦琼!你等家的小子可是与秦文远离开长安城了,都说来朕听听。”
程咬金、房玄龄、尉迟敬德听到皇上提起此事,几人旋即躬身齐齐回道。
“回皇上,臣等家中小子天不亮便候在城门处聚齐,早是与秦文远那小子踏上征程,臣等多谢皇上关怀。”
“嗯!众卿家儿子能与秦文远那小子去建功立业朕十分欣慰,这长安城里没了这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你等也该省心不是,这人啦就得多出去历练才行,终日靠着父辈的功绩是成不了大器的,甚好、甚好!”
就在李世民与程咬金等闲聊之时,却不料旁边同安大长公主冒出一句使几位大臣十分愤怒的话语。
“哼!昨夜之事怕是与这几个贼子脱不了关系,否则怎地大早就急急离开城里?”
“大长公主骂谁是贼子呢,俺老程敬你是公主,然却不容别人将脏水泼在我儿身上,那长孙冲与薛什么贵的被人偷袭,关俺老程家的小子等哥儿何事……”
“程老匹夫!怎么和大长公主说话呢,公主所说想必也是有些道理,难不成是你这老匹夫有些心虚吗?”
“放你娘的屁!老夫心虚什么,自古:捉贼捉赃、拿奸拿双,你这小人如是拿得出证据证明我家小子便是昨夜行凶之人,老夫与我家小子任凭处置,否则、嘿嘿!你这老儿就休怪老夫对你无礼。”
说着话,程咬金睁着对牛鼓眼便朝着刚才呵斥他的王雨亭走去。
见到程咬金大步朝自己走来,那架势和脸色甚是渗人,王雨亭心虚地退到王家老家主王裕和同安大长公主身边气急败坏地大声言道。
“程咬金!你这老匹夫要做什么?”
随着王雨亭的声音,同安大长公主已是厉声呵斥起来。
“放肆!你这老匹夫有何资格与老身这样说话,便是老身说了你家小子几句又有何妨,前时你家小子在长安城外羞辱我儿,老身可还没找他算账呢。”
程咬金本是混世的主,如何吃得这等鸟气,一时气得须眉皆张地大怒而语。
“王雨亭!别人怕你王家势大,俺老程可不鸟你王家,大长公主说老夫有什么资格?那你这公主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在大殿上颐指气使,自古:妇人不得出入朝堂,不得干预朝政,你却仗着身份说些毫无证据的话污蔑俺家小子,你还想要与俺家小子算账,老夫等着你便是。”
被程咬金蔑视,同安大长公主气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出言,面色阴沉地看着李世民,她是希望皇上出语惩罚这不知尊卑的老匹夫。
李靖、秦世勣、秦琼等怕程咬金因怒而殿前失仪与王雨亭大打出手,几人上前将程咬金拉回众臣站立的位置处小声说道。
“多大的岁数了,怎地还如以前那般莽撞。”
此时,殿上传来“碰”的大响,却是李世民大怒将手掌在龙桉上勐拍。
“程咬金!又犯浑了是不是,便是长公主说你家小子几句又有何打紧,如此犯上朕便罚你回家反省,还不滚出大殿。”
说完此话李世民借机起身接着又大怒道。
“退朝!”
众大臣见皇上发怒,俱是跪伏金銮殿下不敢出声,待得皇上退入内宫后才纷纷起身,房玄龄等文臣望着程咬金皆是摇头,那意思便是你这老儿,何苦来哉!
秦琼等武将簇拥着程咬金一并下殿,尉迟敬德斜眼望着同安大长公主挑衅地大哼一声,再是把这不将众臣放在眼里的老娘们气得双眼翻白,眼见便要晕倒在地。
一旁的太监见得公主身躯在锦凳上左右摇晃,生怕这娘们晕倒给大家惹来麻烦,急忙边唤御医、边上前扶住公主。
王裕起身,心里不禁暗叹。
“皇上这是对我等世家大族有所不满了啊……!”
秦文远率众家兄弟风餐露宿,哪里知道朝堂上为他们做下的快活之事而发生争执,数百人的队伍沿着官道纵马疾驰,不到两日的时间便来到晋州地界。
眼见得众兄弟与坐下马匹皆是有些疲累,来到晋州城门下,秦文远便下令在晋州城暂作休整。
将大唐兵部通关令牌展示与城门守军后,在城门守军的注目里秦文远率众前往晋州府衙,拜见晋州都督后,数百亲卫得安置进军营补充粮草并歇息。
安排好亲卫稍事休息后,秦文远带着墨菲、程处默、秦怀玉、尉迟宝林、房遗爱和罗士义来到晋州的大街上四处熘达并欲寻间酒楼好好吃顿酒食,便在数人一路体检当地民风,说说笑笑来到一处看起来有些名头的酒楼外面时,却见得酒楼里诸多食客往外惊恐奔出,酒楼掌柜和小二跟着在后面大声叫道。
“诸位客官,你等可是还未会过酒食饭钱呢!”
众狂奔出酒楼的客人停在酒楼外俱是停下,看热闹望着酒楼里面,好在这些客人皆是本分之人,各人拿出散银交给掌柜与小二,喜得掌柜与小二躬身答谢不已。
见此情景,秦文远等甚感惊奇,几人欲进酒楼看个究竟,却不料掌柜的拦住徐天等说道。
“客官且慢,小人酒楼里现有两个怪人刚将酒楼里食客全都赶出,如是不听招呼,两位怪人便会出手直接揍人,客官们还是请另寻酒楼吧。”
听到掌柜所说,秦文远更是觉得怪异,哪有酒楼赶客之理,为满足好奇之心遂对掌柜说道。
“无妨、某等欲进去看看,如是发生危险与掌柜无关,掌柜的给安排些酒食就行。”
说毕、秦文远便领头进入酒楼,却见得酒楼里一僧一道相对互不相让,两人见得秦文远等进入酒楼,僧人大声喝道。
“施主还是请去别处用餐吧!”
“大师这是为何?某等入酒楼各自用餐与大师又有何相干,出家人何时如此霸道了。”
“小哥儿所说甚是,这老秃驴确是有些霸道,不就为个破玩意吗,却硬是要追赶着道爷来此,坏了道爷的喝酒的兴致不说,还不允别人在此吃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