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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快马加鞭,朝着那片丛林跑去。
徐达的随从急忙跟在他的身后,马蹄踩过小路,道路两旁的杂草被踩进了泥土中。
陈松也策马扬鞭,朝徐达追去,跟在他身后的猎犬宛如疾风一样。
小路越来越窄,道路上的杂草也越来越多,到最后,小路直接被杂草吞没。
前方有灌木丛出现,在灌木丛的后面,是低矮的树木,更远处有更加密集以及高大的丛林。
鸟叫声从远处传来,徐达从战马上跳下。
他指了指丛林,笑着看着陈松,“常青啊,此时已经无路,不如下马进去捕猎!
你那猎犬也有了用武之地!猎犬就应该奔波在丛林当中,一直养在你家后院,岂不荒废?”
徐达说着,从手下手中接过一张弓箭,猫着腰走进了丛林。
陈松也跳下战马,带着随从走进了丛林。
丛林当中没有道路,众人走起来非常艰难。
可陈松带的那几条猎犬却游刃有余,他们是天生的猎手,这里就是他们的战场。
前方的树林当中有沙沙声传来,几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树木根部。
定睛一看,几头野兔停在了那里。
陈松眼睛一亮,张弓搭箭,赶在野兔逃命之前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可这里树木杂草丛生,箭矢被其他的枝干阻拦,没有射中。
陈松指着野兔消失的方向,冲着跟在自己旁边的猎犬,大喊“追上去!”
猎犬好像听明白了陈松说的话,嗖嗖嗖的从陈松旁边消失。
“常青啊,你这准头不行啊,还差得远!”徐达的笑声响起,回头看了一眼陈松,然后又悄摸的往前而去。
只是一场普通的打猎,所以也没有多么兴师动众。
陈松没有说什么,手中的弓箭时刻准备着。
远处有狼嚎声响起,在丛林当中不停的传荡着。
古代就是这样,人迹罕至之地,总有野兽出没。
徐达听着耳边响起来的狼嚎声,眼睛一亮,“今天得要猎上几头狼!”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一说,凡是野外的野兽就没有不能杀的。
徐达让手下人分散开来,在丛林当中慢慢的寻找着。
陈松来到徐达身后,跟着徐达一起往前。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前方又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
陈松和徐达张弓搭箭,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前方的灌木丛开始抖动,陈松聚精会神停下脚步。
猎犬从灌木丛中窜出,陈松松了一口气。
这条猎犬的嘴里叼着一只野兔,就好像是邀功一样,来到了陈松的旁边,脑袋蹭了蹭陈松的裤脚。
这般通了灵一样的猎犬,看的徐达眼热无比。
“常青啊,你这猎犬是怎么调教的?怎能如此听话?”徐达将手中已经准备好的弓箭放下。
“就那么调教呗,还能怎么调教?”陈松笑着打着哈哈。
今天说起来是打猎,不过是两个无聊之人的外出旅行罢了。
最后的结果,也无非打了几只野兔。
这几只野兔全都被陈松烤了吃了,烤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肥美鲜美。
直到太阳落下西山时,两人这才往回走。
……
傅友德他们终于快到了,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京城。
接下来便是中军人马了,这次出征的主要将领,大部分都会和中军人马同行。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傅友德距离京城终于不剩多少距离。
京城城外十里处,这里彩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声齐鸣,还有用彩纸扎起来的凉亭。
朱标率领着文武百官,站在官道的正中央静静的等候着。
陈松穿着官服,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灼热的太阳,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从怀里取出几颗清凉糖,撕掉包装纸,往嘴里塞了一颗。
一股凉爽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不觉得让人清凉几分。
站在陈松前面的徐达侧过身子,看到了陈松的小动作。
“吃啥呢?怎么这副表情?”看着陈松脸上那享受的表情,徐达一脸纳闷儿。
陈松也没有吝啬,取出一颗撕掉包装纸的清凉糖,悄咪咪的往前面挪着步子。
徐达见状,也往后面挪了几步,同时伸出了手。
“清凉解暑的,味道好极了!”陈松小声的说道,将手中的清凉糖递给了徐达。
徐达没有怀疑,接过来之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清凉的口感瞬间笼罩整个口腔,昏胀的脑袋瞬间清明,徐达眼睛一亮,然后猛吸了一口气。
那凉爽的感觉差点让徐达翻起白眼。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迅猛?”徐达回过头,看向陈松。
陈松笑了笑,小声说道“这是我秘制的清凉糖,清凉解暑,一颗就见效!”
听到陈松的回答,徐达也没有追问,转过身后,一脸享受的品味着口腔里面的味道。
周围的那些勋贵们一脸羡慕地看着徐达和陈松,有些勋贵不停的咽着唾沫,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今天汤和没在这,汤和还在外面领兵呢,所以这清凉糖和他无缘。
至于朱棣,老早就被朱元璋发配回了封地。
头顶上的太阳开始西斜,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朱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焦急的看向道路尽头。
一个骑士从官道尽头飞奔而来,停在了朱标面前。
跳下战马,朝着朱标拱手道“殿下大军距离不足两里,马上到达!”
朱标朝着这人摆摆手,说道“再探!”
骑士翻身上马,又快速离去。
没过多长时间,道路的尽头有烟尘升起。
烟尘下面是一只井然有序的队伍。
旌旗招展,这支队伍顺着官道而来。
朱标神色一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貌。
傅友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
蓝玉、郭英、陈桓等将领走在傅友德的两侧。
傅友德昂首挺胸,脸上满是骄傲。
走在傅友德侧边的蓝玉,更是将那股兴奋劲表露了出来。
傅友德控制着战马往朱标走去,在距离朱标差不多有一百步时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将马缰绳交给随从,傅友德大踏步往朱标走去,蓝玉等这些将领跟在傅友德的身后。
行至朱标面前,傅友德朝着朱标拱拱手,作势单膝下跪。
“将军不用如此!”朱标急忙将傅友德搀扶起来。
“臣不辱使命,终究平定云南,已解我大明西南边患!”傅友德的声音逐渐高昂。
跟在傅友德身后的蓝玉等人也急忙向朱标行礼。
朱标将这几人一一搀扶起来。
“诸位将军在此地歇息片刻,陛下已经在宫中等候,待会,会有我带领诸位将军回宫!”朱标看着这几人。
从随从手中接过一碗茶水,交给了傅友德,“将军喝一口茶润润嗓子!”
傅友德接过,一饮而尽。
蓝玉等人也有这个待遇。
喝完茶水,将手中的茶碗交给了旁人。
蓝玉的目光穿过朱标,来到了后面的那些官员身上。
看到了陈松,陈松也寸步不让,直视着蓝玉。
蓝玉脸上带着笑,一直盯着陈松。
过了好久,陈松才收回目光。
大军回程,最后这段路,会由朱标带着。
朱元璋准备好的马车被朱标拿了出来,傅友德蓝玉等人坐上马车,由朱标带领着,回宫。
陈松这些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最后这段路,得要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倒是松散了很多,陈松将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提在手中,衣领间扯开,散着热气。
徐达的样子和他差不多,走在他的旁边。
“把你刚才给我吃的那种糖再取出来几个,这味道真的绝了,让人吃了还想吃!”徐达眼巴巴的看着陈松。
陈松受不了徐达这个样子,又取出几个清凉糖,交给了徐达。
包装纸没有撕,可上面也仅仅只有“清凉糖”这三个字。
包装是塑料的,徐达没见过,一阵的感叹这种包装纸稀奇。
撕开包装纸,取出里面的糖,塞进嘴里。
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在口中迸发。
太阳已经西斜,可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大夏天里没有冷风,走的众人一阵艰难。
明初就是这样,想要在朝中当官,不仅要谨慎,还要有好的体力。
天空开始昏暗,众人终于回到了皇宫。
今天天色已晚,所以各项活动都放在了第二天。
但傅友德这些人还是要去谨身殿拜见朱元璋的。
谨身殿外面,陈松穿戴整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徐达不经意间凑到了陈松旁边,瞅了瞅谨身殿方向,对陈松道“陛下打算任命我儿为工商督办总衙门主事,兼领户部侍郎。”
“这是好事啊!”陈松恭贺道“祝令郎步步高升,官运亨通!”
“这话说的有些早,工商督办总衙门说起来还是你弄出来的,我儿本事是有一些,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对工商督办总衙门的具体运行不太了解。
毕竟是最新成立的衙门,要是有个差池,不是坏了陛下的大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工商督办总衙门是陛下的钱袋子,咱们陛下你也了解,要是有个差错,我儿……”徐达喋喋不休,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陈松倒是回过来味了,问道“国公爷的意思是,让我帮帮令郎?”
徐达点点头,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理!”
徐达已经是朝中第一功臣,勋爵能够继承,可荣耀和功劳却不能。
如果徐辉祖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功劳,只会距离朱元璋越来越远。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后辈过得不好,徐达也是这样,不然的话,徐达也不会如此面对陈松,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同时,徐达也看得出来,陈松以后的未来不至于此,现在和陈松较好,有这层关系在,就算日后自己下去了,也能保证后世子孙无忧。
“国公爷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只要有时间,我肯定会帮帮令郎的。”陈松郑重的保证道。
“那好!”徐达面口微笑,“既然如此,那就先谢过常青了。”
“对了,得要提前告诉你一下,小心一下永昌侯,他的脾气可不太好。”徐达说道。
徐达能说出这些,已经足够可以了。
一朝国公私下里这样说一朝侯爵,传出去也不好。
也是足够信任陈松,不然也不会这样说。
陈松点点头,没有多说。
天空转晚,陈松回到了家。
提起前厅桌子上的茶壶,嘴对嘴将里面的凉茶全灌进了肚子。
汗水从毛孔冒出,陈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将身上的官服全都脱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散发着热气。
朱静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陈松旁边,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轻轻的给陈松扇风。
“今日夫君累坏了吧?每次朝廷打了胜仗,都要如此!”朱静安语气轻柔。
“累倒是罢了,就是热!”
陈松呼出一口热气,道“热水澡烧好了吗?我去洗个澡!”
“烧好了,快去吧!”
……
永昌侯府大门大开,府中下人全都站在大门外面,神色恭敬。
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侯府,侯府前面的街道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蓝玉骑着高头大马,从远处缓缓而来。
行至家门前,蓝玉的妻子带着众人朝着蓝玉行礼。
这个时代便是如此,主家打了胜仗,就要用最高的礼仪来迎接。
蓝玉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缰绳交给身后的随从,在众人的拱卫下走了进去。
回到家蓝玉洗了一个澡,来到了书房。
和他一起走进书房的还有府中管家,蓝三。
坐在书桌后面,蓝玉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看着。
“咱家的税交了?”蓝玉眼皮子都没抬,随口问道。
蓝三道“侯爷,还没有交。之前姓陈的将咱家税务明细拿过来,上面的金额实在是太大了。
小人去信请示了侯爷,侯爷说先等等看,所以小的就没交。”
放下手中的书,蓝玉敲打着桌面,“这样吧,明天按照明细上面的税额,进行统计,然后将税交了吧。”
“什么?这就交了?”管家一脸惊讶。
“对,交了。先将税交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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