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老爷找来,就说我有事要与他商量。提到老爷,陶氏的心里就万分的气愤,可如今为了女儿,陶氏还是要咽下这口气。
夫人找我何事?我正有公务要处理呢。朱大人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要不是身上飘着一股子酒味儿,陶氏恐怕还真要相信了。
老爷,我喊你来是为了柔则的事。
终归还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朱大人正了正神色,说道:阿柔怎么了?不是已经和姚将军之子定了亲,现在在绣嫁衣吗?
你就真忍心你的女儿被一个庶女踩在头上?陶氏斗了一辈子,绝不会允许自己和自己的女儿被一个手下败将的女儿踩在脚下,以后进宫朝一个庶女磕头还怎么让她在贵人圈里混!
朱大人被她一番言论惊住了:当初不是你嫌弃人家雍亲王没本事没出息的吗?我妹妹这般低下头来求娶柔则,你倒好,把宜修送了过去。现在看他做了皇上,就眼巴巴的要把柔则也送过去。我问你,你是哪来的脸面?宜修再怎么也姓朱,也是朱家的女儿,况且她生了儿子就要被封为皇后了。我可不准你在这个时候把柔则送过去添堵,要是娴妃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一纸休书休了你!
你要休了我?也不想想你们朱家能有今天的滔天富贵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我娘家!现在好了,你妹妹做了太后,就要把我休了?我告诉你,没门!陶氏觉得自己没法再忍下去了,她一定要让柔则坐上皇后之位,所有的计划都要提前。
夫人那,我是为了你好,柔则纯良,她不适合进宫,姚将军家风甚好,柔则嫁过去也不用担心会受欺负啊。朱大人苦口婆心的劝陶氏,见她情绪稳了便找了个事由出了房门,找他的小妾去了。留下陶氏一人在房里计划,过几日后宫里的宴会。
这日是太后娘娘朱厚德的49岁大寿,太后本不想大办奈何雍正说刚登基没多久,也想办个喜事冲冲晦气。于是各地三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家眷一同进宫为太后祝寿。
[今天就是朱柔则在太液池跳舞的日子了,就是不知跳不跳的成了。]宜修微扬起嘴角,前几日,她特地修家书一封,让宫人一定要亲自交与父亲手上。因着她现在怀有龙胎,又有雍正亲口保证生下龙胎就能封后,宫中的人惯是见风使舵,这封信才交到李贵儿手里不到三刻钟便一路绿灯到了朱大人手中。
信中先是问候了父亲母亲的身体,又说起了皇上对姚将军的重视,最后又说到如若登上后位定要带着孩子回门,让他喊外祖父、外祖母的。
朱大人虽在政务上没什么出息,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在皇家,就是庶女又如何,皇上当初不也是庶子?与其让柔则去挣那虚无缥缈的后位,还不如全家支持马上就有皇子就要封后的宜修。
想了半晌,看送信的小太监还在等着他回话,立刻从手上褪下一只扳指递给小太监:不知公公在哪里当差?
那小太监本就是景仁宫的人,对方又是现在的国舅未来的国丈,自然是不敢乔拿,立刻说道:国舅折煞奴才了,奴才叫李贵儿,在景仁宫当差。娘娘吩咐了,让我把信给国舅爷看后,带个口信回去。
朱大人心想,这是让我保证呢。劳烦李公公回去禀告娘娘,我这个做父亲的虽然没多大本事,但会尽力约束家里不给娘娘添乱的。娘娘怀有龙胎,只要静心养胎就好,其余的事为父自会替她做好。等送走了送信的小太监,朱大人又修书一封,让暗桩递给了太后。
不说宜修收到回话后有多震惊,就连收到消息的寿康宫太后都觉得自家哥哥怎么好像脑子突然开窍了。
阿柔本性纯良,根本不能在后宫生存,若她进宫,嫡在庶前哪有俯首做小的,到最后恐怕第一个想除掉她的就是宜修。太后扶了扶脑袋,哥哥这次总算没有跟着陶氏一起胡闹,朱家的荣耀已经够了,根本不需要阿柔进来再搏一场。竹息,过几日我的寿诞就让陶氏病一场吧。
竹息有些吃惊的看了眼太后,又迅速的低下头。[看来今天的礼收错了,明日一定要找个理由退回去。]
因为朱老爷上次放出豪言如果陶氏还要执意送柔则进宫就一纸休书休了她,于是这几天陶氏很安静,再没有提起要让柔则进宫的话。
可陶氏真的就这么认命了?当然不会。她让柔则的教养嬷嬷重新教导了柔则的规矩,又让绣娘日夜赶工做了一条极其华美的裙子。朱老爷偶然之间从芯姨娘口中知道后,又去兴师问罪,只听她说:怎么,我的女儿不进宫就不能学规矩,穿好看的衣服了?我女儿日后嫁去姚家,也是有品阶的大妇!我现在让她多学几遍规矩,多为她绣几件衣服有错吗?
一顿话下来闹的朱大人很是没脸,几日都不去芯姨娘房里,陶氏与芯姨娘的仇恨又加深了几分。
可陶氏千算万算没算到太后会给她下绊子,让她在进宫前天就上吐下泻,导致隔天只有柔则一人进宫。
穿着华服,想起娘俩间的谈话:孩子,你若是喜欢就要去争取,古就有娥皇女英,你不必觉得是抢了宜修什么。陶家在宫里有几个内应,只要你穿上这件华服,在太液池跳你最擅长的惊鸿舞,皇上一定会迷上你,八抬大轿抬你去做皇后的。你若觉得委屈了宜修,你就让皇上封她做贵妃,她定是会感激你的。
听到母亲说的话,又想到雍正那张英俊的脸庞。柔则觉得母亲说的对,自己的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大不了以后自己做了皇后,将宜修的孩子抱到自己名下让他做太子,宜修肯定会感激自己的。
宴席过去一半,按着约定好的时间,朱柔则在两个宫女的带领下到了一座景色极美的荷塘边。这就是太液池?景色真美。柔则看着灯光照射下有些波纹的湖面,不由发出感叹。退到她身后的宫女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宫女拉了下衣袖,两人便匆匆告了辞。
朱柔则在那等了半晌,身子都快冻僵了,身后才过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听着好像不止一人?定是皇上身边的随从。]心里这样想着,才在嘴里慢慢哼起了调子。那练了十几年的舞即使没有音乐伴奏,朱柔则也能记住每一个节拍。一段舞下来,跳的是香汗淋漓,酥胸也随着呼吸上下浮动起来。
那是哪家姑娘,当众跳舞,这般不知羞耻?这跟宫里的舞伎有何区别?
瞧着衣服,看起来像是朱国舅家的嫡女啊。
慎言,朱家不仅有个娴妃还有个太后在宫中呢。
朱柔则惊着了。[不是说好了,太液池只有皇上吗?怎么有这么多女人的声音。]本想回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理智告诉她,如果回头了,那不知羞耻的舞伎就真的是自己了。
唉,她怎么跑了?没错,朱柔则唯一想到的就是跑。不跑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让她再留下来听那些污言秽语?
因着是太后寿诞,能进宫的又多是权贵人家。不一会儿,这件事就传的整个宫里都知道了,并且越传越离谱,等到太后知道时已经是压都压不下了。
这一日,姚将军的夫人就递了牌子要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不用多想,都知道是为了朱柔则的事情来的。太后本不想见,可皇帝刚登基没多久,正是要用人的时候,不见岂不是打了皇帝的脸。
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快免礼,竹息赐座。
那姚夫人也是个妙人,进宫前一晚上不睡觉,深深熬出一双黑眼圈,用最好的珍珠粉扑都盖不住,那双眼通红,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太后一看那脸就知道,坏事了,估计有的闹了。
太后娘娘,姚家福薄啊!老爷在战场上拼搏了二十年,府里就只有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啊!求太后开恩,若是娶了朱柔则,我们姚家就只能举家离开京城了。
若是一般人,大可以用太后的威严逼迫下;可姚家,不说皇上现在正要大用,就算是放在平常,那姚永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了二十年最后落得个举家搬离京城的下场,恐怕也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这时候,竹息在太后耳边说了皇上刚让陈公公带来的话:姚将军在养心殿只差没有坐地上大哭了。劳烦太后做主,将赐婚的旨意撤回吧。
罢了,罢了。姚夫人,是我没有教好柔则,让你们难做了,明日就把庚贴换回来吧。
谢太后娘娘!姚夫人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太后行了个大礼。
当日朱柔则逃走回了朱府之后并没有将此事与任何人说,连陶氏问她,她也支支吾吾的,陶氏只当女儿家脸皮薄。等到事情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的时候,朱府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于是,朱柔则被勒令在闺房里待嫁,连陶氏的管家权也被几个小妾分摊了。朱大人恨不得狠狠抽她们一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准备了份厚礼亲自去姚家谢罪。
当然了,他连门都没进就被门房告知,姚将军和姚夫人被气晕了,请了太医,说是要静心修养,早朝都请了假。
得,还没进门,就把公婆气出病来了。朱大人从姚府回来,像是老了好几岁。屋漏偏逢连夜雨,宫里娴妃递了话,说封后的事要延期了(当然,这是宜修和雍正商量好的。做戏做全套)。朱大人啊的一声,栽了下去,众多仆人手忙脚乱的将朱大人抬上了床,急匆匆的要去喊太医,只听朱大人厉声说道:回来!还嫌府上不够丢人吗!最后,府里偷偷请了个大夫,开了几副汤药才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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