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听,眉眼顿时变得温和起来,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你都不知道哀家多久没有与你们兄弟二人一起用膳了。”
她说罢转头看向初柒,“璟妃赶早不如赶巧,也留下来与哀家一起用膳吧!”
初柒抬眼看向始终沉默的韩非寒,韩非寒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看着朕做什么?太后这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留下来用膳的。”
初柒弯唇,“是,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几人一同往大殿走去,一直到坐在席上,初柒才终于跟韩非寒挨着近了些。
趁着众人不察,韩非寒悄悄儿的在桌下握了握初柒的手。
初柒一惊,脸上立即飞起一抹红晕。
太后只作不见,扬了扬下巴,立即有侍菜的太监夹了一块翡翠豆腐放到她的碗中。
“你们也都吃吧,哀家特意吩咐御膳房挑了你们爱吃的菜肴,不过这都是你们少时爱吃的,也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韩非寒颔首,“儿臣的口味倒是一直未曾变化,至于五弟,看来是变了,瞧这盘他最爱的蜜~汁鸡,往常一端上来不出片刻就只剩了空盘了,可现在却分明一块也没动。”
靖王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紧接着掩饰般笑了几声,
“那不是年少吗,就爱吃这甜口的,现在岁数大了,甜的吃多了倒牙。”
“是吗?”韩非寒挑了挑眉,又静静地夹起一点菜放在嘴巴里咀嚼着。
太后叹了口气,“你们兄弟几个,如今只剩下了你们兄弟二人,哀家巴不得你们永远和睦就最好不过了。”
“太后娘娘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儿臣跟王兄一直以来都很和睦不是吗,这心您可就是白操了。”
说着亲自给太后布了一筷子菜,将孝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太后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打小你就贴心,这点儿你王兄连你半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初柒见韩非寒面色不好,忙开口缓和着气氛,
“太后娘娘,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王上虽说性子冷了些,可还不是因为他肩负重任么,说句不中听的,现在咱们能如此安稳的坐在这儿用膳也全仰仗与王上治国有方呢。”
这话里话外的,全是维护着韩非寒,靖王听罢不由得撇嘴,
“太后娘娘您看,璟妃娘娘多维护王兄呐。”
太后笑道,“那就抓紧找个王妃,不然这时候也就有人能维护你说几句话了。哀家上次见到李大人家的千金了,那模样,那仪态,说句不夸张的,比之璟妃也绝对不遑多让的。要不让你王兄给你说说?”
靖王忙摆手,“快别了,李大人家那千金儿臣见到过,虽长得好看,但谈吐间总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太后娘娘您也知道的,儿臣一向受不了这样儿的女人。”
太后轻嗤一声,“那就王大人家的千金,那人家可是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都会,能文又能武,这个行不行。”
靖王撇了撇嘴,“恐怕还是不行,她什么都擅长,岂不将儿臣给压住了么,那今后儿臣在她面前哪还有半点儿威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母后您就别替五弟操心了,朕看他不是瞧不上,而是压根都没想找。”
太后也点头,“哀家瞧着也是,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也不逼着你了。省的以后你连这寿康宫都不愿再进了。”
这个话题总算告一段落,初柒一边吃菜一边思考着靖王的问题,以他的条件,要找个什么样的好女人都是轻而易举,可他为什么却迟迟不愿定下来呢?莫非真的是在等琦妃?
也不对啊,初柒蹙着眉头,上次他们的谈话她也听到了,靖王对她分明就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反而是琦妃…
“想什么呢?”
初柒猛的回神,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她面上一红,
“没什么,只是在想明日与太后娘娘出宫时需要备些什么。”
韩非寒抬眉,一脸紧张,“你要与太后娘娘出去?去哪儿?”
“静安寺,明日正好十五,太后娘娘打算去静安寺礼佛。”
“这样啊。”韩非寒点头,“朕送你们去。”
“不用。”初柒看了太后一眼,“王上您还是以国事为重,臣妾与太后娘娘多带几个侍卫就行了。”
“那也不行。”韩非寒固执的说道,
“上次去就险些出事,这次朕一定是要亲自陪你们去的,不然就算朕留在宫内也不放心。”
初柒还想再说,却被太后拦住,“王上愿意去就让他去吧,只是一天而已,又不在那儿歇夜,耽误不了他的事儿。”
初柒只好作罢,今日的太后实在太过反常,可她为何一夕之间对她有如此大的转变?
初柒想不通,莫非就是因为她帮太后医治好了那只鹦哥?如果是那样可就太可乐了。
回去的路上,初柒还一直在琢磨着此事,韩非寒看到不禁纳闷,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初柒抬眸,眼角露出些许笑意,“你有没有发现太后今日对臣妾很特别。”
韩非寒勾唇,“发现了。”
“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韩非寒撇嘴,“对你好还非得有个理由么?”
“那是当然,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突然转性,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韩非寒不以为然,“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初柒咬了咬嘴唇,“臣妾想了许久,只想起前些天替她救了一只鹦哥,莫非是因为这个?”
“一只鹦哥就能让太后对你如此和善?”
“那可不是一般的鹦哥。”初柒睨了他一眼,
“这鹦哥都陪了太后娘娘十几年了,就跟家人一般呢。”
韩非寒失笑,“你觉得是就是吧。”
初柒唇角漾起浅浅的笑意,许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一路与韩非寒慢慢的散步在回去的路途上,初柒感觉吹在脸上的风都是带着清甜的。
“今日为何要捉弄琦妃?”
初柒扬眉,“王上错了,是琦妃一直在挑衅臣妾。”
“她对你用的是激将法,以为你抹不开面子必得应战,到时候再给你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可是她没想到,你却给她下了一个更大的套子,先是刻意示弱,拒绝上场,后来一步步让她得意,然后对你提出的条件予取予求,最后,你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赢了,而她既伤了面子又伤了里子。”
初柒惊叹于韩非寒的睿智,却只调皮的笑笑,
“臣妾可没这样想,大家都看到了,是琦妃非要跟臣妾比,臣妾从头至尾都没说自己不擅马术。”
韩非寒拉住她的手,“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向不露圭角,又最不愿意凑这样的热闹,今日为何要破例?”
初柒咬了咬嘴唇,调开视线,“臣妾不是见不得她欺负张贵人么。”
“不是这个原因。”
“那还能是什么?”初柒叹了口气,“好吧,臣妾承认,臣妾看不惯琦妃如此对你,所以借机小小惩罚她一下。”
韩非寒从喉中迸发出几声笑声,“朕就知道你是因为这个。”
初柒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向一旁的树梢,
“本来就是,她是你的妃子,既入了宫便不能对你不忠,更可恶的是,她还极有可能与靖王勾结打算害你,这一点臣妾更加难以容忍,只是让他给你的马洗洗澡已经很便宜她了不是吗?”
韩非寒笑得双肩直颤,“很好,像是朕爱的女人所说的话。不过你记住了,朕是男人,不需要女人替朕出头,朕不戳穿琦妃自然是有朕的打算,你心里清楚就好,以后再别为朕犯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