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我要说的事正与此事有关。”
韩非寒皱了皱眉头,“明日,琦妃大概会身体抱恙,到时,我会向她举荐你过去替她诊治,不管你看到的她是个什么病症,都无需多言,只需利用替她瞧病的这几日在她寝殿找到一幅图,然后,用这个替换回去。”
初柒伸手接过韩非寒递过来的一个卷轴,“那副图长什么样子?”
“跟你手中的外形一般无二,只不过其中的内容有所出入。”
初柒点了点头,又问,“琦妃性情如何?”
韩非寒扬眉,“算得上孤僻,冷傲,还有些恃宠而娇吧。”
初柒有些不解,“既然王上如此宠爱琦妃都到了让她恃宠而骄的地步,又怎会怀疑琦妃会有通敌之嫌?”
韩非寒目光幽深的看向初柒,“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天家夫妻的情分,人前温言软语,人后拔刀相向的事数不胜数!”
初柒沉默,这一点来说,她倒是深有体会,想当年母妃对父王如此掏心掏肺,情深切切,到最后还不是依旧不得善终。
韩非寒见她不语,不免冷笑一声,“怎么?觉得我很冷血?”
初柒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最快获得琦妃的信任而已。”
当晚初柒再次躺在榻上时,已是寅时了。容不得她多想,睡意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呵欠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倒也一夜无梦。
次日中午,海棠宫里果然派了人过来,说是琦妃娘娘的小腹突然绞痛不止,请初柒立即过去看看。
初柒自然早有准备,当即便带着诊箱随来人去到了海棠宫。
还未进得大殿门口,初柒便听见里面传出一声盖过一声的呻吟。
“怎么还没来?本宫的肚子快要疼死了!”
“娘娘,您再忍忍,小喜子脚程很快,想必那女医很快便会来了的。”
“女医女医!她医术要真有王上说得如此精湛便也罢了,如若不然…哎哟…疼啊…如若不然,耽误了本宫的病情,本宫可要…可要…”
“娘娘,初柒姑娘到了!”
小喜子适时的开口将琦妃嘴里的后半句话给堵了回去。
“请初柒姑娘立即进来!”
初柒紧了紧手中的诊箱,抬脚便迈进了内殿。
“小臣给琦妃娘娘请安!”她低着头,目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本宫都这样了,还安什么呀!哎哟…”琦妃巴掌大的小脸紧紧的皱在一处,却依旧挡不住她的语气逼人。
“是呀初柒姑娘,你赶紧来替我家娘娘瞧瞧她这是怎么了呀!”
初柒抬眸瞧了一眼贵妃椅上的美人,只见她身着一袭青绿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纱衣,那若如雪的肌肤透亮,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却也衬托着那张雪白透晰的脸庞更加莹润,肩上薄纱微垮,露出一点香肩,显得十分妖艳迷人。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按压着小腹,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痛苦。
“敢问娘娘是否正值月信?”初柒站在原地恭谨的问道。
一旁的丫头绿云连忙点头,“是,昨儿个我家娘娘的月信便已经到了。”
“那方才娘娘是否有食用过带有凉性的食物?”
翠云刚要答话,琦妃却咬唇瞪了初柒一眼,“难不成现在医病都无需诊脉,而是只凭猜测么?”
初柒敛眉,“琦妃娘娘莫怪,小臣只是例行问诊而已,您尽管照直说便可,这可以让我更快的找到致您腹痛的原因。”
琦妃这才作罢,却还是一脸的不屑,“翠云,你说!”
绿云福了一福,“初柒姑娘,您说的不错,方才殿内有些燥热,恰好王上派人赏了一些果子露,娘娘一时贪食,便多吃了两碗,难道这果子露有什么问题?”
“死丫头!果子露是王上亲自赏的,能有什么问题!你…你如此在外人面前浑说,是当真不想要你脖子上那颗脑袋了吗?”
绿云一听,连忙下跪急道,“奴婢知错,奴婢不是有意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你不知道吗?”琦妃紧紧揉着腹部,虽说是在指责翠云,可眼神却是若有似无的扫向初柒。
看来琦妃虽在病中,头脑却还是异常清晰的,初柒行了个礼,“娘娘放心,小臣知道翠云姑娘也是担忧娘娘,一时情急才说错了话,小臣自当没有听见,当然更不会在外胡说。”
琦妃瞥了一眼跪着不住磕头的翠云,“听见了吗?这次有初柒姑娘替你说清,本宫便饶了你,这等错处以后切不可再犯!”
“是!”绿云应罢忙又调转方向朝着初柒磕头,“多谢初柒姑娘,多谢初柒姑娘!”
初柒摆了摆手,“绿云姑娘,你先别急着谢我,赶紧去熬些红糖水过来给琦妃娘娘喝下,再用热水给娘娘热敷一下小腹,疼痛应该便会有所缓解。”
如此照做一番后,琦妃的腹痛果然开始有所和缓。
“这倒是奇了。”琦妃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每日来替本宫请脉的御医本宫也见过不少,只是从未有人像你这般不用诊脉便能瞧出病因,若说是你医术如此出神入化,本宫却也是不信的。”
初柒莞尔一笑,“娘娘圣明,出神入化一词小臣自然是不敢当的。方才小臣在门外的时候恰好瞧见有小宫女端着半碗吃剩的冰饮出去,再见到娘娘不住用手按压着小腹,这才有所怀疑。”
“本宫就知道。”琦妃得意一笑,“不过你不居功自傲,又有如此细致的观察力,王上也算没有错看你。”
初柒谦恭的垂下脖颈,“只是运气好而已,但愿能不负王上及众位贵人的厚望。”
琦妃最不愿听这些虚与委蛇,刚提起的兴趣也瞬间消失殆尽,“行了,既然本宫现下已经好了,你也便回去吧,绿云,替本宫送送初柒姑娘。”
初柒却原地站着未动,“娘娘,方才的红糖水以及热敷只能暂时替您止痛,若想今后月信时能不再如此痛苦,小臣还需接着为您治疗。”
“还要治?”琦妃有些不耐烦。
“是,如果小臣没有说错的话,娘娘宫体是有寒气的,月信时想必也会有淤堵,腹痛之怔,只不过今日误食冰饮才会让疼痛更加明显而已。”
“你说的的确不错。”琦妃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这番话之前御医也都如此说过,而且也都有开方子给本宫。”
“那成效呢?是否不甚理想?”
“的确不甚理想。”琦妃说着摆正身体,“难不成你有办法?”
初柒敛眉,“小臣愿意一试。”
“试?”琦妃轻嗤一声,“你当本宫是小白鼠,平白让你试着好玩儿吗?”
初柒半分也不畏惧,她直视着琦妃的眸子,“宫寒体质危害之大,想必不用小臣多说娘娘自己也清楚的很,娘娘信我,我自是不遗余力,若是不信,小臣也别无他法。”
“听你这语气,好像对此症极有把握,”琦妃眯着她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如果本宫如你所愿,但你的法子对本宫又丝毫无用,那本宫该是如何罚你呢?”
初柒微微一笑,“还有什么比医者技艺不精更能让小臣煎熬的呢?”
琦妃细一思索,转而一笑,“倒也是,那本宫今日就且让你一试,届时若因此掉了你不日前受封的女医称号,那可怨不得本宫!”
如此,初柒接近琦妃的第一步这才顺利过关。
针灸,穴位按摩轮番下来,初柒从海棠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日向西斜了,她独自走在甬道上,回忆起方才与琦妃交谈的每一句话。
这琦妃性情跟顾安蕊有些相近,同样是倨傲清高,说话也是咄咄逼人,但她们之间又有非常明显的不同。
顾安蕊是父王打小惯下的娇纵脾气,在母后的言传身教下,肚子里也有些坑人害命的伎俩,但却始终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琦妃的父亲乃当朝最受韩非寒器重的殿阁大学士,若论起身份,虽然尊贵,但始终不能与南安国嫡公主顾安蕊比肩,只是如今既然能与顾安蕊平分秋色,共同获得韩非寒的青睐,想必不单单只是依靠她的倾城之姿。
今日她在殿内打量一番,却并未发现韩非寒所描述得那幅画卷,那么这东西很有可能便会是被琦妃藏在了她的寝殿。
初柒正思索着该以何种方式进入琦妃寝殿,不意却迎面撞上一堵肉墙。
突如其来的碰撞让初柒的鼻尖一阵泛酸,眼泪也痛得在眼眶里打转。
“大胆,你哪个宫的宫女,走路怎的都不看路!”
初柒含着泪水抬起头,却意外卷进一双温柔和煦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整张脸看上去十分清俊。
初柒连忙避到一旁,“抱歉,是我没有注意。”
“没有注意就算了?要是将我家王爷撞出个好歹,你可有几条命够陪!”
王爷?这霁月国就只一个王爷,那就是当今圣上韩非寒的异母兄弟韩非离,初柒一惊,暗骂自己不该在路上失神。
“靖王息怒,小臣并非有意冲撞。”
“呵…你莫非是王兄不日前册封的女医?”
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在初柒头顶响起,让她不由得抬起头,只见靖王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是,小臣初柒给靖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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