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长安城里一片寂静,寒风呼啸着,挂着的灯笼不时摇曳着,却透着无尽的孤寂。
迟绾与顾昕至相顾无言,只见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顾昕至一人站在冷风中,玄色的披风随风扬起,看着马车的离去,他眼底的眸色越陷越深,如同一潭深渊,让人看不清他所思所想。
迟绾也不懂,或许迟望能明白,让她放弃追查二公子,是不可能的,祁忻在赌坊之事中帮了她许多,所以她不会弃之不顾的。
只是明日下令……
想着,迟绾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轻轻倚靠在了马车上,看来,还是得找迟望。
而此时的迟望正在迟府门焦急地等待着迟绾回来,今日在黑尸林中她被迷晕后便不知后来发生之事,而问起府中下人迟绾与祁淮如何了,却只得到一句回答,“迟大人无事,被皇上召进宫了。”
对祁淮的消息府中下人却是一字也不说。
很明显,这是迟绾交代下来的,怕是祁淮出了什么事。
想着,迟望不时焦急地望着远处,在府门口来回走着,不时眺望远方。
终于,迟绾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了府门口。
见到迟绾,迟望就迫不及待走上前问道:“祁太子伤势如何了?”迟绾刚下马车,便被迟望拉住了手。
迟望一双明眸中满含担忧,一头墨发被寒风吹得有些散乱,神色中尽显疲惫,可能近日长安是多事之
秋,也连累了迟望日日担忧了。
迟绾见迟望如此,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反握住了迟绾的手道:“无事的。”
这句话让迟望误以为是祁淮伤势已是无大碍了,岂会想到迟绾是故意如此一说。
这么一说,一是为了让迟望安心,二是为了让她自己也安心。
迟绾也放弃了与她说顾昕至一事了。明日早朝,是福是祸,避无可避。
正如迟绾所想,是福是祸,第二日早朝尽显。
“今日有几事与诸位爱卿商议。”一上早朝,顾昕至便是直入正题。
“一是元国骚乱我边境一事,迟老夫人传信回来边防难守;二是南方水患与追查三州百姓被害一事;三是祁太子昨日遇刺,幸得迟大人相救,只是祁二公子被抓,需有人追查祁国二公子下落。”
秦公公在一旁为顾昕至念出所需朝议之事,每说完一事,都让朝堂上的人神色更是沉重。
“启禀皇上,臣以为边境将领孟晦应当更换,一直以来他未曾尽好责职,竟至如今如此急迫才传信回来。”
陈司温率先站了出来,却是提到了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一人身上。
孟晦,乃是边境的大将军,自迟柏林之后便代他前往边境镇守,而迟老夫人身无将帅身份却能一直待在军中,除了顾昕至放任不管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孟晦。
孟晦是迟家一直扶持的将帅,他也有这个才能,所以迟家并不反对将将权移交给他,
而今日,本无他之事的,陈司温却忽而提起他,又是何意。
众人闻言,心里明白陈司温这是想削迟家的兵权了,一个个都开始偷看迟绾的神色。
只见迟绾袖中的手指捻戳着,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眸底的神色。
“不可。”不想,刑为正竟站出来反对陈司温,“近日边境已然动荡,再换将领,恐怕军心不稳。”
“若是将帅之心不在国,不在皇上之上,全军也是危矣。”陈司温白胡子一翘,小小的眼睛半眯着。
他如此一说,似是在说孟晦不是为了皇上和昕国而战一般。
朝堂上下陷入了一片争议之中,议论纷纷,谁也不让。
直至顾昕至轻轻抬起了他的大手示意,众位大臣才停止了争论,抬头看向他。
“若是换人,何人适合当此重任?”
一句话直戳要害,昕国人才济济,但不可否认,将帅之才是比较少的,有的能才也是尽归迟家账下,所以,无人敢上前推举。
“朕亲自前去?”顾昕至微微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幽幽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众位大臣都跪了下去,“皇上万万不可!”
顾昕至看着面前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臣子,嗤笑出声,“你们又无人可推,又想要朕撤下孟将军,真是笑话。”
迟绾挺身而立,低着头听着顾昕至的话,眼底的眸色逐渐晦涩不明。
顾昕至借他自己压下此事,是真的为了迟家么?
“既然无稳妥之法,此事
便暂且不议。且说南方之事,南方三州在朕看来,迟大人是较为知晓情形,朕觉得由她前去再合适不过,至于二公子一事,朕想魏大人可胜任,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魏大人?朝堂之上何时多了一位魏大人?
众人不解地左顾右盼,最终纷纷将目光停留在了魏子妍身上。
魏子妍自早朝便一直站在一旁的角落,按昕国礼节来说,国子监祭酒不属于朝廷,自也不算女官,不应在此的。
顾昕至此意,已然很明显了。
“皇上万万不可!”众人领会到了顾昕至之意,纷纷叩首。
“有何不可?”顾昕至声音转冷,便将手中的奏折猛地摔出去。
“臣以为,昕国有一位女官已是破了祖宗之法,不可再有!”陈司温显然也被气到了,没有想到顾昕至会再次拥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当年顾昕至以皇位威胁他们,让他们不得不退让,才有了迟绾这么一位女官。
谢引协则是站了出来反对顾昕至所说的另一件事,“皇上,臣也以为不妥。而且南方路途遥远,难民众多,老臣以为迟大人此去,太过艰险。”
伴随着朝廷两位大臣的争议,朝堂上再次争论不休。
顾昕至按了按额角,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今日会很难,但没想到阻力会如此之大,连谢引协都站出来反对。
若是魏子妍此事不能成,那对迟望……
想着,顾昕至拢了拢自己的宽袖,收敛住脾气,看向底
下的大臣,沉声道:“朕意已决,此事无再议的意义。”
“皇上!不可!若是您执意如此,臣便以死上荐!”陈司温不知为何情绪如此激动,声音大声,响彻朝堂。
朝堂中众人都默了默,良久,只见顾昕至眼睑微垂,唇边牵起了一丝冷意,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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