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迟绾所想,祁忻此刻正沉着脸色看着那还沉睡着的温艾。
此时的温艾一脸苍白,紧闭着唇瓣,手中的力气却是不小,抓着祁忻的手不放。
祁忻自昨日便一直被温艾抓着手腕不放,虽然他几次得以挣脱,但温艾很快便会重新抓上来,明明昏迷着,却一直眼角滑落出泪水。
对此,祁忻只能沉着脸色守了一夜。
“二公子,这是温艾大人的药,您看……”午时,一名太医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而祁忻此时正坐在温艾的塌前,扶额叹息着,看着太医手中的那碗药,又是一声叹息,“拿来吧。”
太医闻言将药端给了祁忻,便是站在了一旁候着。
祁忻一手端着药,另一手却被温艾拉着,只见他目光微沉,看向太医,吩咐道:“你将他扶起来。”
“是!”太医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眸中带着一丝笑意应道,便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温艾扶起身来。
祁忻也明白太医此时眼中是何意,他也不想,从昨日起,他唯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将温艾这只手给砍了。但是,他不能这么做,温艾如此一身重伤来到长安求见顾昕至,必是出了何事。
他对此还是很好奇的,而迟绾怕是也在等着温艾醒来。
想着,祁忻将手中的药凑近温艾唇边,却见温艾紧闭着唇瓣,药至唇边却都溢了出来。
祁忻见状,唇瓣微抿,紧蹙着眉头,冷声喝道:“赶紧喝,本公子可没
有那么多耐心。”
然而,温艾陷入昏迷,又岂能听清祁忻在与他说话,还是紧闭着唇瓣不喝药。
“二公子,不如……”太医刚要开口为祁忻提出一个法子,却见祁忻猛地将另一只手从温艾手里抽了出来,一下捏住了温艾的下巴便是掰开了他的唇瓣,端着药的那手快速配合地将药喂了进去。
动作流利,一气呵成,让太医看得直愣在了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接过了祁忻递过来的空碗。
“噗嗤。”
身后忽而传来一声轻笑,引得祁忻回头看了过去。
看见来人,祁忻有些惊讶,随而眸底的郁色一扫而开,笑道:“迟大人公事如此繁忙,怎还有空来寻我?”
迟绾在听到魏子妍所说的话便策马来这看看,不想一进门便看见祁忻强喂温艾喝药的情景。
然而,一旁的太医看见了迟绾,起身便欲行礼,不料一个不备松了手,温艾便是顺势一软,就倒入了祁忻的怀里。
祁忻本能地伸手将他扶住,微微愣了片刻,随而脸上神色一僵,手上猛地一推,便将温艾推回了塌上。
“哎呦,二公子,您轻点,温艾大人可受不了这折腾。”太医见状,忽而大喊,十分着急地跑过去为温艾查看伤势。
“恩,二公子还是轻点为好。”迟绾走近,眸底含着一丝戏谑,“毕竟看顾了一夜,莫前功尽弃为好。”
“迟大人,我这是为了……”祁忻刚想反驳,话至口中,
却觉得不妥,于是将话头一转,道:“这是你们昕国人,死了就死了,我怕什么。”
迟绾闻言,也只是一笑,走近塌边看了看温艾,问道:“何时能醒?”
“回禀大人,可能就这两日,也可能撑不过这两日,还得看造化。”太医如实禀告,叹气道:“幸好不是瘟疫,若是瘟疫,怕是回天乏术。”说着,太医端着药碗便出了屋子,徒留祁忻迟绾两人以及榻上的温艾。
听到太医的话,祁忻想起了牧将领与他说过城外的一批难民,昨日迟绾忽而怀疑温艾染了瘟疫,应是与城外的百姓有关。
“城外百姓如何了?”祁忻把玩着自己腰间的流苏玉佩,忽而意识到自己一日未曾换衣裳,微蹙起了眉头,复而放下了手。
迟绾没有料到祁忻会问起百姓,默了默,回道:“并非疫情,太医正在进一步诊断是何病因。”
祁忻闻言,好似放心地点了点头,“不是就行。”
仅仅几字,却让迟绾心头微震,其实祁忻身为祁国人,昕国百姓不放心上也属正常。
可是祁忻却好似理所应当一般,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这反而让迟绾很不解。
良久,只听迟绾斟酌了片刻,还是问了出声:
“昕国让你成了质子,你不怨?”
“怨?”祁忻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嗤笑出声,“怨昕国?还是祁国?”
顿了顿,只听他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算祁国人,从元国来过昕国,
又辗转到了祁国,至于祁国二公子,其实以何身份,都需到处走,我也无所谓了。”
迟绾听着祁忻平淡的话语,虽然他讲得很随意,但迟绾觉得其中必然很多未讲述出来,如同他脸上的蛊毒,被人皮所遮掩,看不出丝毫。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在迟绾与祁忻将目光看向彼此时,榻上的温艾眼睑微微颤了颤,转瞬即逝,好似不曾有过动静一般。
半响,只听迟绾问了一声:“明日迟望欲在城门布粥,你可前去看看。”
祁忻转而看向迟绾,眸底的墨色逐渐晕染开来,唇角的笑带上了一丝轻松。
幽静的屋内,只听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因为是迟绾主动邀约,祁忻隔日便从宫中早早地跑去了迟府门外,却不料在迟府门外遇见了一个人。
祁忻眸底蕴着墨色,微微垂下眼睑敛去了眸底的神色,复而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惬意。
“拜见太子殿下。”祁忻对着祁淮行了一礼,挑眉问道:“您这大清早站迟府门前,是何意?”
祁淮眼睛上蒙着一白布,听见祁忻的声音,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听闻迟府将去为难民施粥,孤想去感受一下昕国如何对百姓施恩的。”
祁淮的话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却让祁忻心底觉得好笑。
自宫宴之后,祁淮在这昕国便名声大噪,坊间传闻,祁国男子善于蛊惑,祁国太子蛊惑了迟家大小姐以致迟望
连皇后之位都不要。
而祁国二公子更甚,不仅蛊惑皇上,自己入了后宫,还让迟大人的贴身衣物当街脱下,赠与他。
想起这些,祁忻不由觉得好笑,先不说他自己没那个本事,祁淮怕是也没有,虽然说他不清楚祁淮从何时、以何目的接近迟望的。
但就现在而言,他们两个都站在迟府门外,可见,“郎有情而妾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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