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曼气冲冲的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身后传来的敲击声。
回头。
李长乐闭着眼,靠在那儿,指节跳动。
有节奏的敲击声,跟之前她听到的一模一样,但这一回罗小曼产生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之前感觉是放松。
眼下感觉像独自站在山巅,抬头盯着星空。思绪越拔越高,越走越远。星空浩渺,无穷无尽。无穷无尽的黑,无穷无尽的冷,还有深入灵魂的孤独。
“那个……那个……”
一种奇怪的感觉告诉罗小曼,如果她要是走了,会错过什么让她后悔莫及。
到底会错过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就是一种感觉。
罗小曼紧张的走回办公桌前,想说什么,又拧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李长乐停下敲击桌面,睁开眼睛,“你很寂寞?”
“呃?”罗小曼一怔,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不是吗?”
李长乐一眼过去,从上到下,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罗小曼。
精心的盘发,动人的脸蛋没有一根发丝遮挡。
白皙的天鹅颈。
清新怡然的穿着打扮,看着很舒服。
罗小曼能被选为景区形象代言人,好看是好看,但给人的感官,就是灵动和舒适,“是,我就是很寂寞,从里到外都很寂寞!!”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长乐。
波光嶙峋的目光,好似带了钩子似的。
李长乐迎着罗小曼的目光,吞咽着唾沫说:“我修仙,我想度你!”
“修仙?”罗小曼又是一怔,盯着李长乐看了几秒,发现这不是玩笑。她点着脑门,“我这儿确实跟你不一样,你疯的!”
“生,老,病,死,以及孤独,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逃避的现实问的。”
“人一出生,身体的强弱,长相的丑美,原生家庭都已经注定,该怎么面对?”
“随着长大,独自面对世界,压力,收获,无奈,该怎么平衡?”
“病痛来了,死亡来了,夫妻帮不了,夫妻也帮不了,孩子也帮不了。”
“当这些问题来了,很多人会发现,拼尽全力去经营的关系是那么的脆弱。”
“在这些问题面前,世上任何关系都是假的!”
李长乐闭上眼睛,再次敲起了桌面。
听着敲击声,罗小曼不由自主的感觉放松,放松,再放松。
忘记活着的不如意。
忘记规则的束缚。
曼妙的感觉,好似熟睡中做着美梦。
李长乐一曲敲完,声音停了,罗小曼如梦初醒,追忆着曼妙的感觉。
李长乐说:“我有钟谱,广陵散。这一篇叫减压,你愿意学吗?”
“啊?”罗小曼无法理解的盯着李长乐,“你有什么阴谋?”
“贪恋你的色,贪恋你的财,我想财色兼收。”李长乐满眼坏笑。
面对这样的回答,罗小曼莫名的安心了,走到茶几边坐下,手指敲着茶几。
咚咚咚的节奏,完美的复制了李长乐刚刚的节奏。
声音听着确实能让她感觉稍微放松,却又奇怪的,并没有听李长乐敲击的感觉。
李长乐稍微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敲的时候,偷偷的回想你最不愿意回忆,最痛苦的事情。等你能坦然面对,内心的伤口,我再教你下一步。”
“我想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节奏,你敲出来和我区别这么大?”
“因为……你都还没跟我睡,怎么可能得到真传?”李长乐直勾勾的眼神瞅过去。
罗小曼紧张的瞥了一眼办公室开着的门,二郎腿一翘,满脸妩媚的迎接着李长乐的目光,“我敢背叛我老公,你敢动别人老婆吗?”
“我会先诱拐你离婚!”李长乐对这种事无所谓,“快到点下班了,我还约了人。等你能坦然的面对内心的伤口了,再联系我。”
“我被一个老东西给潜了,想想就浑身恶心。他不死,我修不了这个仙。”罗小曼用尽全部力气,讲出这个事情,满眼讽刺的看着李长乐,“你们这种站在岸上的人,指点江山,哪知道冰窟下的冷。”
李长乐站起来,“可能你对修仙有什么误解,修仙夺天地造化,补全己身。如果非要别人死,才能愈合自己,那就送别人下地狱。前提是得确定,别人是治愈自个的药!”
罗小曼本以为李长乐会劝她善良,没想法会是这番话,她思考了两三秒,“那老家伙已经退休了,儿子女儿都不管他,中风请保姆在照顾。我无法确定弄死这样一个人了,我是否能治愈自己?”
“很简单啊,去试一下啊。忽悠一下他的儿子或者女人,让他们弄死他们的爹,好继承遗产。等人死了,你就知道这是不是治愈自己的药了!”李长乐平淡的看过去。
罗小曼禁不住背脊发麻,起身便往外走,她怕了,“您忙,我先走了。”这不是疯子,这是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