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
姚熊忽然风风火火跑进来。
又在靠近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规规矩矩站在门口。
祁玄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随手将写着诗的那张纸揉成一团。
“有事就进来。”
姚熊大步流星迈步进来,先是往案上看了一眼,见上面还有没收拾起来的公文,随口问了一声,“你还有事做啊?”
“没了。”祁玄一面收拾桌案,一面问,“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过来了?”
“啊,我是专门来告诉你一声。”姚熊四下看了看,直接捏起茶壶来,就着壶嘴儿灌了两口,“邹大胡子那厮,已经让我送走了,他去芦城念私塾,没个三年五载的出不来,你不用担心了。”
祁玄闻言,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对了,”姚熊忽然又道,“还有个事儿,挺奇怪的,你听不听?”
“什么事?说来听听。”
姚熊先呼了一口气,又回想了一番,这才接着说道,“我回来的时候,路过驿站,看到驿站里面,停着一辆马车。”
驿站里停马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祁玄实在是想不出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便只问道,“然后呢?”
“你知道拉车的,是什么马吗?”
这次不等祁玄开口,姚熊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连连搓手,“汗血马啊!!”
又伸出两根手指,“两匹!”
祁玄一听,更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那又如何?”
姚熊猛然间想起来,
要说汗血马,祁玄他们家已经有三匹了。
便改了口,“能养得起汗血马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就比如你夫人,前阵子打柔然人的时候,那一下子撒出去多少钱!我看着都肉疼!”
说着说着,紧跟着却又疑惑了,“不过话说回来,能在驿站里落脚,最后的目的地肯定就是这里了。你说这么短的时日,连着来了两次贵人,我们这个镇子,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啊?”
“或许吧。”祁玄心思不在这里。
再说高阳王如今也算是在边镇上自立为王了,就算真有什么贵人,大概率也是去投奔他。
“要么就是长安又来了什么人。”姚熊又道,“我还听说,固宁镇、望乡镇那几座城,这几日也来了几个从长安来的人,看着排场都挺大的,该不会是又要有什么变动了吧?”
这话倒是引起了祁玄的注意,他便又问道,“那驿馆里住着的,是什么人?”
姚熊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急着回来,又想着横竖那人也会进城,就没去管。”
这倒也是,祁玄想,就算真是从长安来的,天高皇帝远,到时候他只走个过场,将那些人尽早打发了就是了。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浓,他便与姚熊一起,一前一后出了府衙。
===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府衙门口停着的马车。
祁玄面上一喜。
他匆匆与姚熊道了别,三两步走到马车前,迈步跨了上去。
车帘一掀,就
看到元昭宁坐在车内摆弄着什么东西,听上去泠泠作响,很是悦耳。
不由得就问,“夫人在弄什么?”
元昭宁这才将注意力从手里的东西上挪开,随手将东西递过去,“这个。”
祁玄接过来一看,却是九连环。
先前元昭宁已经拆下了四个环,祁玄接着摆弄了一会儿,但后面的说什么也拆不下来,只得又还给了她。
一面又问,“夫人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元昭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忘了,应该也没有多久。”
她白日里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又被南玉叫出去,清点了一番要送往华阳的物资。
临走之前,南玉献宝似的拿了个九连环给她,说玉料子虽不是上乘,但胜在通透,送给她,无事的时候权当是解个闷儿。
从南家回来那时候,天色已然不早了,她估摸着祁玄应该还在府衙,就想着过来接他,顺便玩一玩九连环。
没想到一抬头,天就已经这样黑了。
祁玄本来想说,往后不用这样特地来接他,转念又想起“寤寐思服,辗转反侧”那两句话,便又暗暗地欢喜起来。
他拄着下巴看元昭宁继续玩儿九连环,忍不住就问,“夫人以后,还会经常来接我吗?”
元昭宁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忽然就想,他们如今这样,真像是一对夫妻。
便柔了调子,开口的时候,却有些不好意思,“会。”
这一声回答,一直落进祁玄心底最柔软的
地方,让他不自觉又靠近她一点,同时伸出小指,“拉钩!”
元昭宁没反应过来。
祁玄直接拉过她的手。
他的手很暖,也很大,拉着她的手的时候,能一直将她的手包进掌心。
他与她勾了勾手指,又轻轻晃了晃,算是定好了。
然后眯起眼睛,笑着道,“一言为定。”
她受他感染,不自觉也笑着重复了一声,“好,一言为定。”
===
马车随着行进,车身不住地跟着晃啊晃,他们两个人挨着近,两个人的肩时不时就会挨在一起。
车内无人说话,就只能听到元昭宁摆弄九连环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一直响进祁玄的心里。
祁玄不住地回想刚刚的情形……
她说,以后也会如今日这般。
她之前还曾借着那两句诗,与他说相思。
她这个样子,是不是……
就是许了一辈子?
祁玄想着想着,又高兴,又有些紧张。
这一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眼神也不敢乱瞥,只敢直直地盯着前面的帘子,又透过时不时敞开的缝隙,看沿街的灯火。
好在这一路路程并不长,马车堪堪停在大门前,还没等停稳,祁玄就窜了出去,跟着狠狠的吸了一口冷风。
这回才算是稍稍平静了下来。
只是当他回身扶着元昭宁下车的时候,又想起之前马车里的那个约定,忍不住还是有些雀跃。
他看上去实在是太开心,连元昭宁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他在高
兴什么。
===
晚饭是在屋子里吃的,等吃过了饭,祁玄便将姚熊说的那件事,同元昭宁讲了一遍。
元昭宁仔细地听着,同样有些狐疑。
胡兆对边镇,应该始终都是有心无力。
到后来他甚至放弃了对于边镇的掌控,哪怕边镇爆发了大规模的动乱,他也没能抽出手来管。
如今怎么会派了这么多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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