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
那天祁玄回来以后，事无巨细地将自己与元协之间说的话，以及之后的打算，全都告诉了元昭宁。
但她也清楚，若此时不做点儿什么，让元协以为他们之间有问题，元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听话。
只有能上当受骗、被蒙在鼓里的元协，才是好元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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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协见她沉默，只当她是默认了，当即就做出一副替她抱不平的样子。
“这个祁玄，太不是个东西！”
“他一个吃软饭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答应他什么了？”元昭宁不喜欢听他如此诋毁祁玄，只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问。
元协老老实实答道，“他说他想当县令，想得到我的支持。”
“那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要兵。”
“六皇兄，”元昭宁换了个姿势，向前倾身，搭在桌边托腮看向他。
而后慢条斯理，一脸玩味地道，“跟我要钱，和他要兵，哪边都不吃亏呀。”
“华阳你误会了……”
元协下意识向后撤了一下，忙不迭否认，“我当时不是以为……那也是你的意思吗……”
元协话虽是这么说，但在确定了心中猜测之后，却是放心了许多。
看来华阳和祁玄之间的联盟，并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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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宁也在观察元协的反应。
见他放下了防备，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为他出谋划策。
“六皇兄方才说，胡兆对你起了疑心？”
“你有法子？”
“按理说，战事
平定，六皇兄的任务完成，的确该回去。”
元协一听就急了，“我要是现在回去，那、那你我大业何成？”
“但是。”
元昭宁不紧不慢地补了两个字。
元协这才又松了一口气，“华阳，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柔然虽退，但若边镇有人趁乱起事，动摇国本……如此祸患不除，必将再起兵戈。”
元昭宁说到这里，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六皇兄觉得，比起你重伤未愈，如何？”
“妙啊——”元协急急忙忙凑上前去，“可这胡县令就在边镇，乱不乱的，他难道不知道？”
“不是还有祁玄吗？”
她另倒了一杯茶，推给元协，“用人不疑——”
“祁玄做了县令，上报匪患给你，那时候情况紧急，匪患猖獗，六皇兄留下坐镇，当仁不让。”
元协质疑，“上报容易，匪患怎么成真？”
“离着怀朔镇不远，有一座大胡子山，山中有一悍匪，绰号‘邹大胡子’。”
元协一听就乐了。
居然还有这好事儿？
不干就是亏啊！
想到这里，他右手握成拳，猛地一击左掌掌心，“就这么办！”
“不过……”他忽然回过味儿来，“你放心祁玄？”
元昭宁笑了一声，“到时候他在六皇兄手下，我如何不放心？”
元协审视地看了她半晌，忽然放声大笑，“你放心，等将来我登基，立刻封你为镇国长公主；”
“——到时候天下男儿任你挑选，
什么祁玄、段云归的，定要让他们悔不当初！”
===
从元协的府中出来，天色已然擦黑。
元协亲自送元昭宁上了马车，又一抬手，从身后仆从手中拿过一只锦盒。
他捏着锦盒，心里在淌血，面上却仍是一副当兄长的模样，“王妃与你相谈甚欢，又赏了你一对玉镯。”
元昭宁将锦盒接过来，随手往垫子上一放，向着元协挥了挥手，“六皇兄不必再送，华阳告辞了。”
车帘放下，车轮辘辘作响，元昭宁向后靠在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等回到怀朔镇，夜色已经很浓了。
祁玄就等在城门口，见她从车上下来，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夫人怎么下来了，从这里走回去，还有一段路呢。”
“我想和你走一走。”元昭宁此刻格外的放松。
这几日城内实行宵禁，这会儿街上一个闲逛的都没有，就显得街上格外的空旷。
他们的脚步声响在静夜里，没走几步，祁玄忽然停下来，侧过身，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上来。”
元昭宁一愣，“什么？”
祁玄干脆将她拉过去，背起她，“这么走回去，太远了，夫人一路辛苦，为夫做不了什么，便为娘子做一回马夫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异常紧张，一句话颠三倒四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究竟说了些什么。
元昭宁偷笑了一下，就这样贴近他的后背，顺势搂上他的脖子，又似乎摸到了他的心跳——
“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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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祁玄非常虚心的接受了自己不再是队正的事实，每天按部就班的到城门值守，日子过得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不同。
只是其他时候常常忙到见不到人影儿，每每到了饭点儿，也不见他回来。
之前祁玄曾和元昭宁说起过后面的计划，但祁二娘并不知情，不免就开始担忧。
有一回她见缝插针地把祁玄扯到一边，一脸严肃地问他，“你同我说老实话，这些日子，你到底都去干什么了？”
不等祁玄开口，祁二娘又厉声道，“阿玄，有些事情，你可不能跟着犯糊涂！”
祁玄一脸茫然，“阿姐……”
“别以为我不知道！”
祁二娘见他好像完全没当回事儿，又往里面看了看，确认了不会被元昭宁听到，才又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
“南家的姑娘回来以后，到处找人打听你的事，我听说她这几日也经常不在家……”
祁玄见祁二娘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了她的话，“阿姐，你别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有要紧事在做。”
祁二娘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的干了什么混账事，别说是爹了，就是我，也断断不会饶了你！”
“好了阿姐，我心里有分寸。”
祁玄见时候不早了，又匆忙应付了几句，急急忙忙往外面走，“阿姐，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之后不管祁二娘怎么喊他，他
都不再回头。
祁二娘见状，只得作罢，转身打算回去。
余光里忽然瞥见门外不远处鬼鬼祟祟地站着个红衣女子，她心中狐疑，当即就追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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