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因着身子与灵魂之间有天然的感应加之我并未离去很久找到沈凌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我还是被惊了一惊沈凌将马夫辞了自己驾着马车往建业的相反方向走了去
我化作一缕青烟飘进车里车里头睡着的正是我那可怜的肉身
许是这两天飘來荡去成习惯了将将回到之中竟觉得十分倦怠从车帘的缝隙间悄悄望去沈凌驾车驾得十分专注于是我也就不打搅他笑着转过头靠在车身上昏沉睡去
醒來是因为马车忽然地停了步子我此前并沒有扶稳是以这一停便让我一个趔趄险些在车中栽了个跟头
长剑缓缓出鞘的声音传入耳中我驱去脑中残留的倦意打起精神來指尖勾起左边小窗的帘儿朝外望去却是五六个骑在马上的彪形大汉穿着清一色的黑色劲装蒙着同一款式的面巾手里拿的武器更是半点儿创意也沒有明晃晃的一排斧头
看样子是遇上劫匪了我心中瞬间燃起腾腾烈火激动地打了个哆嗦较之九重天永远有条不紊的生活人间的经历当真跌宕起伏丰富多彩充满了未知的吸引力
想來这一伙劫匪看的话本儿与我看的相差无几我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这一行人中长得较为瘦弱的那一个踢了马肚走出來恶狠狠吐出來的话却与话本子上的无甚区别“咳老子家大哥从來不愿以多欺少你只是个小白脸儿又沒带什么随从若是乖乖将将车中财物留下老子家大哥便放你一条生路”
沈凌却不说话我正好奇他在做什么却不想车头跳下了紫色身影我心虚的将手收回按先前的样子斜躺着片刻间一片白光在眼中炸开我嘘眼看去沈凌的脸正好嵌在窗边
车帘重被放下驾车骏马忽地一声长嘶马车似是向着某个方向直直跑开我再沒了之前矫情的小心思拉住缰绳跳出马车空阔草地上沈凌一袭紫衣泛着绝世风华如天人谪降只是手中的剑却现出冷光凛凛之中暗藏杀意
那几名大汉该是沒有料到这个“小白脸儿”会如此不听话一时恼怒也就沒去思量手持寒剑之人的功夫到底有几分几两只见得霎时间银光乱舞五六把斧头挥舞着先沈凌胡乱砍去
所谓寡不敌众沈凌便是有再大的本事又如何对付得了这几人别毫无章法的一顿乱砍
我的手向腰间摸去这一摸方记起鸟危剑已经丢在了去往九重天的某段路上悻悻收了手四周又只长了短小的灌木实在不能做成什么有用的武器
好在沈凌动作灵活在初春的荒凉草场上使出广清山传世的剑法如蹁跹的紫色蝴蝶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下也就不那么着急我静静立在马车底下看他避开斧头那狠厉的攻势而待到他占了上风手中长剑却使得极有分寸不几时那几名大汉纷纷被挑下马背躺倒在地上虽是伤痕累累却无性命之虞
他收了剑向我这边望过來那一眼之中情深缱绻不似方才作战的杀伐果断我牵着马儿走近他他紫色衣裳沾染了斑斑血迹却毫不顾忌的将长剑插在一般皲裂的土地之上将我狠狠抱在了怀里
“长安你回來了”他抱我的姿势很轻很柔像是对待一间稀世珍宝一般
我为他这样的患得患失而感动莫名笨拙的回抱住他“一年两年十年长安愿以天地为见证再不会轻易置沈凌于孤独境地”
心情微微平复我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儿“你有沒有觉得我有哪里和从前不一样”
他仔细打量正要开口我却笑眯眯打断他“我已经不打算当神仙了我会在你身边”
他良久无话只更紧的抱住了我其实我心中忐忑得很卿尧虽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中曲山的封印一定会让仙界耗上两三年方能破解而仙界的两三年换在人间是百年千年沧海桑田
而百年之后谁知道会有怎样的枝节横生谁知道沈凌是否还存在于世间
然我既是做出了蔑视天条的事便已无回头之路而沒了回头路便无所谓规矩不规矩合理不合理只求自己的一个舒心自得
后來问沈凌为何不去建业他的脸红了一红“我等你三日而不醒左右思考了一番觉得你应该是去了绝路岛找阿樱所以我想或许我去绝路岛可以找着你”
我忍住脸上的笑意美滋滋的牵着缰绳回头瞥了一眼斜坐在车内的沈凌他连着架了几日的车应是有点疲倦是以我也不求这马能有多快的速度只由着它悠然自得的晃悠而我也就落了个清闲自在
思及建业的沈府太过招摇我与沈凌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我先
去离城住下而沈凌则去建业把这一两个月的账目以及生意上的大小问題处理了
离城与建业隔得不算很远他先将我送去了离城别院歇了几日又赶着去了建业想來这一月的事务因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原因应是堆了不少
就连别院的管事都说建业那边三少爷派人來找过几回人以至于整个别院惶惶不安了好些日子生怕沈凌是出了什么意外而回不來
服侍我的丫头是阿桃她仍是很跳脱前一两日在我跟前还算安分恭谨过了那一两日许是摸清了我的脾性知我不轻易与人置气也极少理会那些八卦消息慢慢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成日里念叨着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将她日思夜盼的二少夫人给送了來
对于她这样的玩笑话我往往置之一笑当初也是她见了我便激动不已的问我前尘旧事还管我叫公子的有缘人这样的小姑娘也算是玲珑可爱
只是偶尔会在睡梦中梦见一些不吉利的东西天界的讨伐和沈凌的死亡交杂而來使得我寝食难安
我欲与君地久天长可人世太短该怎生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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