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和希特勒先生有什么过节吗?”
卢格安犹豫一下,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那就是有了。”杰尼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头,接着问道:“用我帮你干掉他吗?”
“不用。”卢格安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终究会死在自己的枪下。”
“随便你了。”杰尼斯耸耸肩,不打算多问些什么。
兄弟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各自喝完了一瓶威士忌后,卢格安这才打道回府,回到自己的房间。
和以前一样,夏洛特睡床上,而卢格安则睡在地毯上。
熄灯后,卢格安平躺在地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睡了吗?卢格安?”
“还没。”
夏洛特拄起身子,从床边伸出半个小脑袋:“要不要来床上睡?”
“不用。”
“为什么?地板上不硬吗?”
“很硬。”卢格安笑着摇摇头:“但躺在床上我就更睡不着了。”
女孩咯咯一笑,缩回头去,重新躺回床上。
“我明天和你一起找申克教授。”
“好。”女孩如小动物一般缩在被子中,鼻腔无意识地发出“嗯”一下的轻哼:“晚安,卢格安。”
“晚安,夏洛特。”
翌日一早,卢格安离开庄园,陪着夏洛特去拜访她的老师。
慕尼黑最权威的私人医院内,卢格安终于见到了这位巴伐利亚最著名的外科医生——恩斯特·京特·申克教授。
申克教授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光头。如果没有那副圆眼睛,恐怕一眼看去会被当成黑社会。
“你好,久仰大名,海因里希先生。”申克教授热情地和卢格安握握手:“请坐。”
“谢谢,申克教授。”
卢格安笑着点点头,坐到会客沙发上。而夏洛特则乖巧地站在卢格安侧后方,好像被找家长的小女孩般。
“喝点什么吗?海因里希先生。”
“不了,谢谢。”卢格安婉拒了申克教授的热情,开门见山地说道:“是这样的,申克教授。我今后一年将去哥本哈根,我希望夏洛特和我一起。”
“一年?”申克教授皱皱眉头:“这未免太长了。”
“我也认为如此。”卢格安耸耸肩:“但也没办法,我需要把她在一起。”
听到这句“我需要和她在一起”时,卢格安身后的女孩禁不住露出美滋滋的笑容。
“老师,我不会落下学业的,这期间我会一直跟上进度。”
听到夏洛特都这么说了,申克教授也知道她是去意已决,只好不情愿地点头答应下来。
“我会给你布置任务,你从哥本哈根回来后,我会给你一场考试。”
“好的,申克老师。”女孩喜悦地点点头。
到此,来这最主要的事情已经办妥,但卢格安还有一些私事要找申克教授,一些不适合夏洛特听到的事情……
卢格安背对着夏洛特,冲申克使了个眼色。
大光头申克也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了卢格安的意图,转头对夏洛特说道:“好了,夏洛特小姐,你应该去诊室了。”
夏洛特眨眨眼睛,看看申克教授的大光头,又看看卢格安头也不回的背影,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甜甜一笑:“好的,申克老师。”
等到夏洛特离开后,卢格安从怀里摸出烟盒。
“抽烟吗?申克先生?”
“我自己有,谢谢。”
卢格安耸耸肩,自顾自地点上一根。沉默了一会后,突然问道:“申克先生,你有参加什么政党吗?”
“没有,怎么了?”申克教授疑惑地问道。
卢格安没有回答申克的疑惑,反而是问道:“夏洛特之前的老师,叫做米歇尔,你知道她吗?”
“知道。”申克点点头,眼神中露出一点怀念:“那位女士的医术也相当高超,可惜后来她就去参加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她死了。”
“!!!!!”
申克震惊地看着卢格安,不敢置信地问道:“死了?”
“死了。”
卢格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语气冰冷地说道:“被三枚9口径p18冲锋枪子弹,分别击中左胸和心脏,当场毙命。”
“哦!那可真是一场灾难。”申克教授惋惜地摇摇头:“那位女士的一身医术很难得……”
“那都不重要,申克教授。”卢格安身体前倾,双手拄在腿上,一股莫名的上位者气质顿时涌现:“夏洛特已经失去过一位老师,我不想她失去第二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卢格安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因为他有这个底气。
身为海因里希家的成员,他要是看不惯申克,明天的莱茵河上就会多一句浮尸。
来自资本家的特权,很不公平,但是很有用。
大光头申克严肃着点点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认真地点点头:“我可以向上帝发誓,绝对不会参加什么莫名其妙的政党。”
“很好。”卢格安点点头,脸上重新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威严的气势悄然消散:“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或者海因里希家族。”
“好的,海因里希先生。”
结束了这短暂的谈话后,已经达成目的的卢格安直接选择告辞。
医院门口,申克注视着奔驰车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日晚,卢格安结束了一天紧张的课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费舍大街217号。随便吃点东西后,便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博士生的课程虽然很短,但是很杂,这对任何人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到最后,卢格安甚至开始侥幸自己可以逃掉一年的课程。
夏洛特轻飘飘来到坐到卢格安身旁,伸出素手,轻轻地为卢格安按着肩膀。
“上午你和申克教授都谈了什么?”
享受着少女按摩的卢格安舒服的轻哼一声,含糊其辞地回答道:“一些男人的话题。”
“哦?”
夏洛特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
女孩眼神当即变得极为复杂,她俯身在卢格安背上,在他耳边吹气:“卢格安,你不会是不行吧?”
“……”
卢格安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眼夏洛特,咬牙说道:“如果不是道德上不允许,我肯定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我行不行的,夏洛特小姐。”
“那你倒是做一点违反道德的事情啊。”
夏洛特笑津津地调戏着卢格安,给卢格安按背的手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最后,忍无可忍的卢格安直接起身离开,脱离了夏洛特的“魔爪”。
“我今晚去和泡利一起睡!”
“卢格安,和泡利先生一起睡好像更有违道德!”
“……”
这小丫头都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卢格安脸色黝黑地摔门而去,只留下房间内女孩银铃般的愉悦笑声。
虽然卢格安矢口否认,但接下来几天的晚餐菜单上,还是多出了几道壮阳料理,害的卢格安只能每晚偷偷去厕所解决……
一个星期后,1919年9月13日,星期一。
卢格安和夏洛特联袂来到慕尼黑火车站。
而早已等待在这里的莫里兹冲卢格安挥挥手。
“早安,卢格安,还有夏洛特小姐。”
“早安莫里兹。”卢格安微笑着点点头:“买票了吗?”
“文豪丝先生从不出纰漏,不是吗?”
“感谢您的信任,海因里希先生。”
站在莫里兹身旁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我不过我认为,我们需要马上进站,检票和寻找车厢需要时间……”
还没等文豪丝说完,莫里兹就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好了,别唠叨了,我们走就是。”
说罢,莫里兹冲卢格安眨眨眼睛,小声说道:“文豪丝就这点很麻烦,如果能把爱絮叨这点改掉,我保证他将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经理人。”
“莫里兹先生,我听到了。”文豪丝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莫里兹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冲卢格安耸耸肩:“当然,如果能耳背一点就更好了。”
卢格安莞尔。
他很熟悉文豪丝这个中年人,他本是克劳金的秘书,兼海因里希家公司的总经理,相当于海因里希家商业上的大管家。
能力全面且出众,很受克劳金的重视。
既然文豪丝也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了克劳金也对这次和嘉士伯的谈判很重视。
四人一路穿过人群,来到最后一节车厢前。
卢格安看着这节明显临时加上去的车厢,其内豪华的装修让人很难把它和前面那些车厢对比起来。
“上车吧。”莫里兹率先登上车厢,回头对卢格安说道:“这是咱们海因里希家自己的车厢。”
“……”
卢格安嘴角微微抽搐。
出生于社会主义国度的他,还是小看了资本家在资本社会所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
卢格安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夏洛特点点头,跟了上去。
在一阵尖锐的火车汽笛声后,燃煤列车缓缓启动,带着一列车的行客缓缓驶离慕尼黑火车站,开往丹麦哥本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