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连姨娘这么一说,云千亦也察觉到了,猜测道:难道是为了莫姑父的官途?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相处的好了,有时候比亲戚还能借的上力。
连姨娘嗤笑一声,摇头:我宁愿相信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连姨娘是最不相信男人心的,她经营了这么多年,云泓远还不是滚到衡阳那里去摇尾巴了?温雁娘心思这么深的人,会一心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她不信。
云千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是,就算周围住的人家都是高官子弟,谁又会去结交一个庶子
连姨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想了片刻,突然笑了。
你方才说,她们住的那间宅子,是温宅?
云千亦点了点头,瞬间明白过来,温宅不是莫宅,温雁娘这是在逼莫姑父将她扶正?
寻常人家附近新搬来一户邻居,大家也都会留意一下,看看是谁搬到了附近,说不得还要做一番打听,好决定要不要上门拜访或是深交来往。
更何况是光德坊里,官来官往?
光德坊不是一般人家能够住得起的,一般人家也不会去住光德坊。
连姨娘嘴角翘起,说道:那种地方御史多如狗,随随便便出点什么事传进他们的耳朵,说不定就要被上奏一本。连许相府都不例外,莫正穹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连面圣的机会都少的可怜,若让人知晓他住在小妾的宅院中,还不将他的脊梁骨戳烂?唾沫星子都能将他的脸腌掉一层皮!
云千亦愕然,听说这宅子,是温姨娘好几年前就置办好了的,难不成她竟想的这么远?
连姨娘也生出几分佩服:的确出人意料,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她一个女人,能在外经商,成为一家之主,想必是个八面玲珑的,既然她打算好了要进莫家的门,自然要事先绸缪。
看来她的确有点本事云千亦想起那日幼菱传的话,便问:姨娘,咱们要不要
连姨娘打断女儿,摇头道:僖妃娘娘眼下但求一个稳字,在孩子顺利生下来之前,决不能节外生枝,这个温雁娘想打僖妃娘娘的主意,谁知道她这样大的胆子能做出什么来。
她想了想,又说,此事不急,先晾着她便是。
风澜院,云楚忱那边也同样猜中了温雁娘的心思。
温雁娘这一手,不得不赞一句做的漂亮。
照影心中鄙夷莫正穹那个大傻瓜,被人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说道:这个女人真是厉害,阴谋阳谋到她手里都玩的转,倒不像一个小小泾阳县出来的人。
云楚忱也有些好奇,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打探温姨娘过去如何,而是要看看她还要做什么。
温雁娘一定是想在莫家人知道之前,哄着莫正穹把她扶正,生米煮成熟饭,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暗中帮她一把,将此事促成
潋月不明就里:为何,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温雁娘如愿了?
云楚忱笑道:如愿就能如何,这个正妻的位置,姑母已经不稀罕了,让她坐上去又如何?
可是潋月是打心眼里不想便宜了温雁娘的。
云楚忱见她不明白,也不多言,只道:莫急,等事情成了,你就知道了。
潋月只好点头,那姑娘要如何促成此事?
照影闻言出主意道:镇国公府就在光德坊,与那温宅也不过隔了两条街,往来十分便利,不如让姑爷帮姑娘想想办法。
云楚忱闻言立即红着脸反驳道:什么姑爷!
照影掩唇窃笑,见云楚忱有些恼了,赶紧叨扰:好姑娘,是婢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云楚忱白她一眼,心里倒是纳闷晋亭好几日没露面了。
潋月看出些端倪,笑盈盈的说道:镇国公府人口简单,晋大姑娘年纪小,晋大奶奶又有了身孕,怕是没人帮着晋夫人操持聘礼之事,晋二公子这几日许是帮着晋夫人忙这个,这才不得空来见姑娘。
云楚忱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他一个没心没肺的武夫,这种事他能帮上什么忙?
她嘴上这么说,面上却有些失落。
潋月掩不住笑意,看出云楚忱其实是担忧晋亭,想问问他的消息,又不好开口,便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不如奴婢让不为去问一声,顺便再说说温姨娘的事?
云楚忱点点头,交代的仔细些,别出岔子了。
姑娘放心。
镇国公府。
晋亭听说不为回来了,便捂着胸口从榻上挣扎着起来,平日里神采飞扬的脸都失了血色。
楚楚让他来的?出什么事了?
云大姑娘没事。南松随口答应一声,赶紧上前去扶住晋亭,公子,伤口又渗血了
晋亭低头看了一眼被鲜血沾染的衣襟,摇头,不碍事,让不为进来。
不为进了屋子,见晋亭面色不对,胸口还有血迹渗出,不由大惊失色:公子,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南松恨声道:又是上次那个人,他竟对公子下死手!
那个蒙面贼?不为惊讶的看着晋亭,咱们不是已经确定了那是大皇子的人么?难道
晋亭皱眉制止了他:休要胡说!
不为赶紧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皱眉问南松:什么时候的事?
南松答:胡神医去二皇子府的那天。
不为恍然,难怪这几天公子都没忘云府跑,公子伤势如何?
那人也不是什么磊落之人,竟然从背后偷袭,要不是公子反应快,半条命怕是没了!
没伤到筋骨,就是伤口有些深,一动就会崩裂流血。晋亭说着,交代不为:别让楚楚知道,免得她担心。
不为点头:小的明白。
南松不能理解晋亭的想法,公子,你变了!
晋亭诧异的看向南松,我哪里变了?
从前公子受一点小伤就又哭又嚎,跑到云大姑娘面前求同情,这次这一刀可是替云大姑娘挨的,说给她知道,她少不得要心疼心疼您,您憋着不说,岂不白挨一刀了!
谁又哭又嚎!你给爷说清楚!晋亭伸脚就踹,猛地抻了伤口一下,顿时疼的直吸凉气。
南松满脸都写着你活该,露出鄙夷嫌弃的目光:不知道是谁家公子,酒壶里灌鸡汤,睁开眼睛就是发呆,闭上眼就就是流泪
晋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怒道:爷没流泪!
南松翻白眼,行,爷流的是口水!
不为在一旁听着嘴角抽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南松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晋夫人最近一直在喜滋滋的筹备聘礼,时常调辉夜居的人手过去帮忙,他无意中听夫人跟老爷念叨,说公子一早就看上云大姑娘了,却憋着不说!
害他一直以为自家公子看上的是魏子修那个人渣!还挖空心思的劝他!
一旁的不为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替云大姑娘挨了一刀?
南松拧眉:还不是云大姑娘坏了大皇子的好事,大皇子这一刀大概算是个警告。
不为怒道:分明是大皇子算计云大姑娘在前!
南松冷笑:你看大皇子像是个讲道理的人么?
不为无语,想到大皇子送云大姑娘回府那日,他路上听见歌姬唱了几句不应景的曲儿,心中不快,第二天,就有人发现那歌姬死在房里了
这
的确不像是个讲理的人呢
那此事就这么算了?
南松瞪他,不然呢,你待如何?去找皇上告状还是私下里寻仇?
不为沉默。
公子到底是将军的儿子,还要为了镇国公府着想。如果这一刀能将此事就此了结,公子想必也不愿再节外生枝。
晋亭摆手道:好了,此时暂且不提,不为今日回来,是有什么事?
不为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回来传话的,便将莫正穹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晋亭挑眉:那个温雁娘,跑到光德坊来住了?
不为点头,将云楚忱的猜测说了。
晋亭冷笑,云嫣姑姑怎么没一巴掌打死莫正穹这个草包?
云嫣与衡阳郡主交好,自然与晋夫人也十分熟识,对待晋亭如自己的子侄一般疼爱。晋亭听说云嫣受了这等委屈,顿时气怒交加。
不为转达了云楚忱的意思,然后看着晋亭的伤口说:公子伤势还需将养,此时还是再别的办法吧。
晋亭却笑道:不必,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我出马?
南松顿时会意,咧嘴一笑,小的现在就去找楚公子他们!
移星楼小聚之后,晋将军回朝,皇上遇刺,衡阳郡主命在旦夕,一大堆的事情忙的晋亭焦头烂额,又要与大皇子这个难缠至极的人周旋,倒是有段日子没见这几个兄弟了。
殷正最近被他爹逼着在家中读书,忙着来年春闱,你去找段二和楚老三,让他俩去刺激刺激莫正穹。
楚上行三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挑事儿!
这种耍弄人的活儿,非他们莫属!
南松应了一声,一溜烟的去了。
这回又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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