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吵吵嚷嚷,都是些刺耳的话,宁长青不擅同妇人打交道,他只能站起身指着身后人群,“谁特娘的再多说一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人群中静了一瞬,宁长青那森然的目光看着实在骇人,有几个胆小些的妇人赶紧快步离开了。
这时那王大娘嗤笑了声,“哟,一个跛子,当自己是谁呀?还手下留情,”忽的,王大娘笑色一敛,像是想起什么,她指着宁长青,“你就是那个打伤我儿子的吧?好呀,跟我去见官,跟我去见官!”王大娘急冲冲冲出来,来拽宁长青的胳膊。
宁长青一把甩开,王大娘踉跄几步稳住身子,随即双手一摊,哭丧个脸向众人道:“大家评评理啊,我儿子去她们家里说亲,这人却把他赶出来,还把他打成了重伤,光是瞧病便花了二两银子,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他们又来我家闹……”
说着说着王大娘便抹起了泪,又来拽宁长青的袖子,大哭大叫:“跟我去见官,不然你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打死我老婆子算了!我儿子伤成那样,我也不想活了!”
看热闹的人开始叫嚣:“去见官,去见官!”
王大娘看着这一幕,心头暗喜,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才被人暴打。当日她问王有余,他不肯说,她原想着不追究了,可这会儿这家人上赶着,还有众多看热闹的站在她一边,一下
壮了她的胆。
宁长青看着王大娘趾高气扬的无赖样子,拳头倏地握紧,可他不能对着个年长妇人动手,压抑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若弗见这情形,气得直跺脚,吵架怎能输呢!
于是她使劲儿拨开周围的人,强行挤进去,小跑到宁长青身边,她握住他的拳头,大拇指在他指节上揩了揩,算作安抚,而后回身对众人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听我说!”
忽而又走进个人来,众人好奇,竟真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望向若弗。
“大家别听她——”王大娘一句话没说出来,便被宁长青拉住一根食指,往后一拧,瞬间她便疼得面容扭曲,说不出话。
“你们切不可听信她一面之词,这王家人才是真真歹毒,明面上说是来说亲,其实就只有他儿子过来,试问诸位,说亲是谁说亲,父母不过来这是什么礼数?这不是看不起人么?不想说亲便不说了,偏偏她儿子又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上赶着?至于那聘礼,更别提了,我们家说的聘礼十两银子,陪嫁十二两,就这还不依?还有他儿子被我们家打了,那是真打了……”
“满嘴喷粪,贱蹄子!”王大娘强忍着痛意,大喊起来,扬手便要打,却被宁长青拉住往后一拽,她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
“诸位看见了么?我们家人不会轻易动手的,都是人家先动手,况且她儿子
来我们村里说亲,正说着亲呢,又去调戏邻居家的姑娘,那姑娘昨儿还闹着要上吊,诸位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打?”
“你……你胡说!”王大娘指着若弗,一双眼瞪得铜铃那般大,却因宁长青在,又不敢靠近。
“我怎么胡说了?诸位想想,我们又不是强盗土匪,若非她儿子干出那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们会下狠手打他么?若是你们的女儿说亲时,准女婿调戏邻居家的姑娘,你们打不打?”若弗说着,面上镇定,其实心里怕得紧,真怕谁上来戳穿她的谎言。
这是她这辈子头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全因看着宁长青被众人围攻她气不过,情急之下自然而然说出口的。
宁长青没想到若弗也能扯谎,他看了眼她,便见她的双腿正打颤。
王大娘眼珠子转了几转,因着儿子没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听若弗这一说,她儿子也确实好色,于是也信了七八分,可她不能认输!
她哼了声,鼻孔直翘到天上,“那是你们村里人勾引我儿子,我儿是个读书人,怎会干那种事?”
“你儿子干干净净,人家姑娘都是不好的,都是上赶着贴你儿子,你是这意思不?”若弗反问。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倒向了若弗,开始指着王大娘骂,骂什么的都有,什么“养出个禽兽儿子,专门祸害女孩子啦,”“这家人卖的包子比别家的小,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不是好
人了”云云。
最后,王大娘几乎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她逃也似的跑进铺子,把门一关,最后甩下一句狠话:“你们等着!”
宁大娘走了,戏便散了场,宁长青把哭得几乎昏过去的长春拉起来,看热闹的也都渐渐离开……
随后若弗和宁长青扶着长春去牛车上,一同回家去。路上长春一直哭哭啼啼的,宁长青不会安慰人,便看向若弗,若弗则摆弄着她新得的胭脂,懒得搭理长春。
若弗虽然可怜她,可想起先前长春骂她,故意撞她,气便不打一处来,她周若弗不是个大度能容的,轻易原谅不了得罪她的人。
宁长青只好亲自安慰长春,他拍拍她的背道:“长春,你爹和我娘不劝过你了么?那王有余不是好人,嫁给他没好日子过,你往后不可再去寻他了!”
长春却挪了挪,离得宁长青更远些,流着泪喃喃:“不是的,有余说他会来娶我的,他说他会让我过好日子,是你打了他,他才会这么恨我们家,他才不理我,都是你,是你害的我……”
“没错,都是我们害了你!”若弗听不下去了,他们好心好意的反倒成了坏人了,真是好笑!
若弗激她,“你去嫁王有余吧,嫁了之后他娘,就是今日那个骂你下贱的王大娘,你看她会如何磋磨你,至于王有余,”若弗哼了一声,她一想起这个人便咬牙切齿,多提一句都觉着恶心。
长春又吸了
吸鼻子,渐渐的哭声反倒小了,她抱着膝盖坐在牛车一角,似乎在认真思量若弗说的话。
傍晚时分牛车才到宁致远家,宁致远恰好从田里回来,他还不知道长春去镇上的事,钱氏知道了也懒得去寻,所以长春回家时宁致远也只招呼了句:“回来了?”
宁长青没将镇上的事告诉宁致远,怕他打长春,若弗看着这一家人,不由感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冷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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