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司棋回过神来, 神情复杂的看着外祖母。
“你跟我过来。”
王善保家的见司棋的模样，小心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板着脸拉着司棋回到她居住的屋子。
“你怎么这会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听到了什么？”
王善保家的面容严肃的紧盯着司棋。
“外祖母, 你干嘛呀, 我来有一会了, 确实听到些。”司棋彻底回过神来，看着严肃的王善保家的心里也有些害怕，也有些不满。
“不是大太太有东西要给二姑娘，还让人过来取，我这才过来的。”
司棋没说的是, 是她见到大太太院子中的小丫鬟与绣橘说话, 原是让绣橘过来的, 她一时兴起, 也是为了见王善保家的, 这才自己过来了。
“不可能, 大太太从来没叫人去过二姑娘院子。”王善保家的翻了白眼，以为司棋在撒谎转移注意力。
“你老实说，到底听到了什么。”王善保家的大口喝尽茶水，“不过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和你说, 不管你听到什么, 就像没听到一样就行，这些都是主子间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别插手。”
“更何况，这事二姑娘确实做的不对。”
“祖母, 二姑娘成为嫡女是好事，为什么大太太要阻止，以往，您不是和我说，以前大太太也有这个心思。”
司棋抿了下红唇，她没听到太多，只是隐约听见邢夫人在屋内吵闹，大概是想闹到老太太处，就因为二姑娘要被记成嫡女的事情。
“还不是二姑娘，要认在已经过世的大太太名下，你说，这样太太能乐意，太太自然是想让二姑娘记在她名下，这不，明天啊，这府中可热闹了。”
王善保家的眼神带着丝得意，“要我说，也是这二姑娘不会做事。”
“这太太还在，选择记在之前的大太太名下做什么，这不就是看不上咱们太太。”
“不可能，这个事情姑娘根本没法选择，明明是大老爷决定让姑娘认在前个大太太名下的。”司棋闻言，瞪大了眼睛说道，“且不说姑娘不是那样的人，那次去大老爷书房，也是我跟着姑娘去的，虽然在门口听得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姑娘选择的。”
王善保家的先是不以为意，后来听得多了眉头慢慢皱起。
“你说当时你在门外？”王善保家的打断了司棋的话。
“是啊，这事情还是大老爷提起的，姑娘便应下了。”司棋其实也没听清，但是她心里相信林翡。
想到这，司棋有理直气壮起来，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外祖母，之前你说大太太并没有东西拿给姑娘是吗？”
“是。”王善保家的扭头看着司棋，“这不是你找的借口？”
“当然不是了，外祖母，是我看到一个面生的小丫鬟，在院子中和绣橘说话，说是大太太有东西给姑娘，让绣橘快去。”司棋说到这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也无事，又想着看看外祖母您，我这不就自己过来了，然后就……”
“这么说，这事不对。”王善保家的猛的站起身，“你还记得那小丫鬟的模样吗？”
司棋摇了摇头，“天色有些暗，我只听见她说话，而且很着急的语气。”
王善保家的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对于司棋的话还是有些信的，这会在想起她不也是在回来的路上，路过老太太院时，偷听到两个小丫鬟的说话声。
而且，她很快就想到了这是内宅手段，怀疑的人选都锁定了。
能够有利益冲突的人，很大概率是……
王善保家的满头冷汗的跌坐在椅子上。
“外祖母，你怎么了？”司棋见王善保家的面色不对，连忙跑过去。
“完了，被算计了。”王善保家的哆哆嗦嗦的说道。
“是谁这么恶毒。”司棋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明白外祖母的话中的含义，“幸好今日时辰晚了，外祖母不是也拦住了大太太，明日好好劝劝大夫人。”
王善保家的转过头看着司棋颤抖下嘴唇，深深叹了口气。
邢夫人的性子，她伺候了这么久的主子，不说十分了解，也有八分了解。
刚才若不是她出主意，让邢夫人明日主角寻老太太把二姑娘记在名下，这样邢夫人既能大闹一场，以后也能名正言顺的搓磨了二姑娘，还能够不耽误老太太的事情，毕竟都是嫡女。
现在，没办法收场了，即便太太知晓有人算计，也不会轻易动摇。
况且，她也不会去说自己打探到的是假消息，是被人算计了，这不是会让主子觉得她办事不力嘛。
王善保家的想到这，狠下心肠，也只能让二姑娘受着了，不过……
她转过头看向司棋，本来她是不想让司棋回去报信，这会到是可以，她也算间接性的买个好。
“司棋，你现在回去，可以把事情与二姑娘提一提，千万别提是外祖母说的，你可以说，是二太太，是二太太想算计她，听明白了吗？”
王善保家的抓住司棋的胳膊，“我是无意间听到太太要去找茬，你也是，便去报信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外祖母，要不我也会与姑娘说的。”司棋抿了下红唇，嘟嘟囔囔的说道。
是二太太？那又是为何？司棋一时间觉得脑子乱糟糟的。
司棋眉眼间也有些为难，但毕竟是她亲人，“外祖母放心，我自然不会把您露出去，不过，明日您也劝劝大太太，毕竟二姑娘真的很不容易，唉。”
“我尽量。”王善保家的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但实际上她还是决定不会劝。
司棋神情慌张的离开，回到院子中，见到林翡内心纠结又有些愧疚。
“你这是怎么了？”
林翡看着满脸纠结的司棋，慢条斯理的问道。
“姑娘，奴婢对不起你。”
司棋看着面色温和的主子，心中的愧疚就忍不住涌了上来。
“究竟怎么了？”林翡也严肃起来，面向司棋问道。
“奴婢刚刚去了大太太院子中，是因为听见大太太有东西给姑娘，本来是与绣橘说的，但奴婢想偷个懒，也想见见外祖母，便自己去了。”
司棋低着头，语气发蔫的说道。
绣橘在一旁歪了歪头，看着林翡说道，“这个是真的，奴婢想着司棋姐姐去取也一样的。”
“这有什么，院子中本来就无事，绣橘也在身边，因为这事，还值得你苦大仇深的。”
林翡轻笑了一声，指尖摩擦这茶杯沿。
司棋闻言心中更是不好受，继续低着头，“然后奴婢就听见大太太很生气，似乎是因为姑娘要成为嫡女，被记在前大太太的名下，所以大太太很生气，想要去正院闹，被外祖母拦下了，但明日……”
林翡闻言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眉头慢慢皱起，目光紧盯着司棋。
“外祖母出来见到我，又说大太太从没派人说要给姑娘送东西，还说，大太太明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让奴婢回来赶紧告诉姑娘。”
司棋说话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斜下方，脸颊都憋红了。
林翡看看司棋，便知晓司棋没说实话，至于隐瞒了什么，她也能猜到。
不过司棋是司棋，王善保家的是王善保家的，她分得清。
虽然有所隐瞒，但事情的重点还是说了。
“司棋，你先起来，你也没什么错，反而还有功，你可是带来一个很大的消息。”
林翡现在心情也不算好，明日贾赦便会为她改族谱，一些重要的族人都会来，若是邢夫人真去闹，那她可真是醉了。
司棋愧疚的低下头，终究她还是为了亲情隐瞒了一些，毕竟虽然如外祖母说被人算计了，但是大太太那火气是祖母挑起来的，主意也是祖母出的。
“你刚才说，你外祖母与你说大太太从未派人来过？”林翡皱着眉问道。
“是，这还有人看姑娘您要有个好前程了，看不顺眼。”司棋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外祖母说，可能是二太太算计您。”
虽然司棋想不明白，姑娘成为大房嫡女，怎么就招了二太太的眼，而且二太太不是菩萨心肠，平日里也挺照顾姑娘的。
不过在不涉及到家人的情况，司棋心中还是很好做选择的，那就是向着姑娘，该说的情况还是要说的。
若真是有人挑拨，这府中利益受到冲突的人，也就是邢夫人和王夫人。
既然邢夫人明日准备大闹，那就只能是王夫人了。
“二太太。”林翡垂眸低喃，很快便想明白王夫人的这样做的原因，“那个小丫鬟你们俩可还记得模样？”
绣橘摇了摇头，“当时光线有些暗，奴婢没太看清。”
司棋也摇了摇头。
林翡瞧见只是轻应了声，目光又转向司棋，“你先起来，这事，我知晓了。”
“姑娘，那可怎么办啊？外祖母也说会劝着些大太太，可是，外祖母也说，她也没把握能劝住，明日，这可怎么办？”
司棋显然也知晓邢夫人有时候不管一切的做法，心里有些着急，显然她也知道，这种情况，若是姑娘被记在大太太名下，以后的日子可能还不如现在好过。
林翡见司棋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她，内心那点因为司棋隐瞒的不满而消散了些。
“别担心。”林翡笑着摇了摇头，“担心也无用，明日再说，也许你外祖母能劝好大太太呢。”
司棋看着姑娘的笑脸，心中即担忧又无可奈何。
“好了，我累了，伺候我休息吧。”林翡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淡淡的说道。
绣橘和司棋都是满脸担忧。
“姑娘，不若现在去把事情告诉老太太。”绣橘忍不住插嘴说道。
“这么晚了，去打扰不好。”明日坐在梳妆台前，垂眸说道。
“那，要不明日若大太太真闹的话，我去大太太院子中拦人，绝对不会大太太破坏姑娘的好日子。”司棋在一旁眼神一亮，连忙说道。
“她若想去，连我都拦不住，何况是你。”林翡叹了口气，见发饰都摘了下去，便起身做到了床上，“行了，你们也别操心了，操心也无用，都早些休息。”
绣橘和司棋对视了一眼，轻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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