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似眼前银光一闪,蒙曼身上除了那不堪一击的藤鞭子就再没有其他遮挡物,而一支突然出现的玄铁枪头却意外地救了他们的命。
犹如鬼魅般出现的冷长熙手握长枪,枪头恰好抵着这青铜士兵手中的长矛,也不知道这青铜士兵手上的力气是受什么装置控制,竟然让天生神力的冷长熙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还不快走。冷长熙低头对着蒙曼呵斥了一声。
蒙曼这才是回过神来,连忙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身后的奴隶,冷不防地将这奴隶直接踹进了兵马阵里,很快,这么大一个人的闯入很快就触动了机关,周围三四个青铜雕像立刻做出反应,抄起手中的大刀和长矛,三下两下就将这奴隶戳成了筛子。
冷长熙也无心去管蒙曼的行为,他奋力将这青铜士兵手中长矛挑开,可似乎整个青铜阵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立刻,冷长熙另一边的青铜士兵又舞起了大刀,虽然不似真人对战中的快准狠,可是力道大得惊人。
冷长熙以一敌二,一时间难以脱身,完颜肃微微敛眉,提起随身佩戴的短剑也冲上去帮忙。
你来做什么?冷长熙似乎不大喜欢让外人帮忙。
不想让你这么轻易的死罢了,你得死在我的手上冷长熙,你听到没有。完颜肃替冷长熙挡下一记重锤,那是十二点钟方向一个使流星锤的青铜士兵,这一群群的青铜士兵似乎都被激活了一般,接连做出反应,朝着二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来,关节活动处还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轻响,看来他们也许久没有活动了,这是一场极为激烈的热身比赛。
国王高坐在他的轮椅上饶有兴趣地欣赏,似乎也在仔细观摩这些青铜士兵的反应能力,这正是当年他们悉心修建铸造的,如今看来果然很有效果。
秦玉暖看着在一群青铜色中奋力应战的二人,目光中渐渐显露出担忧,她素来相信冷长熙的能力,可是一个体力有限的活人怎么能和这些不需要吃饭喝水的雕像相比呢,可偏偏,这机关像是一旦被触发就停不下来似的,只有越来越多的青铜士兵朝着冷长熙和完颜肃发动攻击,虽然他们的下盘都是被固定在马上,移动不了,可是那飞过来的箭矢和流星锤,都会一不小心就要了冷长熙的命。
你不想想办法吗?娅苏看不下去了,她朝着国王哭着哀求道,他们这样下去会死的,不被砍死也会被累死的。
国王很不喜欢娅苏这样哭哭啼啼的性格: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让他们去的,不过他们去了倒是有个好处,可以替我摸索出这过青铜阵的道路和规律,虞婆婆,将我之前记录的规律拿出来,我要仔细比对。
秦玉暖很清楚,国王口中的规律也是这样靠活人探路记录出来的,若是不能阻止这些青铜士兵一个个的觉醒,只会让冷长熙和完颜肃像过去那些无数探路的奴隶一样,被这群没有血肉的士兵戳成筛子。
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这群青铜士兵操纵的原理。
秦玉暖忽而上前,态度坚决地夺下了国王手中密密麻麻的所谓的记录:不用再看这个了,看了也没用,要是真的有规律可循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能走出这个青铜阵了。
和娅苏的哭哭啼啼相比,秦玉暖的反应倒是让国王吃了一惊,他微微眯起眸子,像是看着一个发怒的小猫般看着秦玉暖:你怎么知道我没走出去过?
也就那一回罢了,秦玉暖斜了国王一眼,而且还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上过去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居然敢对我们部落的天神不敬?那位被称为虞婆婆的人气愤地用手中的龙头拐杖捶打着地面,她身形佝偻,似乎已经有一百多岁,声音沙哑而沉重,一说话就像是一个无比老旧的老风箱被狂风吹得哇哇作响。
我只是实话实说。秦玉暖盯着国王的眼睛道,你是不是从来只关注于这一个兵马阵,却没看到其他东西?
国王冷冷一笑:这位夫人,你怕是忘了,这整个阵法就是从我们手上建造而来,这里的每一个铜像都是被我们浇筑捶打而成,我比你,更了解他们。
你了解的是铜像,秦玉暖底气十足地道,而非这个阵法,你只观其微,却从未从一个整体的效果去观察过这个兵马阵。
国王对于这个年轻后辈有些不屑:难道你懂?
秦玉暖微微一笑,其实秦玉暖对此并没有多么精妙的研究,只是那时候她和宝川没有什么书可以看,逮什么就看什么,只记得在其中一本没有封面的书里头读到过不少奇奇怪怪的知识,类似于风水学,又类似于山川志异。
我来的时候便是一路在观察这山体的走向和形状,秦玉暖昂头最后审视了这密密的山林一眼,这山体呈口袋形状,这峡谷正是蓄精养气的地方,气候湿润,在风水学上又被称为聚宝盆,是福地,所以工厂开在这里,必定会繁荣昌盛,可这么大的一个工厂,却在生产处那么多产成品之后无故遭遇劫难,那么多伟大的构想和机器竟然都被掩埋在这丛林里,那只能说明这风水宝地发生了变化。
秦玉暖侃侃而谈,之前占卦的老者都忍不住侧过头来倾听,他知晓占卜星书,略同风水八卦,却从未想过用风水学的角度来解释这青铜阵法的奥妙。
风水阵法的变化有很多种,秦玉暖一步步地猜测下去,这里不过短短二三十年,周围的山体构造和形状也不能发生太大的改变,只能说明,在这兵器厂下被埋了一个巨大的磁石,我查看过,西边的山体和南边的山地都有滑坡和泥石流的痕迹,虽然整个山体的走向没有改变,可是某一些地势的变化就会导致被埋在山体下的磁石方向发生变化,若是我没猜错,这些青铜士兵都是被一个巨大的磁石控制。
这老者有些不相信:磁石会有这样大的威力?
这就是智慧的奥秘了,秦玉暖努力回想着很久以前看的那本书,她记得那本书破破旧旧的,而且似乎是手写的,字迹是标准的蝇头小楷,行文是难得一见的利索干练,只可惜,作者署名的部分已经遗失,无从考究,我曾在一本书上见到过,秦玉暖边回想边道,一个磁石只要存在,其周围就会存在一个特定的磁场,而一旦有物体破坏了这个磁场,就会引起相应的反应,我觉得,可能正是我们和那些动物穿过这兵马阵的时候破坏了其本来固有的磁场,才会导致处在磁场中的青铜士兵的运动。
胡说,虞婆婆对着秦玉暖厉色一吼,这些青铜士兵明明就是守护着兵器厂的鬼兵,是最邪恶的东西,是天神派来守护宝藏的,你非要用这种无妄之谈来解释,简直就是对其神圣意义所在的侮辱。
呵,秦玉暖看着这个白发苍苍,鹤发鸡皮的老人道,婆婆,若您当真觉得这些青铜士兵高尚无比,您又为何要跟着您的主人一起挑战这神圣的鬼兵的权威呢?
其主人,便是指的国王。
虞婆婆看着国王,忠心耿耿地道:主人,我也劝了你无数次了,这青铜阵法是不可击破的,你瞧瞧,就算那两个武艺高强的年轻人都有些支持不住了,主人,不要再继续追求所谓的宝藏了。
虞婆婆的劝说苦口婆心,却只引起了国王更大的反感,国王挥手让虞婆婆下去,只看着秦玉暖,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半晌才是悠悠地问了一个让秦玉暖有些意外的问题:你可还记得那本书是谁写的吗?有什么特征?
秦玉暖一愣,摇摇头道:不知道,很老的一本书了,只是我记得,每一页书的边角处都会有一朵紫荆花。
哦,国王突然叹了一口气,那便是她了,她果然还是把所学的一切都给他留下来了。
谁?秦玉暖有些诧异。
国王转过头,悠然地吐出了两个字——陈莞。
这是秦玉暖第三次听说这个传奇女人的名字,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国王和这个传奇女人之间一定有所联系。
那么,你是谁?秦玉暖微微眯起眸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说,你的名字,叫做什么?
国王忽然叹了一口气,像是穿越了半个世纪一样:陈景锐。
秦玉暖记得这个名字了,可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正在和青铜士兵奋战的二人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秦玉暖回头望去,却发现完颜肃的右边握着短剑的胳膊已经被砍掉了,血流如注,十分凄惨,看来不能再等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