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页面仅显示分值与名字,并无头像及其他信息。
拉克丝注意到王秋晨表情的变化,笑道:“原本你排第三,尽管如此,也很可能失去加入破晓大学的资格。”
“能获得S级评分排上第1,以及获得墨菲的同意录取,得感谢阿诺德教授。”
王秋晨不由疑惑:“什么东西?排第三还没办法加入?”
说完,却是若有所思,迟疑道:“我记得,最后一次在别墅答完问题后……本来应该是结束了的,因为当时这位白鸟先生想说的,应该是‘考验彻底结束’。”
“但是,他好像突然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突然改口,然后我跟郑大海就醒了过来。”
他看向被撕成两片的纸张,喃喃道:“……将同伴杀掉还是撕毁邀请函,这就是对我的附加测试?”
阿诺德教授兴奋道:“不错!王秋晨,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循环会是一项测试,又是如何发现的。”
王秋晨不假思索道:“第一次与林舒语他们会面的时候我就察觉了,原因很简单,白鸟先生的问题太刻意考验人性了。”
阿诺德嘴巴微张,半晌才道:“如你所想,无限循环就是测试,结束这个循环的决定权不在你们手中,只要墨菲判断可以确认你们的综合评分,循环就会结束。王秋晨,你的洞察能力与适应能力太好了,如果有这两项数据评分,你的分值必然更高!
”
王秋晨沉默片刻,问道:“如果是这样,他们是什么情况,林舒语能得到墨菲的同意……就是能加入破晓大学吗?”
阿诺德教授摇了摇头:“经过不间断的循环测试,综合数值一直是你最高,但是……林舒语跟郭明成的分值始终很接近,保持在85-86之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这两个人,有可能成为像白鸟京跟拉克丝这样默契的搭档!你现在也许无法理解这样的搭档代表着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白鸟京一直建议应该选这两人,而不是你,墨菲也同意了这个建议。”
“所以拉克丝才会说你有可能失去加入破晓的资格。但是,我临时增加了考验你与学校最高理念契合度的测试。可以说,你完全征服了墨菲!”
王秋晨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皱眉道:“不可以全部录取么?按你们所说,破晓大学致力于推动人类复兴,他们四个人也跟我一样具备着超能力的天赋,不是更应该全部录取培养?”
“以太血脉。”阿诺德教授作以解释。
“恩?”
“不是什么超能力,简单来说,自然界拥有无数元素,而拥有以太血脉的人,可以借用以太粒子调动各种元素,当下我们能使用四种,分别是代表运动的风,代表能量的火,可以重组物质结构的水,以及能作为传输媒介的土。”
“讽刺的是,我们能拥有这种技术,完全得
益于蝉族的入侵……因为这就是蝉族的能力,也是它们战胜我们的关键!”
阿诺德教授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些,等你加入了破晓,我会详细地跟你说。”
“但是王秋晨,你必须要明白,破晓大学授予的课程与以太粒子、蝉虫文明息息相关,它不仅仅是一所致力于人类复兴的军区大学,更是为了应对蝉族而培养尖兵的军部机构。”
“毕竟,谁又敢肯定,蝉族的大部队不会再次对我们发动攻势呢?而且……你可别听那群乐观派的胡言乱语,就现在而言,世界上仍残留着不少蝉族物种!而且还在增加。”
“所以,破晓大学所需要的资源,远比你想象的要巨大,招生有限额是正常的。理论上来说,每个地区会挑选1-2个人,但是……S极学生能分刮的资源会更多!”
“所以说,我们一旦选择了你,他们四个人,都将失去资格。”
“你这四位同学,我们也会使些手段,让他们忘记无限循环里的一切,只以为自己睡了一觉,然后得到面试失败的通知。”
“当然,正如你所说,这几位年轻人都是拥有以太血脉的,我们会将他们的信息备案上去,后续会有军部的人关注的,日后也会得到相应培训,只是远远不如我们破晓大……”
王秋晨突然抬起手,说道:“先让我缓缓。”
随着他闭上眼睛,场面,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很遗憾。
照此说来,跟林舒语分隔两地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不过……早在进入这件房子之前,早在毕业之前,早在毕业考试之前,他其实已经有过心理准备。
正如幻想父母是超级英雄,他一直也幻想着,有没有可能跟林舒语去往同一所大学。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能付出的一切,他甚至想过,跟当局的人提要求。
但是……会得到回应吗?未必,他曾经就银行卡的事情到银行与市政厅找过相关人员,所得到的答案只是“查无此事”。
太难了。
不管是林舒语跟他的考试分数线,还是两人家庭背景的悬殊。
高中能相遇,是缘分,是美丽的邂逅,大学的分离,是失落,也是逻辑的必然。
王秋晨,不必伤春悲秋,不必多愁善感,这个结局,你早就想到了不是吗?
想不到的是……
循环测试中能随意驾驭的火焰,现实中虽然力所不逮,但借着打火机与桌上的圆球、阿诺德教授说的什么以太血脉、粒子,已经证明了这件事的可能性。
白鸟京更是能凭借意念,将郑大海这么个一米八四的大汉吊到天花板上。
……
我不喜欢平庸。
我的父母是超级英雄。
有一天,我能踏上他们的起点。
有一天,我能成为像他们那样的超级英雄。
有一天,我和父母将会重逢,或许在那间四房一厅的老旧屋子,或许在世界的某一处危险角落。
这一天,还没来,却胜过
来了。
这一天,它正踏着轻快的脚步,奔跑在可见的远方。
这一天,它留下了一道模糊又清晰的背影,让人有迹可循。
“阿诺德教授,我愿意加入破晓大学,能不能再给我三天时间。”
“可以,你打算做什么去?”
“同学会的份子钱都交了,我不能白给吧?”
“真好啊,像你们这样的希望之城,竟然还能有同学会这样的事情。不,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是由衷的感慨,绝对没有嘲讽的意思。”
“其他地方……很狼狈么?”王秋晨迟疑片刻,只能想到这么个也许不太恰当的形容词。“我记得新闻公告上曾说过,国内各地基本完成重建了。”
阿诺德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统治者永远不应该让他的人民担忧。被沦陷的城市,你会有机会看见的。”
“去吧王秋晨,不管是熟悉的朋友,还是普通的同学,加入破晓之后,可能很难有机会再见面了,你好好告个别吧。”
“但是……千万不能透露以太粒子的事情,包括你身边这几位,一经发现,你将永久失去这个资格。”
……
……
希望招待所,一层处。
五位年轻人相继走下楼梯。
“我真的想不通啊。你说挑最差的吧,郑大海名列前茅,你说挑最好的吧,那也得是郭明成,如果要攀关系,我李嘉琪也不差啊。怎么偏偏挑了王秋晨你个吊死鬼打飞脚,不上不下的家伙?”
郭明成除
了在离开房间时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没再开过口,但从他平静的脸色看来,并没有丝毫失落。
郑大海更不用说了,一门心思都在迎合着李嘉琪的话。
林舒语拍了拍王秋晨的手,好奇道:“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王秋晨苦笑道:“我哪知道。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名校,也就讨个大学的名额,还得去外地呢。”
“说实话,这破晓大学要是真选了班长,班长也不一定愿意去吧。李嘉琪,我还不信你愿意为了进这么个沦陷城市的新建大学而去搞关系。”
郭明成点了点头:“我确实只是想过来了解一下而已,我爸已经给我挑好了大学的,没被录取,反倒一身轻了。”
王秋晨摊开双手:“对嘛,也许是人家学校有自知之明,挑了我这么个不好不坏的。”
李嘉琪大为同意,竖起拇指道:“王秋晨你的自我认知非常清晰!肯定是这样,说不定还调查过你,知道你家里没人,朋友也不多,最容易上钩。”
郑大海连连颔首:“嘉琪说得对。”
王秋晨没有回答。
林舒语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轻声道:“嘉琪不是故意的,她人就这样。”
“恩,我知道。“
五人闲聊间走出大门,驻足而立。
哗哗大雨,洒落眼前。
眼尖的工作人员,认出了这几位是最高规格房间的客人,赶紧到前台拿了五把雨伞,小跑到大门处。
有礼道:“打扰了,请问
是否需要雨伞?”
一辆白色的能源宝马正好驶到门前,李嘉琪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我们坐车走。”
工作人员哎了一声,当即招呼门旁的同事,各自打开一把大伞,挡着几人往宝马走去。
临进车门前,林舒语回首看去,好奇道:“王秋晨,你不走吗?”
王秋晨站在大门旁,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伞,摇头道:“你们回吧,我得去个地方。”
坐在副驾驶的李嘉琪抱怨道:“快点上车啦你管他干嘛,雨都飘进来了。”
林舒语应了一声,说道:“下雨呢,别到处跑,小心感冒了。”
“恩,好。”
目送白色宝马驶入街道,王秋晨打开了伞。
他哪有什么地方去?
他只是走出招待所,走到大街上,走进人群里,看着那些巡逻的维和部队,看着满天的广告投影,在炫丽的灯光与动感的音乐下,开怀地笑着。
他从未试过这个样子,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肆无忌惮地发笑,仿佛在嘲弄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拿他没辙,又仿佛是他等的就是这场雨。
这场迟到了好多年的大雨。
走在大雨中的王秋晨,开心得像个没有烦恼的傻子一样,在追逐那道背影的路上,全然不怕前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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