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皮就有如千斤重,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对抗,云观海心中不甘,却也渐渐合上了双眼。
尹慕棠见起了药效,伸手将周围的烟雾挥散,而后将掩在口鼻处的袖子放下。
直到这时云言秋才算是回神,蹙眉担心道:
棠儿,你外祖父性格最是说一不二,你如此忤逆他,还将他迷晕,我怕到时我很难护得住你。
闻言,尹慕棠却是不甚在意后果:
不碍事的,娘亲,就算外祖父要责罚,也得等他身体康健之后才有力气,所以就算是忤逆也要救他,难不成您真的忍心看他寻死吗?
她这迷烟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只是会让人陷入昏迷而已。
上次在太后那里放倒了晏北寒,就是用的这种迷烟。只不过晏北寒身强力壮又有武功,所以片刻之内就能清醒过来,外祖父则是不一样,本就是垂暮的老者,又是个文人,身体这般虚弱的情况下,吸入迷烟后最少要昏睡个三天三夜。
这个时间,足够她做些事情了。
棠儿,你果真长大了
云言秋越发觉得欣慰,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性子天差地别,但是她却是有不输于男子的勇气和胆识。
现在才长大,希望还不晚。尹慕棠自己嘟哝了一句,紧接着就岔开了话题,娘亲,晚上我要回王府取点东西,外祖父的病情就放心交给我吧!
我能做点什么?云言秋迫切的问着,眉宇间净是解不开忧愁。
尹慕棠本想说没有事让她做,可是一想到母亲喜欢忧思的性格,话到嘴边立刻就改了口,您责任可太重了!一会儿要替我安抚好外祖母,让她相信我的医术,让我医治外祖父。
嗯!娘知道了。
云言秋表情认真。尹慕棠眼睛瞟了瞟外祖父瘦的有些塌陷的两腮,又说道:若是有时间,就用羊奶和研磨过的粟米煮成稀粥,然后再甩上几个蛋清,一定要做的非常稀,要能够流动的那种。
做这个是给你外祖喝的?可你瞧他昏睡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进食的。
其实云家的人何尝没有想过把他弄晕之后治疗?可是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药和进食,完全行不通。
你尽管照做,等我从王府回来之后,事情就都能解决。
尹慕棠卖了个关子,直接拉着娘亲出了门,对着外祖母盈盈一拜就直接离去,留下母亲来和外祖母说明情况。
而她自己则是又坐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听着马蹄哒哒作响,尹慕棠一想起回到王府竟还有几分激动?
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她恐怕是疯了吧。她和晏北寒之间的羁绊虽然深了一些,但是和他之间的隔阂却依旧不减。
哎——
也不知柳瑜这丫头有没有把自己交代的东西做好?
在出府之前,她曾教给柳瑜做牛筋和羊肠的管子,要她用两种材料同时去做一些粗细不尽相同的软管。
直接把软管插到胃里,就可以用来给昏迷的人喂药。
想起做这种东西,她也不是未卜先知了外祖父的情况,只是因为救晏北寒的那天晚上,她为了给他喂药,不得不献出的自己的初吻
这种事她绝不允许再发生一次了!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懊恼,脸也有些发烧。
不过,她只是口头描述了一番,不知道柳瑜能否真的做出来成品,所以刚才才会跟母亲卖关子。
王妃,委屈您从后门回府了。
车夫从外面说着,便是渐渐勒紧了缰绳。
尹慕棠挑开帘子一看,果然是王府的后门。虽说从后门入府不太合乎规矩,但是她也知道此时恭王府的戒备有多么森严。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后门周围景色荒芜,在失去落日余晖之后,这里完全没有什么美感可言,但尹慕棠瞧着却觉得万分亲切。
跳下马车时,车夫已经前去敲门。
谁?
一个机敏的声音传来。
王妃回府,我是跟随王妃离府的车夫。车夫回答。
没有王爷诏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将王妃的名头搬了出来,里面的人却是完全不给面子,依旧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
不像是家丁的口吻。
尹慕棠垂眸想了想,而后朗声问道:流烽和钟大坚你可认识?
里面守门的小将对视一眼,颇为好奇,是谁能够这么直呼这两位的名字。都是我们的参领,你是谁?
进去通知一下,让他们来接我,就说王妃回来了。
尹慕棠松了一口气,多亏自己之前还算是和这两人熟悉,不然现在面对这些军营侍卫,就算是让柳瑜出来接她,恐怕也不会放行。
好,你且等着。
侍卫对视一眼,还是进去通传了。虽说之前也有不少自称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前来烦扰,但今天这位能够叫出来他们参领的名字,定是不一般的。
没过多久,门内就传来一阵骚动:
哪呢?王妃在哪?俺怎么没看见!
打老远就传来了这粗旷的声音,尹慕棠听见,不禁笑出了声。钟大坚这铁直的汉子果然是仗义,听说跟自己有关,真的就出来迎接了。
吱嘎——
后门被他拉出了阴仄的声音,着实刺耳。
尹慕棠难受的堵起了自己的耳朵,然后就看到这个高大粗犷的汉子向着自己走来,王妃!竟真的是你!快跟俺走!王爷这会儿刚醒您能见上一面!
我
尹慕棠没想到晏北寒竟然会醒的这么巧。
按说他伤得这么重,应该是昏昏沉沉很少醒来,她回府只想取了东西看看柳瑜,也没想着要见他
可是钟大坚的热情实在难却,尹慕棠半推半就的就跟着来了晏北寒的寝殿。
王妃?
柳瑜站在门外待命,乍见到尹慕棠后,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一步向前踏出,却又有些迟疑,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怎么?我刚离开几天啊就不认识了?
尹慕棠看见柳瑜就止不住的想要逗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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