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舒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啊，医生。”
“没事，有空的话给病人弄点清淡的粥，让她喝点，别吃油腻的，在这里再多待几天，观察观察。”
何舒舒一一应下，目送医生离开。
然后，她又坐在病床前，等着姜成羽彻底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
姜成羽坐起来，刚醒想不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皱眉“为什么要在医院？”
何舒舒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是想不起来你进医院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进医院之前？”
她和一个女人吵架，然后后面的事情就都记不得了！
何舒舒道“你刚流产，身体不太好，需要在这里住着。”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太直了，怕姜成羽受不住这个打击。
“小姜，你流产了，不过你也别太伤心，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你……”
何舒舒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了多久的，与其一直想着怎么编造谎言来欺骗她，倒不如直接说明白这件事。
但姜成羽打断她“你刚说什么？”
她以为是姜成羽不愿意相信，又狠心重复了一遍“我，我怀孕了？”
姜成羽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何舒舒觉得她这样很奇怪。
像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一样。
姜成羽眼神空洞，不敢相信，在又惊喜又害怕的复杂情绪中，姜成羽突然意识到一点，连忙拉着她的胳膊问道“那他还在不在？”
这一瞬间，姜成羽的眼神里面是紧张的，她是希望孩子还在的！
刚好，厉司城也走到门口，听见了她这句话。原本被她醒来而喜悦的心情，立刻消失，不敢进去。
何舒舒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在姜成羽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姜成羽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你说他，没有了？”
“小姜，你别着急，你还年轻，还会有的。”
她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对于孩子这一方面，但为了姜成羽，还是笨拙的说出这些话。
姜成羽不说话，一张脸波澜无惊的，像是大悲大喜之后才会有的。
“他知道这件事吗？”
何舒舒“你说厉司城吗？”
“嗯。”
“他知道了。”
姜成羽眼皮微敛“那他什么反应？”
“当时你送来的时候，情况很危急，都比较担心你的身体，所以他只求你身体能安然无恙，至于孩子，以后也有机会。”
姜成羽冷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几分钟之后，她开口“舒舒，我有点累，你先出去吧。”
“那我……”
她本来是想问，要不要打个电话，跟厉司城说说。但看姜成羽的模样，她有些不高兴，所以何舒舒还是没有问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还是决定不掺和的好。
何舒舒点点头，起身往外面走去，结果就在门口看见了那个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的男人。
她一愣，刚想开口，厉司城就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何舒舒没有说话，往门外走去。
她去给姜成羽弄饭吃。
厉司城在门口站了很久，进去也不是，出去他也不想。
最后，他还是战胜了心里的纠结，迈步往里面走。
姜成羽已经坐起来了，听到病房里男人的皮鞋声，她没有动，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歪头看向窗户外面。
外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厉司城走过去，无言的坐在她病床前。
姜成羽知道他进来了，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一直坐着，十分钟之后，厉司城怕她伤着身子，开口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成羽摇头她挺饿的，但是现在没心情吃。
“你知道我怀孕了吗？”
厉司城最怕她问这个，但也知道躲不过去。他犹豫，“知道，你上次被绑架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姜成羽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眼神垂下，心里冷笑原来那么早就知道了啊！
她无力的勾起唇角“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啊？”
她就知道！怪不得这段时间，她这么的嗜睡，怪不得从那个时候开始，厉司城就对她有求必应，甚至连最喜欢的亲密事，他都能忍得了！
原来是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了啊，顾忌着孩子，所以才憋得那么辛苦！
厉司城点头“对。”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过，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
合适的时间？呵呵，真是冠冕堂皇！
姜成羽憋住了想要流出来的泪水“要不是今天，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我瞒下去？”
厉司城否认“没有，这件事瞒不住你，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他怕他一说了，姜成羽不同意生孩子，一定要去打掉。
他想着，能让这个孩子在姜成羽的肚子里面多待一会是一会儿。
“你也知道瞒不住我，可是你还是瞒了我很久，这都快半个月了吧？”
如果她能早点知道肚子里有个小生命，也会多注意一点，怎么可能会给那个疯女人踢到自己的机会呢！
想起那个疯女人，姜成羽问道“那个女人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厉司城一脸平静，回答她“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啊？”
怪不得呢，她还想着“秦素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之前说过这个名字。
“怎么，你们是旧情复燃了？”
厉司城惊讶的抬头，怕她将这个屎盆子扣在自己的头上，焦急地解释“没有，怎么可能？”
“那她怎么和我说，要来家里找你呢？”
“秦素河这个人说的话你不能相信，她回来之后，我们就几乎没有联系过。”
姜成羽捕捉到他话里面的微小字眼“几乎没有联系过？”
那看来还是有过联系的。
厉司城愣住，没想到她会这么聪明，虚弱解释“我之前出差的那一个周，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酒店位置，就找了过去，那天晚上见面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过。”
他眼神真挚的很，但姜成羽却很想笑“厉司城啊，你还真的是不怕我会生气，连这个都愿意说。我是该夸你相信我呢，还是该说你连伪装都不懂得？”
晚上见了秦素河，这不是让她乱想吗？
刚才他急于解释这一切，所以没有顾全到大局。现在经过姜成羽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对，又开始了新一波的解释。
“没有，我发誓，除了你我没碰过任何女人！”
他不会骗人的，也不屑于骗人，所以姜成羽相信他，确实是没有碰过秦素河。
她也相信，以厉司城的眼光，应该也看不上那个疯样的秦素河，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罢了。
姜成羽其实知道这是真的，但是现在的她就是不想说话，冷眼看着他，仿佛并不相信他现在说的话一样。
厉司城有些着急，因为他从姜成羽的眼睛里面看见了失望。
本来他就不确定姜成羽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他们之间还没有真正情侣之间坚不可摧的爱情，所以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无异于是在他们不太坚实的感情上，给了重重一击。
厉司城上前，将她轻轻揽入怀里“亲爱的，是我的错，这次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也不应该把你怀孕的事情瞒着你，还瞒着这么久。至于秦素河，你放心，她害了我们的儿子，我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会让她付出代价！”
借着厉司城的力量，姜成羽靠近他的怀里，声音从他的胸膛前面发出来，听得闷闷的“你让她付出什么代价？”
“我……”
这个他还没有想到，他想的是先过问一下姜成羽的意见。
他停顿了，这个停顿就很有灵性，所以姜成羽下意识的以为，他刚说的话只是说给她听得，事实上他根本就舍不得惩罚秦素河！
毕竟是初恋女友，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狠心！
姜成羽笑笑，从他的怀里抬起来头，脸上已经恢复了一派清冷的表情“看，你还是不忍心了，是不是？”
她是笑着说出来这话的，但厉司城觉得，她这笑容比不笑时候的冷脸更加残忍。
厉司城有些疲惫，他其实很不喜欢解释这种事。
这些都是不现实的，他不想纠结这种问题。要是今天问他的人换做是别人，厉司城指定不会多解释，宁愿让人误会着也不说话。
可是他面对着的，是姜成羽，是他不能不解释的人。
“我没有，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收拾她。”
他坐直了身体，模样很正经“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秦素河没有感情，之前和她在一起也是因为没有喜欢的姑娘，她也对我有恩，她表达过这个想法，所以顺水推舟就在一起了。现在已经分手很多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现在也确定了我喜欢的女人是谁，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姜成羽下意识的忽略了他话里面的表白成分，勾出几分惨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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