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去办事了,谢兰芽转身回屋,结果,甘老已经不在屋里了。
谢兰芽跑出看,老人已经走在田埂上。
朝阳照着他,他的背影看上去倔强又哀伤。
“唉!沈远可真是高估我了!”谢兰芽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爷爷,您不休息一下吗?您现在是想去河边吗?我看,您还是不去了吧?大家都担心您的身体。”
甘之柏看了看她,说话倒还挺耐心“我是军人,面对这些,实在不算什么,你们不用担心,等我死了,有的是时间休息,但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祖母,我该多陪陪她。”
谢兰芽觉得,自己平时还是挺伶牙俐齿的,但现在,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只能默默的跟着了。
河边用芦苇扎了个架子,仓促的竖起一道屏风,隔开了看热闹的村民。
县里公安局的人和一些民兵在一个穿白大褂戴大盖帽的同志指挥下,搬动着什么。
甘之柏在河岸最高处停下脚步“小兰,你女孩子家家的,就不去看了,你留在这儿吧。”
谢兰芽想说,您老也不去了吧,毕竟是爱人,看见这种场景,心里永远都放不下的。
可是,话到嘴边,看着老人那挺直的背影,这话还是咽了下去。
好在,似乎很快就有了结论。
那位穿白大褂的同志出来向甘之柏敬了礼,报告
“首长,根据我对遗骸的检查,遇难者骨骸遗留了一颗子弹,有两处较为严重的骨擦伤,以及喉软骨骨折。子弹在腹部,从型号来看,是r制式,骨擦伤分别在头部和腿部,从摩擦痕迹来看,是军刺刀留下的,这几处伤是较为严重的,但不是直接致命伤,致命的是喉部的软骨骨折。也就是,遇难者是受伤后,再被掐喉致死。符合审讯结果。”
甘之柏沉默了许久,才点了头,但是,他的脚步依然走向了遗骸处。
那处,因为在河岸最低处,朝阳还照不到。
风呼呼的吹着,似乎是谁的呜咽。
甘之柏挥着手赶走了所有人,一个人在那边脱下帽子,伫立。
然后,忽然就直直的倒下了。
谢兰芽呼喊着冲过去,小顾几个人也冲过去。
好在有那位白大褂同志,临时的诊治了,说甘之柏体能弱,暂时昏迷了,只要好好休息,会醒的。
几个人合力,把老人抬回了临时休息处。
谢兰芽在一旁静静的守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甘老醒了,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是谢兰芽在,只一句话“叫小顾来!”
声音很冷。
这是要下什么命令吧?
谢兰芽马上去喊了小顾进去。
不过几秒钟,小顾疾步走了出来。
然后,谢兰芽就看见几个人从审讯室拖出了五花大绑的谢李氏,向河边走去。
谢李氏完全是死狗模样,完全没再喊冤。
五分钟后,河边响起了木仓声。
村庄有一瞬间的静默。
似乎一切都停止了。
直至十几分钟后,谢兰芽才看见冯朝晖等几个县公安局的人,把谢家的其他成年人从审讯的地方带出来。
谢松诚惶恐的看着四周。
当他看见谢兰芽的时候,他大声呼救起来“谢兰芽,救我,救我,不关我的事啊,你是我姐啊,救我啊!我不要木仓毙啊!”
他一喊,其他几个人都喊了起来。
但是没有人理他们,都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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