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芽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只是,路上,谢兰芽又开始东张西望。
何遇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回海市了没有,要是没回,他会来看她吗?
并没有。
何遇三天没出现。
那晚的一起偷窥、一起逃命,像是一场梦一样,并没有在接下来的生活里有任何改变。
谢兰芽有些惆怅。
到了第四天,是星期天,是约好去柴家帮忙的日子。
谢兰芽早早穿上了那条新做的粉红色连衣裙。
的确良布其实是有点薄的,单做裙子的话,太透明了。
谢兰芽拆了一件浅色的旧衣服当里布,让裁缝一起缝上了。
所以这连衣裙外头看着粉粉嫩嫩、新簇簇的,其实是双层的,挺厚实。
她在连衣裙外头套了一件旧的浅啡色毛衣,再把新裙子的粉红领子翻出来。
这样整体就有了女孩子的清新朝气,而不是这时代永远的蓝工作服、灰工作服营造出来的那种苦难和厚重了。
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的去人家做客,再穷,也不能太寒酸。
谢小妍也是一样的小裙子。
小姑娘第一次穿新裙子,开心的脸色通红。
姐姐,今天过年吗?
不是。是我们去柴奶奶家做客呀,姐姐不是昨天和你说了吗?
可是娘说,过年才能穿新衣服,那我怎么办呀?
嗯娘说的对,过年要穿新衣服的。但是穿新衣服不一定是过年,有就可以穿的。
哦,太好了,今天像过年一样,太好了。
谢松年和谢松龄也有点小紧张。
这是他们第一次到城里人家做客啊!
谢松年穿了件谢兰芽让裁缝改小的、谢成樟的半旧工作服。
这种工作服统一是蓝色的,但布料很好,很结实,谢松年穿了,有点小大人的样子。
谢松年挺直背、捏着拳头坐在凳子上:姐,不然我不去了吧?
谢兰芽:怎么了?
我不是亲戚,去吃人家的,不好意思吧?
我会送礼,我也帮忙他们做菜,所以咱们不算白吃人家的,你不要有负担。不是单为了吃,他们家有外地回来的男孩子,你长大了,去认识认识新朋友,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是快乐的事。
谢松年便不说话了。
毕竟是十几岁的男孩子,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憧憬的。
谢松龄就比较直接,逮着空的嚷嚷:姐,那咱走吧!不说早点去的吗?现在都八点了!
谢兰芽:今天星期天,人家说不定还没起来呢。
可我都饿了!你昨天说有好吃的,我都想了一夜了!
谢兰芽:!
这小子到底哪里投胎来的,同样是谈论吃的,他就是能想得和谢松年不一样!
松龄我可告诉你,去人家做客,可不能狼吞虎咽的,要客气一些,知道吗?你真饿了的话,把饼干桶拿来,你先吃些再去,不然跑到人家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像什么样子!
谢松龄倒又讪讪的,不要了:姐,我不饿,我就是想早点去,好知道过生日是啥样子的。
谢兰芽:
忽然有点心酸。
这年代的乡下孩子,好多都不过生日的。
至少谢家姐弟几个就从来没有过过。
过年都没得吃,小孩子生日算什么东东?
生日这两个字,在乡下提都没人提的,毕竟,哪有那个闲钱和物资整这玩意儿啊!
谢兰芽想了想,就和谢松龄温声说:小弟,以后,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姐姐也给你过。
谁知谢松龄大摇其头:不要不要,姐,我不要过生日!
嘎?
这孩子忽然懂事了,是为了帮我省钱吗?
谢兰芽:不要紧的,生日吧,有钱就过得好点,没钱吃一碗面也是好的。
谢松龄:吃面啊,吃面挺好的,但是我不要过生日!我要过熟日,我要熟的!
谢兰芽:!
吃货你果然是吃货,一般人听生字,想到的反义词都会是死吧,你倒好,就想到熟!
谢兰芽无奈,还得给谢松龄说一遍,生日到底是什么。
这下,兄弟姐妹几个都很期待了。
谢小妍蹦跳起来:姐姐,小妍也要过生日!
谢兰芽:行!姐姐努力工作赚钱,到时候大家都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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