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按了快进键,佐助见过羂索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机械丸与真人的束缚还没有完成,后者大概是通过羂索知道了机械丸“失踪”的消息,在羂索那里顺便问了佐助两句。
“我不太清楚,”佐助说,“他好像被控制起来了,五条悟应该不会轻易把那个学生交给协会。”
“因为协会会直接处死他吗?”漏瑚恶意地揣测。
“协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死一个天与咒缚的,”羂索否认了漏瑚的猜测,“五条悟一定知道协会有我们的人,可能想从机械丸口中问出那个人的身份。”
协会里和他合作的人暴不暴露无关紧要——现在离十月三十一日只剩两周时间,五条悟就算知道是谁也来不及采取什么手段,而他们计划顺利的话,五条悟会被封印,更不可能有功夫管协会的事了。
计划不顺利的话……羂索眼神暗了暗,他逃走的可能性不小,但想再找到一个咒灵操术、在协会内发展人脉、找到真人这么好用的术式就难了。
“但他这次没找你诶。”真人看向佐助。
“因为你们之间有束缚吧,”佐助皱了下眉,好像有点不满,“而且你们联系我太频繁了,最后两周,除了通知我地点之外,就不要再找我了。”
“那第三条情报呢,”真人举手问道,不准备再问机械丸的事了,“你的两条情报都还挺有用的。”
“我当然会给你们,”佐助说,“为了束缚。”
——
五条悟倒是更忙了,又在自己本就密密麻麻的日程上见缝插针安排了更多事情。
他给学生布置了一堆课题,让他们每天都在东京市内到处跑不说,还被需要每两天交一份书面报告,然后当着一年级二年级所有学生的面公开点评,兴高采烈地把每个人的报告挑出一堆错来。
“如果这个东西只是他的恶趣味的话,”禅院真希不小心捏皱了手里的报告,“我绝对要让白痴悟得到教训。”
“加油哦~”五条悟轻飘飘地说,“升级就是这样嘛,不能光长力气不动脑子。”
除此之外,他还自掏腰包发了个假任务——伊地知帮忙分配的,把猪野琢真放在安室透身边,去查那些诅咒师。
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已经由普通人的社会转向了咒术界,理应由咒术师接手,猪野过去是为了安全起见;另一方面,咒术师不熟悉情况,也确实少有像安室透,甚至江户川柯南一样擅长抽丝剥茧,追查线索的,想要查到那些诅咒师的行踪,他们依旧需要这位公安的帮助。
然后就是乙骨忧太。
“五条老师,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协会临时下发了新的任务,回国的机票被取消了。”
机票?什么机票?
五条悟一愣,想起来他确实和佐助谈过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小损失。
大部分情况下,特级只能由特级来应付,九十九由基还在不知道哪个地方逍遥,乙骨忧太自然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还有怎样才能尽快确认协会上层内鬼的身份。
他当时说要压一下协会,佐助应下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事不算紧急,原本五条悟就打算在解决羂索之后动手,现在不知道对他们的计划影响不大。内鬼肯定还想在协会混下去,所以不会明目张胆给他添堵,最多也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妨碍其他咒术师来协助自己。
乙骨忧太能赶上最好,实在不行,宁可晚点回来,也最好不要提前太多。
对于佐助和五条悟来说,比起事前打草惊蛇,倒不如事后多个人扫尾。
“诶——”五条悟一手举着电话,一手端着咖啡杯,啜了一口里面加冰的可乐,冲刚走进门的黑发忍者好心情地笑了起来,“定了今天的机票吗?”
原来佐助说的找机会是这个意思。
“嗯,宇智波先生说这是您的意思,让我在事情有变化的时候再联系,”乙骨忧太沉稳地说,“需要我想别的办法回国吗?米盖尔拦不住我。”
“不,你去做任务吧,”五条悟语气轻快地说,“最多五天,等我联系就行,我给你安排了别的方式回国,还有活动需要你参加呢。”
佐助表情微妙地看了眼五条悟杯子里冒着气泡的深色液体,听到他的话,脸上表情变化不大,眼睛却亮了亮。
五条悟冲忍者眨了下眼,问了几句任务情况,电话一挂就又转身联系了协会里的人。
他已经和忧太谈过这件事,只是还未确定更精确的时间不好把人叫回来——协会给乙骨忧太的任务时间长达一年,但万圣节、七五三、圣诞、或是任何一个人群聚集的时间,羂索都有可能动手。
九相图出现让万圣节的可能性急剧上升,但天元的说法——羂索千年来都在探索人类极限这个事实——又让五条悟觉得不太确定了。
羂索显然很有耐心,也很谨慎,他不确定对方是会直接选择最近的日期,还是宁愿推后一些,让佐助和他之间的“裂痕”更大一些。
不过现在他完全确定了。
佐助撑着头,听五条悟活泼地联系一个又一个人,几句就把整个任务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以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内鬼大概一推就知道是谁了。
羂索最终还是动手了,这让佐助松了口气,不必再考虑用什么办法让五条悟知道羂索谋划的时间了。。
这个千年前的咒术师确实挺能沉得住气。
卡在这个时间,就算五条悟想做出什么应对,也多少会有些手忙脚乱,若是任务再挖几个坑、拖上一段时间,说不定乙骨忧太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一个还未毕业、在咒术界缺乏影响力的学生,就算想做什么,也会举步维艰。
“干得漂亮,”佐助抬起头,五条悟漂亮的蓝眼睛出现在他面前,手掌举在面前,手腕上一圈黑色咒纹,“佐助?”
佐助看着他明亮的眼神,挑了下眉,伸手拍了一下五条悟的掌心。
“幼稚。”他说。
五条悟笑眯眯地,顺势握住佐助的手指,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往院子里去:“放松一点嘛。”
“还不到放松的时间,”佐助任他拉了两秒,然后轻轻挣开五条悟的手,“不要最后关头掉链子。”
“我才是年长者吧,”五条悟半真半假地抱怨道,“现在好像倒过来了一样。”
佐助抬眼瞅五条悟:“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白发男人理直气壮地点头,他在一根廊柱旁伸了个懒腰,靠着柱子看院子里的枯山水:“放松一点又没什么坏处,是你太紧张了,佐助。”
佐助在他身旁站定。
五条悟侧头瞥了对方一眼,黑发少年表情平静,看起来和“紧张”两个字压根沾不上边。
但佐助最近不够放松也是真的,他有的时候会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刀——有时是唐刀,有时是那把匕首——陷入沉思,看到五条悟又会立刻回过神来,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五条悟他究竟问了天元什么问题。
“也许吧,”佐助淡淡地说,“毕竟这关系到我能不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只是这一系列事件发生之后,咒术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五条悟的变革又将走向何处,他想看到的还有别的东西。
能让他真正下定决心、迈出那一步的东西。
“会看到的。”五条悟笃定地说。
——
十月三十日。
羂索依旧没有联系佐助。
高专的学生依然挣扎在交报告的水深火热之中。
乙骨忧太悄悄下了飞机,穿着便装,压低帽檐,出站以后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找到了停车场C区。
佐助和他打了声招呼:“我带你回高专。”
后者表情有点疑惑,他长高了一些,黑眼圈看起来比出国前还要重,这会儿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人倒是结实了不少。
黑发忍者抓住他的手臂,没多做解释,乙骨忧太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穿过了一层说不上来什么材质的薄膜一样,眨眼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好久不见,忧太~”五条悟抬手冲他挥了挥,身边坐着目瞪口呆的夜蛾正道和虽然惊讶、但表情波动并不剧烈的七海建人。
夜蛾正道看起来有很多想问的,但五条悟没等他问,就抛出了更多爆炸性的消息。
这次,连七海建人的表情都明显变了。
咒灵和内鬼都不是新鲜事了,只是他们没想到,居然还有千年前的术师参与进来,所图之事一旦达成,整个咒术界都会被颠覆。
“佐助收集到的情报就是这些,”五条悟说,推给佐助一杯茶,“时间已经确定是明天,所以我安排了忧太回国帮忙。”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夜蛾正道眉头紧锁,“这样能准备的更充分些。”
五条悟笑了笑:“东京这么大,确定不了地点根本无从下手,你要怎么准备,把力量分散吗?”
况且只要咒术师有动作,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指不定在哪一环就被人发现了端倪。
“但是,对手是夏油,不,羂索这件事……”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不准备对他直接下葬好友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不能让协会知道,”七海建人顶着五条悟稀奇的目光说,“他们会直接给五条先生扣上一顶通敌的帽子的。”
五条悟不说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这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就连他一开始也怀疑了一瞬五条悟说的是真是假,更别说做梦都想让五条悟吃个大亏的协会了。
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岔子。
“有进步哦,七海海。”五条悟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七海建人在镜片后瞪了他一眼。
“夜蛾到时候就在后方注意协会的动向吧,”五条悟说,表情淡淡的,“不管在哪里,羂索都不会活着离开,杰的身体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
他忍了这么久,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不可能再让这个家伙从他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羂索只能死在明天。
手机震了一下,五条悟掏出手机,一封新邮件躺在收件箱里。
他点开看了看,旋即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笑容,把手机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佐助:“看来硝子有得忙了。”
佐助把手机调了个方向,放在桌面上推给了对面几个人。
“明天大概率是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