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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下,蹉跎关南三十里外,洛云真已经是在此与那同行的两万甲士静静的等候了将近一个时辰有余。却说,正当洛云真准备发兵之时,一阵狂风则是拔地而起,席卷北上。故而,他身边的将领也是各个被他的耐心所折服了。
只见,他旋即是抬起手中的马鞭子,直指向远方的那方林海。
“冲!”洛云真高声说道,只见他旋即是率先先带队冲入了松林,继而高高举起了手中宝剑,指向前方。
于是,身后的万千将领刹那间呼喝声响彻云天,只见他们一个个是纷纷举起了手中兵戈,继而跟在主将身后,三十里加急。
两万甲士,说多不多,但也不少。只见,那山谷间的松柏林海在仅仅半柱香的时间里,便已经几乎被这两万甲士的身影所占满了。两万甲,三人一行,一臂之距足以绵延十五里。若是在这等茂密的林海间穿行,那等阵势,想必诸位是可想而知的。
却说,正当那些个甲士向前狂奔之时,数十里外却突然出现了火光。于是,洛云真赶忙是将自己的队伍停了下来,他旋即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的那种火光,不由得纳闷儿。
不料,就在下一刻,随着那火势烧的是越来越大,洛云真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故而他旋即是再度摆手示意自己身后的甲士,勒令他们退下。
最终,在洛云真的命令下,这批甲士总算是出了那片林海。洛云真坐在松柏林的跟前,他很是不悦的摇了摇头,继而轻轻一笑,有些意味深长道。
“还真是个智将啊,先前也不知道这蹉跎的守将是哪位东晋名将,今天见识到了这等高精度计算,倒是豁然开朗了!”
说罢,他顿时是拔出了腰间的定风波将之插在了地上,只见他旋即跳下马,继而笑了笑,很是无奈。于是,就在这时,洛云真身后有一名将领非常不解的跑了过来,他显然是很着急打完这场仗,只见他旋即是单膝下跪行礼道。
“将军,今夜为何不继续前行了,风势明明没有往南面吹,咱们照计划向北方行进不应该是理所应当吗?”说罢,只见他旋即抬起头来,有些苦涩的看着洛云真。
而洛云真此刻闻言也是向着这边看来,只听他旋即是有些无奈,继而平静的说道。
“云峰呐,你要知道,战场上打仗是不能只看表面的。方才,你可曾注意到了那火是从什么地方烧起来的?”
“不曾!”岳云峰闻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洛云真一眼,他继而坦诚说道。然而,过了片刻之后,他却又好似想起了些什么一般,只见他顿时醒悟过来,打了个激灵,对洛云真说道。
“将军,在下记得那火势是从西侧山脚点起的,后来便一路向东北方向烧去,蔓延速度不慢!”说完,他这才总算是看着那洛云真紧锁的眉头站起身来,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继而闭上了眼睛。
其实啊,岳云峰昨日收到了家中的来信,话说父亲自打两月前偶染风寒,现如今的身体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逐渐的到了崩溃的边缘。故而,他非常急切的希望能打完这场战斗,早日卸甲回乡。当然了,这件事情洛云真也清楚,于是,只见他抬起手拍了拍那岳云峰的肩膀,有些难为的说道。
“云峰呐,你想些什么我自然知道。毕竟,我曾经也是有父亲的人!然而,将在外,不望乡,人欲死,方断肠。虽然我很理解你,也非常希望你能够回家去一趟,只可惜,你还有手底下的几百号弟兄需要你。而他们,也是你的亲人!”说罢,洛云真这才是最终将手从岳云峰的肩膀上移开。只见他远望着那片着了火的林海,继而轻轻叹息起来。
“其实呢,我和你一样,希望可以早日打完这边的仗,回家去一趟。毕竟,父亲的葬礼快要开始了,但是,今夜的这次行军,终究还是不可取的,你可知为何啊?”沉思了片刻,只听洛云真继续开口说道,他缓缓地将头上的抹额取了下来,只见他回过头,对身后的将士们大喝了一声。
“扎营!”
说罢,他旋即是看着面露不解的岳云峰苦笑了一下。见那岳云峰始终不好意思问为什么,他这才终于是轻声的讲了起来。
“你且看看这火势的延伸方向,按照现在的速度,预计天亮前便会灼烧到蹉跎之下。只是,你以为仅仅是这样就完了吗?自然不会!”
说到这,洛云真苦涩的咽了一口口水,只见他抬手指向那前方的火光,旋即漠然的摇了摇头,这才继续说道。
“因为,由于这里的火势是斜着朝蹉跎前进的,故而,在火焰抵达蹉跎之前,只要风向改变,便可以将我等的前路给堵死,届时,如若我军深入林海腹地,则必然被那火焰追着跑,少则十余里还好,如果到达二十里之巨,则势必溃不成军,粗略估计,最少减员三成以上。而据我所知,明日丑时,此地的风向便会再度出现变化,而那时,这里的火焰必定掉头,将会一直烧到我们跟前,地面寸草不生。而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放一把火,则大可不必担心这些。只是由于敌人点火的位置太精准了,故而我推测,蹉跎城的守将,必然是那个男人!”
说罢,洛云真这才总算是缓缓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只见他旋即转过身去,再度跨上战马,回头看了一眼岳云峰。
“将军!”岳云峰见状,本想询问一番那名敌将的名字,却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那人便是东晋军中最为赫赫有名的智者,俗称神算子,宋应星!”不料,就在那岳云峰准备放弃询问洛云真答案时,那一袭已经渐行渐远的白衣最终还是高声回应了一句。霎时,只见他将地上的定风波唤回手中,继而轻轻一笑,潇洒收剑。
岳云峰见此一幕,不由得是有些失了神,却说,当他终于回神之后,身后的一座座行军帐早已是林立了起来。而其中,不论是底层士卒还是上级大佬,此刻皆是席地而坐,围着一座座火堆,取暖,煮饭。
“岳都尉!”突然,不远处的一火堆之前,有一名将领模样的汉子看到了此刻仍站在原地未曾移动的岳云峰,他不禁是有些纳闷,只听他旋即高声道,继而淡淡的抬起手,朝着岳云峰所在的地方挥舞。
岳云峰这才是缓缓地转过脑袋,只见他对自己轻轻一笑,这才平复了下心情,朝着那将领所在的地方是缓缓地走了过去。
只见,那名将领见状,旋即也是站了起来,对着前方的岳云峰是使劲的一抱拳,他朗声说道。
“岳都尉,在下党雀营传真都尉陈垚,前些天在白马草原的一场接触战之中,被暗箭伤了肩膀,幸得将军舍命相救,此番特来感谢。”
说罢,只见他竟然是对着那名明显比自己要小上不少的年轻人低下了头,继而改抱拳为作揖,很是恭敬的对着岳云峰行了一记揖礼。
却说,那岳云峰见此场景,顿时是有些不适应起来,只见他愣了片刻,旋即赶忙是张口说道。
“将军言重了,在下救将军乃是分内之事,谈不得什么感激。毕竟,将军在战场上的勇猛英姿也深深震撼了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死地提刀者,云峰幸甚!”岳云峰的语气很是平静,只见他说完还不忘回报一记拳礼,这才继续前行,来到了那名都尉的身边,他坐了下来。
其实啊,两人先前是压根不认识的。毕竟,整个上洛关城的二十个营,仅仅是都尉便有二百余位,更何况这些人平日里还都住在各自的营帐里彼此不相见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兄弟”,却在那陈垚冲入敌军腹地之时,舍生忘死,亲率二十人穿越了那坚若铁桶的数百铁骑,只为营救一名陌生人。故而,在此战之后的中原五国,到到底底还是流传开了这样一席子话,即若论谁人最无情?北邑军将当自晒!但若论何情最有情,北邑军中袍泽情!
……
时间临近半夜,却说,北邑的夜空中,星光璀璨。而伴随着那点点滴滴的繁星,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已经趋于平静。于是,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洛云真独立于寒林之前,岿然不动。只见,他静静地仰头望着夜空,时间久了,便好似一座石像一般。
终于,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缓缓的从寂静中苏醒了过来。只见,他轻轻抬手擦了擦眼角之中所泛起的泪花,这才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腰间所悬佩好的那柄宝剑,继而长叹一声。
“诶,若论世间有情人常做无情事,无情之人谁敢当啊!”
是了,今时今日,其实他早已动过放那岳云峰一人回家的念头。只可惜,他再三思量,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军中之人能遇此之事者,两年多以来想必也不胜枚举。故而,唯将者之觉悟,论将道,自当无愧于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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