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旬时间一闪而逝,洛云尘过世之后,洛云真先是回了一趟上洛,继而便孤身一人,骑乘了那匹大宛马,远赴青鸾前线。
时过境迁,现如今的青鸾,围城者再不是那先前大举北上的东晋军队。攻守方位置调度,可是那城中的守备器械却是早已参差不齐,大没有之前那坚不可摧之势了。
却说,洛云真这一日已经来到了青鸾军阵的最前沿。由于战功彪炳,他立刻便被护阵派下来的大将连山委以重任。只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城头,也不顾那身周将士们异样的目光,只听他淡然说道。
“东侧城墙部署漏洞较大,可作为主攻方向,佯攻应该以西南角楼为主,架云梯可一举而下青鸾,届时,能取得多大的战果便要看战士们的意志了。”说罢,只见他旋即是转身与护阵的主帅交谈起来。
……
良久,只见洛云真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满脸的自信样子,很是轻松。而那名护阵远派而来的将领只是不住地点头,终于,他喟然长叹,给洛云真的话盖棺定论。
“嗯,贤弟说的很有道理,但若我军今日开战,想必会损伤更重,我个人以为,还是再等个几天为好!”
说罢,只见他旋即是将洛云真和自己讨论的战术交给了一旁的一个士卒,由他下达各军,准备攻城作战。
然而,洛云真闻言,顿时是面色一沉,只见他赶忙是拉住了那主将的手腕,继而有些着急的说道。
“先别忙着说再等几天开打的事情,现如今的晋军其实是最容易击溃之时,若是再等上几日,便势必会有人饿死,届时处理,则注定难上加难。”他的话音平淡,边说还在边看那军阵主帅。
“哦,何出此言?”身为主帅的男子闻言,顿时是一愣,他旋即问道,继而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你想啊,现在的东晋蛮子,各个是士气低落,肚子饿的咕咕响。但是由于尚且没有人饿死,故而他们仍旧抱有生的希望,届时,咱们只要攻入城内,不乏会有人投降,一代十,十代百,我军势必兵不血刃,便可以在拿下关口之后,侵吞青鸾。”洛云真正色说道,说到这里,只见他愣了愣,旋即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
“然而,如果我们再等几日攻城,虽然城内敌军必然减少,饿死之人会不断提升,但是,人肉也可以做干粮,当城里人看淡生死之后,我们非但会很难拿下青鸾。而且,如若他们找准时机,趁夜色反扑,那后果必然也是你我心中所难以接受的,记住,那时可就全是亡命之徒了!”
洛云真说到这里,只见他终于是停了下来,缓缓地回头看了眼城池,城上,此刻正有那些个东晋甲士在锅里煮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做示给自己这伙人看的。
于是,只见他微微一笑,继而静待身后将连山的下文。
“洛兄,那敢问对手的这种状态究竟会持续多久呢?你的攻城提议我现在就拿回去和大家讨论,但是,恐怕这时间上还得浪费出讨论与整顿的五六个时辰,应该问题不大吧!”连山闻言,面庞上不免是流露出了沉思的模样,只听他淡淡说道,继而是后撤两步,准备离去。
“六七个时辰尚且无妨,但若是等到了明天,后天。谁也没法向你拍着胸脯保证,攻城无阻,战功显赫了。”洛云真闻言,只见他嘴角上的笑意顿时消散,旋即是转过身去,目视城头上方,愣愣出神。
此刻,他又岂会不知,曾经,伤害过自己父亲的那个人现如今就藏在那座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城墙的里面,故而,如此距离,敌人还这般靠近衰弱极限,你让他如何能淡定的下来?
只见他脚跟用力蹬地,旋即,一道身影便化作白日飞鸿,于空中缓缓地抽出了手中长剑,眼望远方,眸光中闪烁着星火。
城内,此时正有几个饿的皮包骨头的甲士卧倒在墙角,只见他们眼中满是绝望,却在这时看到了那飞入黄天的身影,以为是什么白昼流星,便赶忙许起愿来,希冀着能带来些粮食,炭火,以及一弯好酒。
于是,就在与此同时,那些许愿士卒身前的一名甲士便倒下了,只见,他先前便已经痛苦难耐,现如今,由于做了个祷告的姿势,顿时是累的气绝人亡,眼睛却还仍然空洞的看着那白昼流星飞来的方向,最终是死不瞑目。
身旁,那几个先前还在许愿的年轻甲士见到了如此情景,只见他们立刻是两眼放光,旋即便将那死者还未僵硬的尸体翻了过来,直接是硬生生的一口咬了上去,顿时,一大块血肉便被他们用这种极其野蛮的方式啃食到了嘴里,只见他们也顾不得擦嘴,很是享受的舔着嘴角的鲜血。
却说,洛云真见此场景顿时是有些意外,只见他缓缓的抬手抚了抚额头上的汗水,继而是有些怅然的摇了摇头。不成想,这东晋蛮子都是这般野蛮且不经饿的。
于是,他旋即是阔步朝着城内飞去,继而仅仅是几次呼吸的功夫,整个人便已经来到了城内的一条巷弄里。
巷子不深,大概也就是百十丈的长度,洛云真在此落脚,虽然算不上是有多隐秘,但总归还是可以遮掩行踪一二的,于是,他便自顾自的整理了下容装,给自己弄得邋遢些,就像那些蛮子一样,旋即便缓缓地走出了巷弄。
巷弄外面,一片荒诞不羁的景象早已是惨不忍睹。虽然并非是那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苍凉,但是,死亡人数也绝不在少数,只是用前一句来形容不怎么恰当罢了。
只见,那些尸体之上大都是有着咬痕的,但不知为何,并未出现些缺胳膊少腿,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场景。
看样子,应该是那些个东晋蛮子也没吃过人肉,故而是良久都下不了决心,便只得等那尸体都冻僵了才幡然醒悟。但当他们发觉这些死掉的袍泽尸体可食用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不管他们再怎么啃咬,都咬不动,便最终只得是留下齿痕,作罢了。
估计他们先前的心里在得到蜕变之后必然是这样想的
“罢了罢了,人生苦短,何必和别人的尸体,过不去呢?吃,吃人,吃肉,何其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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