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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握玉而生

    “我……”瞿氏痛得浑身都在哆嗦,却还是咬紧了牙关,“我不知道。”

    不知道?

    瞿氏手里握着的所有东西,都是从苏隐生母苏氏的手中夺去的。

    为了夺取大权,瞿氏趁着苏氏有孕在身,日日在苏氏的茶饭中下毒,不成想,苏氏不仅没一尸两命,还顺利生下了孩子,瞿氏怕自己的计谋不得逞,又怕东窗事发,强行灌了苏氏砒霜。

    就在苏隐满月当日,瞿氏要了苏氏的命,夺了苏氏的权,要不是老夫人拦着,尚在襁褓中的苏隐也该被瞿氏摔死在地上。

    可瞿氏到底放心不下苏隐,就生怕有朝一日,苏隐羽翼生成,会夺回苏氏的一切。

    之前是有老夫人挡着,老夫人病逝,为绝后患,瞿氏将七岁的苏隐卖去青楼,苏隐逃跑,瞿氏便要了苏隐的命。

    这般坏事做尽,都是为了财,此刻,瞿氏说她不知道?

    要是真不知道,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且将你的骨头一块块卸下,看能不能造出一把能开了你小金库的钥匙来。”

    苏隐说着,不慌不忙的将长剑一点点往瞿氏的骨头里推。

    利刃一点一点划破骨骼,刀锋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也格外的瘆人。

    瞿氏身子不住的抽搐,终是点了头,“我给……给。”

    另只完好的手抽出头上带着的那只金簪,金簪半开,赫然一把纯金打造的钥匙。

    “你!”苏隐收了长剑,剑尖指着瞿氏那心腹,“去将东西取来。”

    妇人接了瞿氏手中的钥匙,下意识去看瞿氏眼神。

    苏隐冷笑一声,只说,“我数到十,你若还不能将东西取回来,多一个数,落一刀,少一样东西,再落一刀。”

    苏隐说罢,懒懒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开口就是,“一!”

    瞿氏急得眼睛都红了,“去啊!”

    妇人一咬牙,转身出了大堂。

    冷寂的夜里,只听得脚步声飞奔着跑远去。

    不多时,妇人气喘吁吁的捧了个木匣子回来,恭恭敬敬的打开了,才递过去给苏隐。

    匣子中满满当当装着房契地契,纸张泛黄,字迹清晰,做不得假。

    苏隐伸手去接。

    就在苏隐伸手去接的当儿,那妇人掌心一动,从匣子底下摸出一把匕首,直刺苏隐心口。

    那个角度,苏隐是看不见的。

    屋外的王管事惊呼,“姑娘小心!”

    苏隐淡漠的笑了一声,不甚放在心上。

    直等到妇人手中匕首离她不过一寸了,她才伸手扣住妇人手腕,生生扭断。

    仍不放过。

    玉手夺了那把锃亮的匕首,将妇人拿匕首的那只手臂钉死在桌上。

    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那妇人疼得脑袋瓜子直冒汗,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咬紧牙关跪倒在桌子跟前,身子筛糠一样的抖。

    本就安静的大堂,静得可怕。

    偏那震慑了众人的女子看也不看谁一眼,玉手拿起匣子里的纸张,随手翻了翻。

    一边翻,一边问,“瞿姨娘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在将苏隐推下悬崖之前,瞿氏夺了苏隐的一块玉。

    那是块红玉,小叶紫檀纹饰,边角圆润,通体晶莹,浑然天成,没有经过一点打磨。

    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价值连城,稀罕得很。

    更何况,那玉,是苏隐出生那日便握在手中的。

    也便是说,苏隐是握着那块红玉出生的。

    与生俱来的东西,苏隐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让人夺了去。

    瞿氏饶是舍不得那块玉,也不敢不从,可那块玉,不在她手中。

    “老爷拿了去。”瞿氏有些胆颤的说。

    “人呢?”

    “在核桃巷子。”

    在狐媚外室那里。

    那个没心肝的,一旦去了那里,不到第二天,是舍不得回来的。

    “不妨事。”苏隐笑呵呵的说,“一个一个慢慢来,谁又能跑得掉不成?”

    听到这话,瞿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直觉,今夜这事儿还没完。

    尤其,从屋外走进来一个同穿玄衣,抱一把长剑的女子。

    那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白白净净的,却是浑身煞气。

    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

    “主子,怎么处置?”

    一出声,声音喑哑难听,宛如地狱中索命的厉鬼。

    所有人都害怕得瑟缩起身子,生怕自己落入那双冷冰冰的眼里,也只有苏隐一人,还那漫不经心的样子。

    说,“一个不留。”

    语气平静,架不住寒意刺骨。

    那女子当即拔出长剑,不由分说砍断了钉在桌上那妇人的脖子。

    手起刀落,片刻功夫,竟是连挣扎的时间都没给。

    一时间,鲜血飞溅,溅得哪里都是。

    “冷月!”苏隐似是有些头疼,“拖出去处置不好吗,非得脏了我家院子。”

    “主子教训的是。”

    冷月乖顺的认错。

    再是以指作哨,吹了一声。

    声音落下之际,屋中涌进来三五个黑衣人,将屋中那些个婢子丫鬟全带走了。

    当然,包括那个已经归西的妇人。

    带这么多人离开,愣是没有生出一点儿动静,一点儿也没有。

    瞿氏怕了。

    面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人。

    说那叫冷月的可怕,苏隐更可怕!

    怨不得,方进屋时,苏隐就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她将心腹都带来了。

    原来在那个时候,甚至在更早的时候,苏隐就决定一个不留!

    瞿氏顾不上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寸寸的爬到了苏隐的跟前,抱着苏隐的绣鞋,哀求着说,“姑娘,求您大发慈悲饶我一命,看在我规规矩矩将所有东西都交给您的份儿上,求您饶过我这次。”

    “你是姨娘啊,我当然不会要你的命。”苏隐把玩着茶杯,这样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瞿氏感恩戴德给苏隐道谢,顺便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便在这时,苏隐说,“你两次想要将我卖去青楼,想必在你眼中,青楼是个好去处,我自当成全你,让你当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妇。瞿姨娘,你也不必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

    瞿氏怔了一怔,确定听清楚苏隐的话后,一下子哭了,连连磕头道,“不要!不要!我错了,姑娘,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次!我错了!”

    苏隐一脚踢开瞿氏落在她绣鞋上的手,道,“聒噪。”

    冷月一记手刀劈在瞿氏脖子上,让人拖死狗一样将瞿氏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