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有专攻!
几个盗墓贼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假山下,水池里,夹缝墙之类,他们的眼似可以穿透一般。
只要是他们点名的地方,只要挖开,就肯定有玩意,个别设计精巧的开关,他们三个也只是随意说两句,就想到了破解的办法。
三天时间。
最终的数据统计上来,近两百万贯,差不多是扬州十年的税赋,相当于大唐一年的整体税收。
仅王若定一人,就有五十万之巨。
这么多钱,够他判个二三十次绞刑的了。
原本吵闹的王若定,在听到钱被找出后,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公爷,是不是下手太狠了,整个扬州官府被一锅端了。”
苏烈面上带着忧愁,易峰也挠了挠头,似乎是真的玩大了。
现在扬州整个政务一下子瘫痪,指望大哥一人肯定是撑不起来,况且大哥原先也只是个闲人。
“还是有几个好人的,将他们归置到刺史府,让大哥负责安排,尽量在朝廷派新的官员来之前,确保扬州不乱就成。”
苏定方点点头,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
腊月的长安,百姓渐渐闲了下来,但官员和商贾却异常的忙碌。
官员忙着梳理衙内的全年事务,部分涉及到物资的部门,还要盘点清算。
商贾则忙着将自己全年所屯的商品,尽快售卖给攒了一年钱打算疯狂消费的百姓。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今日是大朝会,过后还有两个朝会就要放假,所以一般此时各部官员,包括内阁,都不会再汇报一些烦心事。
毕竟身为皇帝的李二,也要过个顺心年嘛。
但今天就是这么怪,有人不想让李二过安心年。
刚见完礼,还没等太监宣布朝奏,一伙文官就乌泱泱的站了出来,个个神色哀伤,眼含热泪,像是祖坟被刨了一般。
“臣状告燕国公易峰,扰乱地方,狭身份尊贵,对地方索求无度。”
“臣状告扬州别驾易崇,履任扬州,与商贾来往,用职务之便为己谋利。”
李二愣了片刻。
他的第一想法,跟王若定的幕僚一样,认为这是易峰在自污,毕竟二十岁的国公,可是国朝仅有。
但随着禀报的越来越多,李二有些做不准了。
自污要有度啊,没有谁自污到拿小命开玩笑,而现今站出来的文官,连造反的话都说出来了。
“宰相没有折子吗?”
“禀陛下,折子昨日方抵内阁,还没来得及呈上。”
李二默然的点点头,随后就有人将折子送了过来。
初看之下,有理有据,易峰闹秦淮河,为了一个妓子,打砸船只,大街上言语冲突,就鞭笞司马家公子,还言及要干涉盐政,勒索钱财,
一件件似乎清晰明了。
难道易峰真的恃功而骄啦?
“陛下,易峰那孩子可是陛下和老臣等人看着长大,他定不会做出这样的悖望之事,定是有人栽脏。”
“陛下,易子谦先诛突厥,后灭吐蕃,日常所言所行皆以大唐为先。”
李靖和李孝恭相继站了出来,他们根本不相信易峰会干此事,就算要干也不会如此粗糙。
“陛下,说句不中听的话,子谦应该比内库富有吧,他前期所赚的钱财,可都贴补给冠军县那帮苦哈哈了。”
老程这话很有说服力,至少朝堂上大部分听此都沉吟着点了点头。
李二下意识的目光看向老房,老房微不可察的向他摇了摇头,他思虑片刻道:
“此事下次朝会再议,若易峰真是如此,朕定当严惩。”
下朝后,李二回到君翔殿,片刻老房和老杜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大胖子长孙无忌。
“辅机同来,难道扬州真的有问题?”
李二自从看到老房的摇头,就知此事另有隐情,最大的可能就是易峰发现了什么。
“陛下,臣在核算过往账目时,发现扬州赋税非常稳定,每年照额纳税,有一年还提额纳税。”
长孙无忌的话,让李二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是无能皇帝,不仅对军事熟,地方官吏大多套路他也略知一二。
“依辅机看来,扬州问题在何处?”
“陛下可记得贞观元年,扬州上了个折子,言扬州富硕,盐价可提高三分。”
李二还真记得,当时之所以同意,就因他初登大宝,但国库空虚吃紧。
“房卿,依你之言呢?”
“陛下稍安勿躁,依老臣想来,易子谦的折子已在路上。”
过了几日,第二个朝会到来。
世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重提此事,甚至还以道德大义相胁,言明李二若不处理,他们就去官还乡。
朝堂上顿时吵了起来,恰在此时,外间言有扬州八百里加急的折子。
李二接过看了一眼,原本微黑的脸,都快能滴出墨来,将折子递给老房,直说了一个冷冰冰的念字。
老房接过,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
“臣易峰奏陛下书:扬州官道已成蛇鼠之地,上下官员沆瀣一气……臣本在假期,但看如此蛀虫,食我大唐根本,百姓沸盈无宣泄之道,臣实忍无可忍。
扬州百骑司首领楚金,名为陛下耳目,实已是扬州各官的护拥……
今已查获铜钱三十万贯,其他铜银金及各类珠宝,其值不低百万贯……
臣乃勋贵,私自插手地方实务,实已乱纪,请陛下责罚。”
老房念到一半,言语不知不觉又高了三分,不是想显摆什么,实在是被气得不轻。
朝堂上很安静,众文臣你看我、我看你,易峰将事情说得明细,他们知道应该不会假,
那自己还站在这干什么?但现在退班更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接受李二的狂风暴雨。
“陛下还有一箱物事,燕国公言明,需陛下亲自接手。”
太监提醒了一句,李二点头让人抬上来。
当众打开,黄袍、书信,书信李二抓在手中谁也没给,箱子却被他一脚踢得翻了好几个身。
李二再上台阶,阴翳着眼看着出班的文臣,缓缓道:
“诸位爱卿还有何话要说,依尔等所言,朕该治易子谦何罪?”
好一会,整个朝堂依然是沉默一片。
“说啊你们不是很能说吗!”
“一州官吏贪腐,其总数竟抵国朝一年岁赋,何人给他们如此大胆子?”
“你们这帮人,只看到朕宠易子谦,只看到易子谦年轻而获登高位,但你们看看自己,你们谁有易子谦之能,你们谁有易子谦之心。
天天嘴上说着心怀大唐,心忧百姓,私下里竟是蝇营狗苟。”
“魏征何在?”
“臣在!”
老魏一脸严肃的出班。
“扬州官吏不日押解入京,你为亲审官,朕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案宗。”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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