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随着沉闷的号角声,前方密集的人群开始动了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易峰拿着自制的望远镜,看到对方的兵力移动,面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能想到的最坏结果还是出现了。
松赞将步兵作为中军,从前方突进,骑兵从两边形成扇形呈合围之势,如此将降低炸药的作用。
“侯爷,我们不能指望松赞按照我们的预定来作战,如今这样也是预料之中。”
苏定方见他面色,就知他心中所想,在旁低声的劝慰了句。
易峰放下望远镜,沉吟片刻道:
“投石机全部集中两侧,防止骑兵合围,我们的军力集于中路,于他们的步兵来场硬战,一旦双方绞杀在一起,松赞两旁的骑兵能起到的作用就有限。”
苏定方还想说什么,但易峰的手抬了起来,只得选择了闭嘴,对着旁边的旗手号令下去。
一个时辰,随着山呼般的声响,两边的先头部队终于还是撞在了一起。
王军与联军从各人单兵素质来讲可谓是半斤八两。
王军胜在勇猛,而联军的兵甲却要高出王军一筹。
绵延五里的战场,如同两个巨大的绞杀机器,万人的喊杀声,足以让天地失色。
风声一起,浓烈的血腥气萦绕在每个人的鼻间。
“仁贵,注意安全。”
他走到骑在马上,正待加入战团的薛礼身边。
“侯爷放心,就算杀不了松赞,也定会猎杀一两个敌将。”
说完,他一扯马缰,战马捣了几个碎步,调了个头,薛礼举起手中战刀狂吼:
“兄弟们,不要管他人,不要管身后,从战场左侧给我冲。”
看着薛礼等人急驰而去,易峰的目光再次回到主战场上。
现今惨烈的战事,只能维系一天,如果第二天没有转机,联军将不攻自破。
“定方,现今我们已无路可退,若此时撤出,松赞的骑兵定会衔尾追来,不给我们拉出空档从容布置的机会。
告诉他们坚持到晚间,吐蕃人不善夜战,松赞定会鸣金收兵,到时后备兵力顶上,给我动用半数以上的炸药,我要让他们的营地变成火海。”
苏定方看着战局点了点头,两人都在担心,如此残烈的战事,己方到底能不能撑到晚上。
若在白日崩溃,那狼牙诸人就要考虑突围逃跑了。
松赞是个老于军事的人,他将七万的步卒分为两批,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投入一批生力军。
按说添油战术乃是兵家大忌,但此刻的草原双方根本无险可依,且对方占着足够多的优势,所以添油战术却是让人头疼的计谋。
每加入的几千人生力军,会第一时间冲入中阵,因体力充足,所以会在第一时间给联军带来很大的威胁。
“预留五千后备,其他兵力全部投入吧。”
眼见己方已是危如累卵,易峰不得不改变策略,他本想着这部分兵力在傍晚时分投入以逼迫松赞歇战,但现今来看已不现实。
“侯爷,敌方的骑兵动了。”
“我方的阻兵阻拦,能拦一时是一时。定方,投石机三轮齐射,轰炸对方骑兵的进入路线,必须将骑兵隔断在外,否则我们只有逃跑一途。”
苏定方点头,手拿旗子对着远方连挥了数次。
“轰…轰…轰…”
连着的数声爆炸,让整个战场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杀…”
联军见到己方动了大杀器,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震,再次举刀劈砍起来。
另一边高坡上,松赞也听到了爆炸声。
他的面上不仅没有惧色,反而是的呼了口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丹巴,这一战我们必胜。”
丹巴站在松赞的下首位,他是王军的指挥官,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指挥着军队,而松赞更多提供的是战略方针。
“赞普,对方动用了雷火弹,王军的士气受到了影响,赞普为何会如此说?”
“对方为何现在才动雷火弹,丹东任何利器,也是为人所用,那就说明会有相应的弱点。若是他们的雷火弹足够多,扔得足够远,他们为何不炸我们的主力呢,而是对着外围突进最靠前的骑兵施为。”
松赞虽然年轻,但身经百战,本身就智慧超群,仅从易峰的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将炸药的短处推测的**不离十。
“丹巴,到了我们奠定胜利的时刻了,于你一万人,投入中军,我要一个时辰内凿穿敌方阵营。”
丹巴拳放左胸,弯腰领命。
这次他没有让旁边人传令,而是自己下得高坡,这是准备亲自带兵冲杀。
随着丹巴的加入,原本士气受影响的王军再次高涨起来,此消彼长,联军的士气再次回落。
易峰见此,眉头皱得更深。
“将炸药全部打了,向中军方向轰炸。”
苏定方面上大惊,如此不分敌我的轰炸,他们只有跑路一途。
“我带着后备军支援上去,争取将战况拉至天黑。”
易峰摇摇头,联军到底还是战力不足,相较王军弱了一筹。
后备军就算填上去,也不可能坚持三个时辰,到时苏定方深陷阵中,再想撤出就难比登天。
战场的西面,薛礼绕了足有三十里的大圈,以将将避过对方骑兵的范围,就这也被对方骑兵发现,咬在他们身后。
离松赞所在的营地还有十里之时,前方同样出现兵士拦阻,薛礼一下子陷入了包围之中。
环顾一圈,只有往中间战场的一方力量最为薄弱,但要跑到中军方向,以自己的三十人,身处几万人中,给别人塞牙缝都不够。
只是现今的局面,他没有慢慢思考的机会,战马也不可能停下,否则就是死。
一拉马缰,最终还是冲入到中军中。
离得中军不足两里时,中军后方的兵力已发现他们靠近,本以为是己方的骑兵,但到了近处才发现不是,当即嘶吼,几百人回转身,迎向了薛礼等人。
薛礼举起战刀,一边冲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破绽所在。
眼光瞟及,见到一个身量极高之人,举着明晃晃的刀,嘴中正在呼喝着什么,此人被几百人护卫其中,缓缓的向前推进。
此时的薛礼深知自己小命可能要玩完,见到对方如此知是军官,往身后吼道:
“保护我。”
随着他的一声吼,当即有五骑上前,将他的马夹于中间。
薛礼快速收刀,从背下卸下大弓,眼睛不看,手往旁边一抽,就从箭壶中抽出三支羽箭来。
弯弓搭箭动作奇快,也不见他瞄准,右手指松开,耳边嗡的一声,三支箭呈品字型就往对方飞去。
正在指挥压进的丹巴,突然一阵心悸,头发渐有竖起之势,长期作战,他知这是危险的征兆。
正待抬眼打量四周,确定危险来自何处,突然身体一震。
如同是身体挨了三锤子,还未察觉到疼痛,就被贯力将他掀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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