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当然抱过小孩,但两世为人的他,第一次抱着自己的骨血。
很神奇,亦或是心理作用,反正刚接到手上,他就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两个小小人儿,被照顾的很好,就算长居高原,面上依然粉嫩。
一岁多的孩子睁着大眼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并没有哭闹,反而易峰自己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两手各抱一个,两个孩子不自在,一个揪他的头发,另一个扯他的耳朵,扯得他头发散乱,疼痛不已,但脸上依然带着宠溺的笑容。
许久,将两个孩子交给各自的母亲手上,看着眼前不自在的两个女人道:
“不管是何原因,你二人终为易家添丁,该有的身份我自会给,你二人也不需害怕,好好安心渡日,抚养子女就行。”
两女人一愣,其中一个鹅蛋脸叫如意的女子面上急迫、且带着三分小心道:
“郎君不将孩子……”
“你们是孩子的亲母,这点不会变,我不会从你们身边夺走孩子,少顷你们去拜见我另两位夫人。”
两女子见他如此说,又惊又喜,皆是双目含泪,不停的点头。
易峰让两女子暂歇,自己则往另一处帐篷走去。
王若兰和王嫣然还不知道此事,因此事他有些愧疚,所以至今也没有提起,现在已到了不说不行的时候了。
很奇怪,双王听说有孩子,皆大喜,纷纷嚷着现在就要见,至于是否出自真心,他一时间倒是难以判断。
但他可以确定一点,两女都不是善妒之人,想来做不出狠绝之事。
他刚出帐篷,两女就开始翻起随身带的柜子,等一下要见两孩子,总要给见面礼,还有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们也要给。
不知出于何心思,义成这次没来,这倒让易峰颇感诧异。
第二日,易峰开始做起正事。
这次他带着的学生有十人,除苏烈之子,其他皆是当时从人牙子手中所买,每日他都会抽出两个时辰,给他们上课。
他上课时不避他人,想来听的皆可以。
很多狼牙之士,包括薛礼都曾抱着朝圣的心思来听,只是一节课听完众人败退,别说听懂了,就是写在黑板上的符号,除了阿拉伯数字,其他皆不认识。
十个孩子学得很用心,下午时分,他们没了课,易峰也不打算过度施压,就由着他们自学和玩耍。
两日后他发现,这些孩子居然在教雄牛部孩子们写汉字和简易的数学。
再无知之人,对于学问都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之心,所以每个孩子都收到了一些礼物,当然大多是以食物为主。
这些礼物全部是雄牛部的孩子家人所送,发现自己的孩子居然能数清家中牛羊,这可不得了,
伏允见此,更是支起两个大的毡房,充当学校,每日上午易峰授课,下午则是自己带的孩子给雄牛部诸人授课。
不知如何,消息传至相邻的部族,于是乎,学堂的规模不断的变大。
易如君,今年十三,是十个孩子中的大姐大,在易峰看来,也是资质最高的几人之一,所以下午的课时安排,易峰就交给了她管理。
她见人越来越多,不仅安排了班级,还将十人进行了简单的排班和教授划分。
伏允在易峰的建议之下,在部族不远处开了个简易的草市。
易峰只带了精铁和盐,所以草市现今只交易这两样。
一头成牛二十斤精铁或十斤盐,这个价格并非是易峰所定,而是叶仁名在问了雄牛部之后,咬牙定下来的。
之所以说是咬牙,是因为叶仁名觉得自己很失职,作为一个幕僚,怎么能如此的仁慈呢!
现今来此的走私唐商,一头牛只给两斤盐或更少,至于精铁更是少得可怜,一把像样的刀甚至可以换两匹好马。
易峰还带了二十余的匠人,所以草市旁边就可以打铁,菜刀、铁锅、战刀皆可加工。
生活用品每样的加工费为一只羊,战刀的加工费为一头牛。
十斤盐,就算全是精盐,在大唐也只值贯余,而一头成牛,在大唐可是值八贯,就算牦牛不能耕种,但牛肉在大唐卖得更贵,只因有价无市。
草市一开,生意就异常火爆,各族人对易峰的议论却是两个极端,
一部分人认为他是冤大头,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他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善人。
润物细无声,温水煮青娃,这就是易峰针对吐蕃的初始策略。
易峰不在乎这些评论,他只是想静静的做一些改变。
不仅这些,易峰还支起了一个医摊,专门为人看病。
如果说现今导致寿命短暂的原因是气候和粮食的话,那更为主要的原因或许就是缺医少药。
吐蕃人生病一般采取的方式为两种,一是祭神,以求神灵,二是将盐炒后热敷,这也是为何盐在这里会如此精贵的原因之一,只有少部分贵族,才能得到药物的治疗。
易峰打算扬名,所以不仅在系统买了很多医书,采集了很多的中草药,就连部分抗生素药类,他也从系统购了少许。
不说药到病除,但只要他经手的病人,病情都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明显的改善。
不久,易大本事的名字,就享誉在那这片高原上。
“奔达,你就是上天赐与我们的仁波切。”
伏允并不知道易峰的真实身份,他只知易峰是大唐的一个官,至于是什么官他根本就没有概念。
现今的雄牛可谓是要物资有物资,要名望有名望,附近很多原与伏允无交集的部族,现今见到他都是和气致礼,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带来这一切的都是眼前这位年轻人,所以伏允对待易峰的态度更为和气,隐隐还有几分恭敬之意。
“赞普,我如此或会给贵族带来不利,想来大相不久就会来人。”
伏允大笑着挥了挥手道:
“松赞现今正在对泥婆罗用兵,想来无他心兼顾我们,若他真要用强,且问问附近的几十部族兄弟。”
“赞普,在下实不愿见你与松赞冲突,若真如此则是在下之过。”
易峰面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似乎眼前已出现了生灵涂炭。
“奔达,我不问你此来是何目的,我只想保我一族可长久安存,不知奔达可保我族融入大唐?”
听此言易峰心中大惊,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来此经历的一切,让他失了警惕之心,有了骄纵的心思,认为自己将他人全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成想自己的心思,伏允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伏允心慕大唐,并没有揭发而已。
暗中提醒自己,不得将他人当傻子,否则最终成傻子的只会是自己。
“赞普放心,若真有那一日,大唐之门永为赞普开放。”
“如此就好,为今日之言,我们举杯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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