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房玄龄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就连旁边的老道同样如是。
易峰淡然一笑:
“有!不过我在施术时,不能有外人打扰。”
他此刻不敢将手术的事说出,以当下人的理解能力,估计会先把自己捆起来,然后给肚子上来一刀。
“这…”
易峰毕竟年轻,房玄龄仍是不放心。
“小友,能否由我站在旁,必要时还可施以援手。”
老道的话,让房玄龄觉得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当下一脸急切的看着易峰。
“道长也是医者吗?”
老道见此问,也没什么刻意的显摆,淡笑着道:
“贫道孙思邈,曾学过几年医。”
易峰懵了,自己随便碰到的一个老道,居然就是药王,这运气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能被房玄龄请来为儿子看病,并以上宾待之,如此之人这世间并不多。
强压下心中的惊讶,易峰思虑片刻,自己如不答应,想来房玄龄不会让自己施手,只得点头答应。
房玄龄大喜,当下将两人迎入房内。
此刻病床上躺着的房遗直,已经面如金纸,就这还在不断的冒汗,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会被活活疼死。
易峰将自己的药箱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此刻也顾不着谁是何种身份。
“孙神医,等一下麻烦你帮我搭个下手。”
孙思邈虽不知道他要如何救治,但还是轻答一声。
“我需要两个小盆,还需要大量烧开的热水,再给我准备麻布,必须是在开水里煮过并晾干。”
不用房玄龄安排,刚迎易峰进来的管家已急步前去准备。
拿出麻醉药剂,按照系统书籍指导,导入针头,然后打到房遗直的身上。
“麻醉药还有一会才能起作用。”
孙思邈看着他手中的针头,很惊奇,想拿过来看看,但知现在并不是时候。
孙思邈听到麻醉,立刻想到自己研制的麻沸散,想来应是同样的作用。
不一会,房遗直呼吸变得平稳,似乎是熟睡过去。
孙思邈此刻更是大惊,这是何药?
为何效果如此快速且惊人?
自己研制的麻沸散,至少需要两炷香的时间。
不等他询问,易峰递了个带着两根绳子的物件。
接过物件,一头雾水,见易峰将他戴在嘴前,他只得依样施为。
易峰现在可没功夫给他解释,动手将房遗直的上衣脱了,就在药箱里拿着一个瓶子,倒了一部分在小盆中。
酒,居然是酒。
浓重的酒气,让孙思邈很不适应。
“孙神医,你也洗。”
听易峰如此说,他忍着不适,上前净了手。
“不要用布擦,让手自然干。”
接着易峰又倒出一些酒精,将房遗直上半身齐齐擦了遍。
老道眼神里有些茫然,他能看懂易峰所有的动作,但不明白有何意义!
易峰拿出手术刀,在酒精里泡了片刻后,拿着刀走到床前。
老道似乎隐隐有些明白,易峰的救治方式。
传闻华佗曾想为曹操锯颅治头疼,难道眼前这小伙子懂得这失传已久的绝学?
阑尾炎在后世属于小手术,一般一个小时差不多就搞定。
易峰是首次操刀,愣是花了近一个时辰(合两个小时),才将阑尾找到并切除。
接下来他的动作,更是让孙思邈瞪大双眼,深恨父母只生了他一双眼睛,居然将人的皮肉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
天啊!这样可以?
为何自己没有想到?
孙思邈有直觉,眼前的小伙子真的能治好,真的能剖腹治病,因为他的手太稳了,他的表情太平静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孙思邈的错觉,第一次动刀,看到花花绿绿的肠子时,易峰慌得一匹。
孙思邈生生忍住了跪下磕头拜师的冲动,走到床前,摸着病人的脉搏,病人的脉搏似乎比施术前跳得更有力。
他又将放置割下阑尾的小盘子端起打量,模样很专注。
“孙神医,麻烦剩下的一点你帮我缝一下。”
易峰看到孙思邈端起阑尾细看,突然有些恶心,手也开始不稳。
孙思邈激动的点头,上前接过针,深一针浅一针的缝了起来。
易峰开了门,早已等不及的房玄龄就冲了进来。
“道长如何?”
“此乃是神技啊!”
见房玄龄着急,孙思邈补充道:
“令郎只是服了麻…醉药,待药效一过就会醒来。”
房玄龄上前看到儿子肚上的一道蜈蚣形的伤疤,顿时面无血色。
上过战场的房玄龄,一眼就知道易峰的救治方式,此刻双腿颤颤,差点坐到地上。
“放心吧,我刚把了脉,令郎生命无碍,想来治这肠绞痧,只有剖腹切肠一途。”
听老道将整个施术过程低声说了遍,房玄龄才略放了心,接着如同孙思邈般,在那惊叹易峰手段的高明。
易峰站在门外,呼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总算压住了心中的烦燥,走到房玄龄身前。
“房相,有几句医嘱。”
“小神医请说。”
此刻房玄龄的态度更是热情几分。
“一是病人不能沾水,通气之前不能饮食,十四天后我会来拆线,如果我忘了,你可派人告知我一声。”
房玄龄跟着默念,等他说完就是一阵点头附和。
“房相,我还有两句医嘱,只得与你一人说,不知方不方便?”
房玄龄神情一紧,心中想到的是,难道我儿还有隐疾不成?
两人跟孙思邈打了招呼,房玄龄将易峰带至书房。
“我儿可是有何隐疾,还请小神医明言。”
易峰不回话,双手打拱一揖到地。
房玄龄不明就里,连忙将他扶起。
“不瞒房相,我乃是御史中丞易柏第三子,易峰。”
房玄龄瞪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许久后才哀叹一声。
“你父之事,我知另有隐情,但恕我无能为力。”
易峰再次一揖道:
“我只求房相告知,我父所犯何事?如果有其罪,我定会亲至大理寺,归案请罪。”
易峰当然不会那么傻,但对房玄龄这样的人,他必须这样说。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
事情并不复杂,前两日上朝时,有人奏报吏部侍郎薛英,为隐太子李建成旧人,几次出言为李建成鸣冤,还在家中为其立了牌位,早晚祭拜。
李二震怒,当即下旨,将薛英打入大牢,命大理寺严查此事。
易柏作为御史中丞,深知薛英磊落大气,不失为良臣,出于御使之责,当即在朝堂之上为薛英伸冤。
李二对此事的态度就是宁杀错,不放过,所以一怒之下,连易柏也被下狱。
易峰很郁闷,连头铁的魏征都不出面,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得有多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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