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阳没有指出来,不着痕迹地笑着接话,或许薏薏就是最近和贺知行接触有点多了。
李语阳的身世,罗薏薏并不清楚,直到现在她还以为李语阳只是罗玥资助上学的一个孤儿。
对了语阳,你检查报告怎么样呀?
罗薏薏看出李语阳在她提起落水一事后,情绪有些低沉,虽然李语阳嘴角仍挂着斯文的笑容,但他眼中没有笑意,罗薏薏果断转移话题。
很好,可以出院了。李语阳低头翻开手中检查报告,递给罗薏薏。
真好,我也可以出院了。
罗薏薏是脖颈受伤,本来无需住院,只是因为先天性不足,才不得不住院。
嗯,真好。李语阳轻启朱唇,口若含丹,低浅而笑。
真好,是他救了她。
罗姨因为这个缘故对他视如己出,让他陪伴她成长,让他在六岁那年就遇到了他守护一生的小公主。
唉!
隔壁病房,一声幽幽的叹气。
唉!
没多久,又是一声更忧伤的叹气。
陆少言,你他妈的有屁就放,在这学那娘们唧唧的唉声叹气,找行哥回来揍呢?
季晨在听了第N次叹气声后,终于忍不住火了。
我放不出来。陆少言表情格外沮丧,又满是忧伤。
他觉得行哥头上的绿都能长成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那你他妈的就别再在这一个屁眼儿接着一个屁眼儿地放闷炮!行哥都要回京了,老子烦着呢。季晨臭着脸,满是不耐。
陆少言更忧伤了。
行哥一直呆在这不肯走,不就是不放心隔壁那位吗?
这突然要走了,还不是因为知道隔壁那位也痊愈了,即将出院了吗?
心里不舍得很,却又不说出来,连要离开S市都不准他们说。
陆少言内心哭成狗,他们那风光霁月如神明般高高在上的行哥哇,竟然也有这么惨淡的一天。
离别那天,贺知行和步语同时乘坐回京城的班机。
两人都是低调出行,没有乘坐私人飞机,尚未过安检,大厅内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汇聚成了多样的色泽,步语一如素日风格沉默不语,贺知行冷硬的面容依旧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陆少言和季晨两人翘课,来给贺知行和步语送行。
贺知行和步语家在京城,而陆少言和季晨家就在S市。
富丽堂皇的机场大厅内,不断有人群从他身旁穿过,少年却迟迟不愿踏上那匀速流动的长长直行电梯。
两年前,他心如死灰地离开京城,在S市混混噩噩了两年,本以为再离开S市不过像离了随手用的一块抹布,丢了也是了无牵挂。
却不想,心因为一个人而被牵扯在这里。
客机在一遍一遍播报贺知行先生,步语先生,您乘坐的XXX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马上由4号登机。
陆少言平日最活蹦乱跳,如今也不敢说话,还是步语捂着胸口,他面色还有些苍白,行哥,若是舍不得,我们就不回京城了。
贺知行脑海中回忆起相识以来一幕幕,只感觉一切都那么恍惚。
人流涌动的机场大厅,少年在期冀着,而他期冀的女孩此刻正在教室认真听写。
贺知行嘲讽地笑了笑,罗薏薏就是个没良心的,前前后后救了她那么多次,她都没能喜欢上他。
更别提,这次她还差点死在他手上,她肯定巴不得离他更远。
手缓缓放在右手上,笑得更甚。
知道她没良心,还他妈的爱上了她,爱惨了她。
小白痴,小命都要没了,傻傻的,那天离开他病房前还要给他上紫药水,一脸认真地劝他不要再自残了。
画面陡转。
女孩呼吸艰难,几乎没有任何生气地倒在他怀里。
贺知行眼眸陡然暗沉,拳握紧,决然地转身踏上那几近望不到尽头的直行电梯。
再见了,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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