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自己一个老头了，怎么又被这小孩教导了？
就在几个人说话间，身后突然传过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
她转头就瞧见了很多的病人，还有一些是靠着他人的搀扶站在这里的。他们面色都不太好，但是现在小心翼翼的站在顾卿卿的面前。
“你们……这是？”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言司。
言司依旧是笑笑，道：“他们有话要说。”
她握紧了拳头，已经可以想到了，这些人现在找自己一定是要算账的吧！
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道：“我知道大家得了这个病之后，迷茫、无措、觉得生活不下去了。你们很难受，我和李大夫也是陪着你们走过来的大夫，我们懂的。”
“但是，我想说，有病治病，我们也是一直都在努力的救你们。大家骂我没有关系，但是……不要带上辛辛苦苦赶来救人的大夫们。”
说到这里，顾卿卿眼眶就红了。
“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想要活着。来救你们是出于情谊，本可以不来的。所以我们若是想要害你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
顾卿卿看着这些百姓低着头不说话，她现在情绪上来了。这些话是必须要说说！
不然等着被他们当做是软柿子捏？就让他们被利用，然后成为利刃往这几个大夫身上捅刀子？
卿卿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这些话本想要缓和一下再说的，但是现在这些人都赶着上来面前了，那么也别怪她忍不住。
“所以你们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还帮人数钱？”
她说到这里，就看着这些人。他们垂头丧气的。
这个时候卿卿预料中的谩骂并未袭来，而是大家都奇迹般的沉默了下来。有的人甚至是已经跪下来了。
一开始只有三两个人跪下来，后来慢慢的所有人都跪下来了。
一个妇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叹气，道：“卿大夫，我们知错了……之前是太冲动了。”
这个时候李时正凑近顾卿卿，道：“恶化的时候，就是她叫嚣得最欢了！”
顾卿卿皱眉，显然是不知道这唱的哪一出。
她可不相信这些病人会自己想通，也没有那个自信因为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想清楚。
这些人的性子，她清楚得很。
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个妇人继续说话，带着哭腔，“我们一开始也是太激动了，而且头天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风声，说卿大夫治病就是假仁假义，把我们当做是扬名立万的工具。”
“结果那天晚上我们这些人就都出事了。所以就觉得心态崩了！后来村长找到了那人，说是故意造谣，被我们轻信了……”
这个时候言司也站出来了，点头，道：“是的，他们今天很忐忑，就等着你来，然后跟你们几个大夫道歉。”
“……”顾卿卿没有说话。有的大夫甚至是被打伤了。
那一刻很心痛吧！事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道歉来解决，那么岂不是乱套了？
顾卿卿也是朝这个妇人还有她身后小心翼翼跪着的这些百姓。
点头，道：“你们有道歉的权利，我们也有不原谅的权利。不过放心，不管我们态度如何，最终都会尽全力治你们。”
这话说了之后，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时正站在顾卿卿的身后，满脸都是欣慰。敢情他都已经中年人了，还没有这孩子做事果敢呢！
刚刚他想的竟然是，自己虽然不舒服，但是人家道歉了还是得原谅。
但是现在小师傅貌似又给中年的他上了一课。
这个时候，顾卿卿突然瞧见角落里躺着的几个呼吸局促的人。
道：“他们这是……”
言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里阴凉，所以把他们转到那里躺着，因为他们是在难受了。很严重很严重。”
“同样是疠疾严重，为何他们看着状态都还不错，而他们却……差别这么大？”
“说起来还是因为昨晚的争执。那几个人说支持你们几个大夫，还说了很多争辩的话，和他们打起来了。所以有些寡不敌众，外伤的原因在里面吧。”
说到这里，言司顿了顿，道：“当时我也出去了。李大夫也出门找你了。所以被殴打的时候我不知晓。”
“……我先过去看看。”
顾卿卿老远就听见他们着急的喘息声，这面部一看就是发烧了。但是嘴上却呢喃着：“冷……”
顾卿卿试着走近一个人，用银针探了探他的穴位。
然后这人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他看着顾卿卿笑。道：“卿大夫，不要怕，我们都知道你是小孩，我们保护你。”
“别在意他们说的话……咳咳……不要难受，我们知道你是好的。我的病真的有在好。现在这个是意外，意外。”
他可能是嘴皮过于干涩了。所以不由得抿了抿唇，继续呼吸了一大口气。
接着说道：“你不要难受，我会活下去的，好好活。之前治病的时候，你老说我妻子在看着我，让我不要哭。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哭，我笑。我笑。”
“好，笑。我也笑。”顾卿卿有点哽咽了，一边说话，一边给他施针。
李时正也在一个一个的施针。
周围的这些个躺着的人，好像都听见他们的交谈了。
都在说话：
“卿大夫，不要急。我们相信你。”
“李大夫，谢谢你啊，你真好。”
“……”
李时正和顾卿卿都哽咽了，她们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一面。
这个时候，这俩人在这里专心治疗，然后言司就把刚刚过来道歉，现在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的难民带了过去。
一晃眼，烈日转为蒙月。天空又被拉上了一层幕布。
很多人睡着有鼾声的时候，顾卿卿和宋景修二人还在这里配草药。
他们已经煎熬过很多次了，但是就达不到想要的结果。之前治疗的“前调”、“中调”、“后调”。
拿出来增加草药，但是闻着味儿，感觉并不对。
“不行，重来！”
“重来！”
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这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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