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仪庄往家里走的路上,张氏便问赵小翠道,皇上那太后,不是他亲生的娘吧,怎么和皇上那么不对付呢?
吴氏在一旁接过话来道,哎哟,我说亲家母啊,你这话问的,叫小翠姐儿笑话,要不是皇上的亲娘能当太后啊?
哎哟,拉倒吧你!赵阿民接过话来道,人家皇上有两个娘,你以为是咱们平头老百姓,就一个娘?
你才拉倒呢!整得你多内行似的!吴氏撇嘴道,皇上就跟咱们不一样,能从两个女人的胎里生出来?
吴氏此话一出,张氏和苗氏都忍不住捂嘴笑。
赵大娘,人家那是一个嫡母,一个生母!所以叫两宫皇太后!赵小翠接口道。
一点常识都不懂,还在那胡咧咧,大家伙都笑话你呢!赵阿民道,我说咱们大妞儿咋说话都少根筋,就是十足十的像你这个娘!
爹,你跟娘斗嘴,咋扯到我头上来了?赵大妞一脸委屈的道。
我们这叫心直口快!吴氏转首盯了赵大妞一眼,道:你说你这个闺女啊,咋尽随我些不好的,我的绣工你咋不随我呢!
我那是随我爹!赵大妞接口道。
对,你爹啥都不会,就会扛着锄头!吴氏撇嘴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的,不扛着锄头,还像你一样,拿着针线活啊?赵阿民翻了翻白眼,道,我说妞姐儿,你拿你爹做比较,这可不恰当!
爹,你以前还夸我做事利索呢,咋现在全变了样了?赵大妞委屈道。
嗳,我说妞姐儿,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吴氏环视众人,道,你们瞧瞧,你们瞧瞧!我说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十足十的赵大权,前些年真不该让你们两个老头子整天的黏糊在一起,在家里说话都能气死人了!
那是多了很多乐趣吧!我爹那人可爱开玩笑!赵小翠接口道。
也挺能抬杠!吴氏补充道。
哇!张氏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大权啊,大权啊,我那当家的啊,你就这么走了,撇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啊!
苗氏忙把张氏往身边一揽,安慰道,不哭,不哭,咱们两个老娘以后就常作伴!啊!(第一声)!
她转首盯着吴氏道,我说你说话小心一些,别往人伤口上撒盐!
赵阿民在一旁叹了一声道,你瞧瞧你,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你是越老越藏不住话!
吴氏想了想,转首盯了张氏和苗氏一眼,陪了一个笑脸后,顿觉得脸上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道,对了,翠姐儿啊,听你说当皇上的有两个娘,那现在朝廷里不是有两个皇太后了?
娘,皇上可不止两个娘,皇上的娘多了!赵大妞接过话来道。
我没问你呢,娘就瞧着你也不懂!吴氏撇嘴道。
岳母,我们都在京城居住,这些都知道一二的,只是没有翠姐儿知道的那么透彻!张大富道。
我说我的老娘嗳,你就那么看扁你闺女啊?赵大妞有些不快道。
我自己女儿我还不清楚么,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吴氏道。
所以爹说我随你咯!赵大妞道。
你就跟你爹一样,只会跟我抬杠!吴氏撇嘴,旋即看着赵小翠道,所以啊,我还得听翠姐儿的啊!
大柱子道,吴大娘啊,你听翠姐儿的就对了,妞姐儿极少和宫里人接触,翠姐儿可是三天两头的跟熹妃娘娘在一起,宫里的门道都清了!
先帝的皇后早就故去了,当今的太后倒是皇上的亲娘!赵小翠道。
还真是亲娘啊!张氏讶然,都说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儿子当了皇上,她也荣升太后该高兴坏了啊,咋还和自己亲生的儿子对着干呢?
岳母,你小点儿声,私下议论宫里的事可是大罪,要是让乡里的保长听见了,要生出很多事端的!大柱子提醒道。
可得仔细些!要不然咋死的都不知道!苗氏神秘兮兮的接口道。
也没那么严重,别说是风就是雨的!赵小翠接口道,皇上从小没在太后身边长大,跟太后的感情十分疏离,太后偏爱小儿子,一直认为皇上夺了弟弟的皇位!
哎哟,瞧瞧这娘当的,哪个不是自己亲骨肉啊,还讲究这些?苗氏撇嘴道。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长见识了,我一直都以为只要是亲生的,那都是血浓于水的!赵阿民道。
缘分的问题是很难说的!赵小翠沉了沉道,像先帝爷和先太后,是嫡母与嫡子的关系,两人却比那亲生的还要亲!
是啊,特别是宫里的情况,十分复杂,这解释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大柱子道。
太复杂啊,那就别说了,反正我们一辈子生活在乡里,对宫里的事情也不懂!张氏接口道。
赵小翠话锋一转道,娘,舅舅们和舅妈们都好吧?
你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都好!张氏默了默,道,只是你小舅,小舅妈
小舅,小舅妈咋啦?赵小翠关切问道。
你小舅妈不是信那个番邦教嘛,自从你姥爷姥姥过世之后,你小舅妈就把你小舅也带去入了教了!说到这里,张氏叹了一声。
小舅也信了番邦教了?赵小翠讶然。
是啊,也不知道咋回事,你说他们信就信吧,你大舅二舅也没说啥,可是没过两天你小舅小舅妈就到祠堂里把你姥爷姥姥的牌位砸了!张氏说的有些愤怒。
把自己爹娘的牌位砸了?哟,疯魔了吧!苗氏听到了觉得不可思议。
张氏解释道,听说是信了那个番邦教,就不能祭祀祖宗的,只能敬他们那个神!
哟,那是啥神啊,信了连祖宗也不让拜了!赵阿民表示无法理解。
张氏道,听说只有他们那个神是真的,咱们拜的都是偶像假神!
哟哟,自己祖宗都成假神了,敢情他们都不是爹娘生的吧?吴氏皱眉道。
我也不懂!张氏摇头道。
那小舅和小舅妈砸了姥爷姥姥的牌位,大舅和二舅没有阻止吗?赵小翠奇道。
半夜砸的,你大舅二舅睡了呢!张氏道,你大舅和二舅跟他们理论,险些大打出手,事情闹的挺大呢!
哟,那结果咋样了?吴氏听得兴致勃勃的。
最后还是村长出面调停,事情才平息!张氏静一静道,你小舅啊,没过几天就掉河里淹死了,怎么掉河里的,至今还是一个谜!
赵阿民撇嘴道,活该,这叫报应懂么?祖宗牌位都给砸了能有好日子嘛!
吴氏道,你别打岔!
赵小翠道,那再后来咋样啦?
你小舅去世才没两天,你小舅妈最爱的那条狗,也死了!张氏道。
我知道,就是那只叫大令的狗,以前姥姥最不喜欢那只狗了!赵小翠道。
狗能那么长寿么?不是吧?赵大妞表示怀疑。
都换了几只了,反正那些狗,你小舅妈都千篇一律的叫它们大令!张氏道。
小舅没了,连最爱的狗也没了,那小舅妈不得伤心死了?赵小翠有些同情的道。
可不是嘛,她就抱着狗在那嚎,说是那个大不列颠的番邦养母,前几年走了,如今你小舅和大令也走了,她成孤家寡人了!张氏仔细的回忆着道,然后就一直在那嚎,说什么卖狗的,卖狗的!你大舅妈不明所以,就说了一句,那狗都死了,还卖给谁要啊,结果啊,招来了你小舅妈一顿数落,还骂你大舅妈是魔/鬼!
哎哟,那这会儿可不得吵起来了?苗氏在一旁道。
可不是吵起来了!张氏转首盯着赵小翠道,你大舅妈和二舅妈就一起骂你的小舅妈,说她是疯魔了,你小舅妈赌气,就搬到外面去住了!
一个人搬到外边去住了?张大富讶然道。
是啊,她自己有些积蓄,就到外边自己租房子去了,你大舅和二舅可巴不得,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把你姥爷姥姥的牌位立起来了!张氏接着道,听说后来变得疯疯癫癫的,一阵糊涂一阵明白。
那您后来可去看过她了?赵小翠关切道。
上回回娘家,是想去看一看的,可是你大舅和二舅不让!我就没去!
那这会子小舅妈咋样不是没人知道?赵小翠若有所思的道。
朱婶去看过,你要想知道,得去问朱婶!张氏道。
朱婶和小舅妈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咋地会去看呢?赵小翠不解道。
朱婶那人不是喜欢八卦嘛,上回听张家村的人说啊,你小舅妈到处拉人入教,说什么咱们拜的都是泥塑木雕,她拜的神是又活又真的,朱婶就好奇啊,想看她那个番邦神到底长啥样,上回去城里赶集回来就去了一趟邻村!张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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