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翠和钱氏正聊着话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赵姑姑!
娘,您也在呢!
赵小翠抬眸望去,笑道,四公子来了!
四公子最准时了,说了啥时候到就啥时候到!赵大担拿着剑在手里比划着道。
这孩子,没耽搁你的事儿吧!钱氏转首笑着道。
没有,我自己也正要习武,教他是顺道的事儿!赵大担笑道。
大担哥儿和四公子处的好,我让四公子也顺道教一教大担哥儿一些诗词,两个人互相学习呢!赵小翠拍了拍钱氏的柔夷笑道,她又抬眸看赵大担有些疑惑的道,侍卫长怎么这会儿还没来?
是啊,这个点儿该来了!钱氏也接口道。
小翠姐,这两天是侍卫长的休沐日呢!赵大担停一停,道,没事,宏立现在学的还是基本功,我就能教他!
看把你能耐的!赵小翠埋汰一句。
宏立哥!张商诚稚嫩的声音传来。
钱氏在张商诚的额上轻按了一指,瞧这小嘴甜的,逮着谁就叫谁,我看这孩子的未来前途可期啊!
赵小翠忙道,商诚,听见钱下娘的话没有,你还不快快谢恩!
谢钱下娘!张商诚小腿一弯,行了一个礼,赵小翠和钱氏都笑的合不拢嘴。
赵大担和钱氏寒暄几句,一会儿工夫,就带着宏立上河边习武去了。
钱氏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笑道,这两个人处的好,是宏立的福气!
是担哥儿的福气才对!赵小翠立刻接口道,宏立可是金枝玉叶,皇家血脉,我们担哥儿粗人一个!能教宏立习武,这可是我们担哥儿几生修来的福分了!
钱氏想起这些天服侍四爷的经过,莞尔一笑后不发一言,她想了想就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听闻你的刺绣手艺很好,我也想学一学,今天过来准备跟你偷偷师!
咱俩是什么关系,你还用偷师?赵小翠盯着钱氏莞尔一笑,道,你这是想要绣什么?
绣一个荷包!钱氏柔声低低道,送给四爷的!
送给四爷的?赵小翠笑的合不拢嘴,拍手道,这么快就跟四爷好上了?这可真是恭喜你了!
哪里啊!难得四爷不嫌弃才是!钱氏直了直身躯,讪讪道,这些日子服侍着四爷,看见四爷的荷包旧了,就聊起了刺绣的事情,四爷让我给他绣一个荷包!
你就不承认吧,明摆着的事情!赵小翠捂嘴笑弯了腰,旋即道,不过,你说我的刺绣很好就太抬举我了!
你这是过谦了!钱氏拍了拍赵小翠的柔夷,收去了脸上的笑意,若有所思的道,你要是实在不想教,那我也不敢勉强你,我就到外边花大把银子让外边的人教我!
哟,你这话不是为难我吗?赵小翠莞尔道,钱姐想学的,我还能不想教?我不要命啦,你现在可是四爷眼里的香饽饽了!只是到时候若是绣的不合心意,可不要怪我才好!
你是什么人哦,我钱氏的贵人,我还敢怪上你?我是不要命咯!钱氏握住赵小翠的柔夷莞尔一笑道,说真的,这一回真是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抓住了时机,这一辈子我是无缘让四爷看得上眼的!
你真是言重了,言重了!赵小翠讪讪道。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着,许久无话,似乎所有的话语都在眼光的交流中倾诉的淋漓尽致了,也许,默契就是这么来的吧!她们俩相较于知音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相互依存的信赖和感恩。
稍事,还是赵小翠先把话题挑开了,你看你,再这么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是嘛?钱氏抬眸看了一眼天空,笑道,还真是,你说我这个人怎么连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呢?
别说了,开始吧!赵小翠起身,去了里屋里取了刺绣样板来。
四夫人所住的厢房中,两个女子正悄然到来,静默了许久后,方是四夫人的声音传来。
就知道哭,哭,哭!我说你可真是不中用啊,让你办的事情你自己搞砸了,让她捷足先登,你现在在我面前哭又有什么用?如今好了,钱氏在四爷眼中就跟香饽饽一样了!四夫人端起茶杯,盯着那名抽泣着的女子,刮去杯沿的泡沫,慢条斯理的道。
夫人,您倒也别怪姐姐了,她哪曾想钱氏的手脚竟这般快!要我说啊,这钱氏的心机真重,还真是瞒的是滴水不漏!女子眸光飞速在夫人的脸上略过,落在另外那名抽泣女子的身上,原本以为她以生病为借口,只是为了躲避夫人,真没想到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说话的女子是侧妃刘氏,抽泣的是侧妃沈氏。
沈氏听见这话,抽泣的更厉害了,道,夫人,您可要帮我一把,您也说过,和我最谈得来的,您可不能看着
沈氏说到了这,转首盯了刘氏一眼,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依旧抽泣着。
你自己错过了机会怨谁?夫人眼眸一抬,道,为今之计,唯有先看一步行一步了!
夫人,您真没有办法了?沈氏神情一凝,道。
我乏了,你们先回去吧!夫人起身,袖子下的手掌已经紧拧成拳,不中用的东西,她好好的一个一箭双雕之计,竟然让钱氏就这么搞砸了。
刘氏和沈氏结伴而行,在路过大院的一间空置的厢房的时候,看见几个下人正在忙着整理维修。
这厢房可空置的久了,怎么这会儿维修起来了?刘氏看见了,就好奇的道。
一个下人从厢房里出来,向她行礼,禀刘娘,是四爷吩咐修葺的,说是让钱下娘搬到这厢房来住!
让她搬到这厢房来住?沈氏咬着牙道了一句,忙把心底的怒意压下,吩咐道,没事了,你回去忙吧!
待下人走后,刘氏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钱氏方转首朝着刘氏道,这厢房在咱们王爷府,除去夫人住的府邸,就属这间厢房最好了,我连着跟四爷要了几回都没给,说是我住的那个厢房不错,没必要换来换去的麻烦,得,这倒好了,转眼儿的功夫就给了钱氏!
可不是嘛,我也跟四爷要了两回,他就是不松口呢!刘氏拧巴着手里的帕子,把帕子拧成了一团,她旋即拍了拍沈氏的柔夷,道,我说姐姐,四爷不给我倒也算了,毕竟我也没给他生下儿子,可是你不同,四爷就算不为你着想,也该为自己的骨肉着想啊!
沈氏暗暗的斜了刘氏一眼,冷冷一笑,这有什么稀奇的?钱氏也为四爷生下儿子了,毕竟都是四爷的骨肉啊!
我说姐姐,你说我说你什么好?刘氏插腰道,钱氏长的那个粗坯样,脸上的棱角比男人都粗,看起来男不男女不女的,跟你能相提并论的吗?我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要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哦,是嘛?沈氏心底的怒意蹭蹭蹭的往上涨,旋即斜眯了刘氏满脸的笑意,若有所思的道,你说四爷给钱氏修葺厢房的事儿夫人知道了吗?
不会吧?你还指着夫人反对?沈氏挑眉道,夫人最会做人了,只要四爷喜欢的事情,她没有不赞成的!
那既然夫人都不反对,你说我们反对什么劲儿呢?钱氏平淡的笑道。
我说姐姐,你怎么那么拎不清呢?刘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旋即硬是扯出一抹笑来道,也是呵,难怪姐姐不担忧呢,四爷生病的时候,咱们都不在身边,她乘机亲近四爷,所以四爷就稀罕她了,指不定这股新鲜劲儿过去,那厢房还得让出来!
是吗?沈氏木讷的摇了摇头。
没听懂?刘氏沉了沉,道,原本呢,我也是看准了四爷不会喜欢她,但是有一点啊,她可是在四爷患上时疫的时候去照顾他的,那时候四爷身边没有其他人,可咱们都知道,四爷这个人念恩,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
刘氏说着话,抬起手帕拭了拭鼻尖,暗暗的斜了沈氏一眼,嗳,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可就伤了姐姐的心了!
沈氏叹了一声,一脸伤感的道,是啊,你说咱们怎么那么傻呢,还真信了宫里那些庸医,说什么四爷的时疫会传染的,你说钱氏去照顾四爷,不仅把四爷的时疫给照顾的好了,也没见她被传染了呀,你说,你说要不是咱们犯傻,她也逮不着这样的机会!
是啊,我的好姐姐啊,我说你终于开窍了,关键是我们都没有儿子,可是你不同嗳,你说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过去都过去了,说的多了反而伤感!刘氏抬起手中的帕子抹了抹泪,静静的观察沈氏的表现。
对啊,我们都有儿子要照顾,你没儿子怎么不去照顾四爷呢?沈氏突然抬眸,讶然道,你要是照顾四爷去了,钱氏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啊?我说姐姐,你到底听没听懂我的话?刘氏有些无语。
懂了啊,生米煮成熟饭了呗,还能怎么着啊!沈氏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榆木疙瘩!敢情我那么多的话都白说了!刘氏暗暗嘀咕,抬眸盯了沈氏后赔了一个笑脸道,姐姐啊,我的厢房到了,你慢慢走,我先回去了!
话落,刘氏也不管沈氏的反应,跨大了步伐径自回去了。
沈氏回到厢房里,贴身侍婢林嬷嬷就端了一盏茶过来,道,沈娘,口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喉咙!
嗯,放下吧!沈氏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嗳,尽顾着说话,口干舌燥的!
您在夫人那里说了很多话吗?林嬷嬷奇道。
沈氏莞尔一笑道,夫人那倒是没说什么话,只是这一路上跟刘氏说的多了!
刘娘?林嬷嬷若有所思的道,您跟她都说了什么?
还不是钱氏受宠的事!沈氏拿起手中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上唇,那个刘氏叽叽歪歪的在我面前说了一大堆,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嗳,这也是老天爷注定的,您说您要不是让事情给耽搁了,听了夫人的话,早些在四爷枕边吹一吹枕边风,这钱氏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林嬷嬷也跟着叹息一声道。
让事情耽搁了?那点事情能耽搁得了我?沈氏抬眸盯了林嬷嬷一眼,旋即冷笑一声,哼,我故意的!
啊?林嬷嬷不解的望着沈氏,您不替公子着想了吗?
说了又如何?你真以为帮了我儿子了?沈氏稍微直了直身躯,冷声道,你以为夫人是真心帮我?哼,瞧她长的那份阴险的样儿,在别人面前装贤惠,就那点伎俩让我唱黑脸,落不得好,她唱白脸,在四爷面前继续装好人邀宠,想得倒美!
啊?沈娘,原来您林嬷嬷这才恍然大悟的道。
哼,夫人还真以为自己多精明呢!沈氏又端起另外一盏茶喝了,学着点儿吧,把自己当成精明人,把别人当成傻子的,才是真的傻子!
她又刻意凑近林嬷嬷的耳畔,自豪的低语道,反过来看,把别人当成精明人,把自己当成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精明!
什么意思?林嬷嬷怔然道,沈娘,我都让你绕晕了!
慢慢领悟去吧,我先休息去了!沈氏起身,往里屋走去。
林嬷嬷看着沈氏远去的身影,木讷的挠了挠头,一脸折磨的自言自语道,那沈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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