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看见了，担忧地说道：“宗师，您别写了，我来吧。”
楚美人摇摇头，他还要继续。
一时间没人出声了。
赵鸳鸳问道：“还有人提问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
“嗯，”赵鸳鸳点点头，“现在征集了三个处理意见：第一，为避免泄密，直接处死；第二，弄傻了以后交给顾叶楠，以证明楚老师的清白；第三，挖了心脏，再了解他想做什么。”
“插一句，”张嬷忽然说道，“他自己是支持挖灵核的。”
楚美人还想要继续记录，那手却抖个不停，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
张嬷见他面色苍白，马上把他手里的笔抢了过去。
赵鸳鸳看见华之桑还坐在棺材里看着，便将他一把按倒。
她现在也是练过的了，一使劲儿，把棺材盖拎起来又给他盖上了。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补充意见吗？”赵鸳鸳问道。
没人有补充了。
赵鸳鸳说道：“我再补充一个吧，第四，冒风险把他嘴里的布取下，听听他自己的意思。”
“你补充这个做什么？”楚美人问道。
“啊，我只是增加一种可能性。比如在计算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虚数，但是虚数解也是一种解。”
楚美人摇摇头，另外两人没有搭理她的胡言乱语。
“好，没有意见的话就投票吧！”赵鸳鸳说道。
“这儿有四张纸，大家写好了以后，折成两折放到桌子中间就可以了。”
大家很快就写好了。
“好，现在开始唱票，张嬷您记一下投票结果。”
赵鸳鸳打开了纸，念到，“弄傻了给顾叶楠一票，冒风险取下嘴里的布一票，挖灵核一票，直接处死一票。怎么一人一个想法？大家要么各自说说是怎么想的吧。”
张嬷说：“我投的挖心脏，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我同意按照他的意思来。”
刘公说：“我投的弄傻，省的那踏仙君老找宗师麻烦。”
楚美人冰冷地说：“挖灵核太痛，他身子骨薄弱，可能禁不住就死了。弄傻太残忍，他素来伶俐机敏，我不想这个孽徒余生是个傻的，多吃点苦我也认了。直接撤掉布就算了，我看走眼了那么多年，也怕他给我们捣乱，所以我投的直接弄死，也不枉他害死的那些人。”
然后他看向赵鸳鸳，一双凤目透着股凌厉，如冰刃一般，剜在赵鸳鸳身上，语气依旧冰冷。
“我倒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冒风险的这一项？难道是可怜他为普通人做事吗？”
赵鸳鸳快被吓哭了，她第一次见到楚美人的这种狠厉的眼神。原来他生气的时候那么可怕吗？
“我我我……我觉得，”赵鸳鸳本来已经想好了要说啥，但是被楚美人吓得战战兢兢的，说话直打磕巴。
“他既然……既然是一直在为普通人做事情，肯定所图谋的事情不比我小。我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即使是他会打乱我们所有的计划？”楚美人一针见血，他用指尖敲着桌子说道。
“你太天真了，小姑娘，你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可以赌，但你不应该让整个组织一起陪你冒险。”
赵鸳鸳有些开心，楚美人已经真正的把自己当作这个组织的一员，他在为大家的安危进行考量。
但她仍然弱弱地辩解着：“抓到他不容易啊，我觉得他也已经饿的虚弱了，他当时有想要和我好好谈谈的意思，我们要争取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作为回应，楚美人冷哼一声。
赵鸳鸳本来以为楚美人会支持她的意见，没想到这位才是最狠的那个。
“要么我们再投一次票吧？”赵鸳鸳说。
又投了一次票，这回“立即处死”获得了全票通过。
“好，那就处死吧。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无法与我们交流，在他脑袋上绑一杆笔，让他写个遗言吧。”赵鸳鸳点点头。
“也罢。”楚美人摇摇头没有阻止，另外两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张嬷是这几个人里面唯一的高手，楚美人对张嬷决绝地说道。
“是我失察，是我管教不严，如今酿成大祸，但毕竟师徒一场，还望你给他一个痛快。”
“这还请宗师放心。”张嬷面色冷峻地走了过去。
张嬷掀开了棺材盖子，那华之桑见盖子又掀开了，也不挣扎，也没哭，他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张嬷把他拉了起来，把一支笔绑在了他的脑袋上，冷冷地说道：“我们决定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机会。”
华之桑不敢看楚美人，他感激地看了眼张嬷，便费力地写了起来。
我乃逆徒，罪大当死，无话可辩。为助别人还乡，曾在顾叶楠体内种下一支春风无觅处，我死后，顾叶楠蛊解，待他心性恢复，便可相助于宗师。
普通人皆在天音阁，均为无辜可怜之人，若宋姑娘之法可行，还望诸位一定救普通人于水火之中。
“写的倒还挺多，”张嬷看了看，把纸递给楚美人，说道。
“他写了个我没听说过的东西，宗师要么您看一下吧。”
楚美人接过那张纸，为了照顾看不到纸的人，直接念了出来。
念到春风无觅处的时候，就停了。
“嗯？春风无觅处？蛊？”楚美人看着华之桑，“你给顾叶楠下蛊了？”
华之桑点头。
楚美人一目十行，早就已经看完了全部的内容：“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春风无觅处？”
华之桑继续点头。
“这花是什么？”楚美人皱眉问道。
“什么？连宗师都不知道？”另外三个人愣了。
赵鸳鸳把纸上剩下的部分也念了出来。
张嬷眼瞧着行刑暂停了，便继续记录起了会议内容。
刘公又给他递了一张纸，还帮他研了研墨，华之桑继续费劲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赵鸳鸳跟着念：“魔种，魔血浇灌，种于人心。”
“魔血是你的血吗？人心，人心莫非是顾叶楠的心吗？”楚美人的声音都颤抖了。
华之桑不敢看楚美人，只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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