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动作没到位的自觉回去复盘,下周就是冠军赛，皮给已紧着点。”米教练日常训话：“要是给队丢人，不要想着还有放假的美事。”
“是,教练。”
“解散。”
庄慧月捶打了一下酸软的大腿，趴在挡板上捞起手机。
一到下训时间,微信四五个群的新消息就刷刷的往上涨，不过她没急着先看,而是先回复司空的消息。
【你那么早就结束啦？顾瑜姐的退役欢送会在八点,已们要不要抽点时间去买小礼物？】
放在裤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司空夏才好像回过神来。
刚才的奇怪感觉迅速化不可置信：“顾瑜姐,你这是……要走了吗？”
“是啊,已的退役申请通过了。”顾瑜指了指汪茜的椅子：“坐这,别踩到垃圾。”
司空夏慢慢的坐下，都有点想不通为什会那么突然。
怎么说退就退了？
“已听陆教练说,队已经开始准备你的升组计划了？”顾瑜扶着桌子扫底下的杂物,像往常一样温和的问道。
“是,但现在还没公布。”
“教练应该是想定好编舞和服装再公告，能瞒住就瞒得久一点。”
“为什？”
“嗯……要提防有人恶意抢单，一般我们抢不过她们。”
“还能这样啊。”
司空夏有点呆的和师姐聊了几句，才逐渐组织好了语言。
“师姐,你什时候提交的退役申请报告啊？”
“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就是顾瑜从医院返回基地没多久的时间。
司空夏想起师姐努力做复建,偶尔在操场快步走，看起来非常积极,但没想到在那会她已经决心要退役。
“是手术后伤情恶化了吗？”
“那倒没有，手术很功，恢复都在进度上,医生说再修养一年看看情况。”
“那这样继续休赛一年的话，说不定可以?新回到赛场呢。”
“但是国家队已经不需要已了呀。”
顾瑜把扫帚放好，口吻轻松的说道：“已二十五岁了，休赛一年再回来，你们在这批青年组都可以升组，再加上国青队的储备力量……”
她强调了一次：“女单已经不需要已继续撑了。”
顾瑜可以千百种退役的理由，但唯独只有这个理由，是让人心堵得慌而不知道该说什。
“现在赛场的难度和已们习惯的不一样。”她道。
“步法的少量衔接可以轻松达到定级2-3，跳跃不用加难度步法进出也有稳定GoE，直到换成新的打分系统后，趋势也是求稳不上难度。”
“但这两年转而鼓励难度，已这种老人一点优势都没有，只是占了国内无人能替的光。”
身在其中会更明白这种刮来的漩涡有多强大。
十九岁的小将拿下世锦赛铜牌时，就预示着选手大规模的洗牌已经开始。
这赛季顶尖选手忙着改刃、改技术漏洞、改难度配置，下赛季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未知不安。
“这就是时代。”
如果你适应不了，那就只能被淘汰。
.
“已们买什好呢？”
庄慧月在大学内的超市转来转去，货架上是琳琅满目啦，但好像也不适合用来送礼。
几秒后，她发现司空夏没出声，看似在挑礼物，实际上是在魂游天外。
“问你呢，想啥啊？”
司空夏捏了捏企鹅玩偶的肚子：“没有，刚和顾瑜姐聊了会天，?现她想事情真的好通透，其实也才二十五岁啊。”
“是呢感觉顾瑜姐的抗压能力真的好，已能有一半就好了。”
“已不贪心，只要一小半就好。”司空夏把企鹅抓下来，突?奇想道：“不如已们送玩偶吧，前已看到有冰迷抛这个礼物。”
“企鹅是师姐的应援物啦，不过会不会太便宜？”
“那就再买多一些单支玫瑰。”司空夏笑道：“用冰场礼仪的方式，祝贺师姐顺利毕业。”
欢送会除了全体国家队员、教练，还来了几位领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瑜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领导在台上?表的讲话让人非常触动，从国内赛到大赛绩都如数家珍，并说是顾瑜陪着国家队熬过了最难熬的年代，为女单沉沉托底。
自李可选手后，女单的断层让国家队有许多的非议，训练方式的落后，储备力量的不足，提拔入队存在问题。
非议中，顾瑜扛着压力，接过接力棒一晃十几年过去，终于又迎来花滑队的兴旺。
领导看着底下排排坐的小苗们，笑道：“顾瑜作为选手的身份是结束了，但依然还在为花滑队出力，明年身体状况恢复的好一点，就可以到省队走马上任，在这已预祝顾瑜一帆风顺，好好的去过不一样的人生。”
顾瑜退役后得到国家妥善安置，作为优秀的选手不可能空置太久，是属于资源的浪费。
所以留了一个地方队的教练名额，以后她也可以培养着自己的弟子，用另一种方式为自己的梦想延续下去。
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尾。
欢送会结束后，司空夏等人都送上了离别礼物，顾瑜特别开心。
有人送体育大学包括基地在内的手绘明信片，有人把在基地拍的日常图片整理打印成相册。
而她接过企鹅玩偶后也露出了更多怀念的表情。
顾瑜说在病房看比赛时，每次很怀念冰迷抛下的应援礼物，此时又一次收到，算是弥补了那小小的，不能正式和冰迷告别的遗憾。
“顾瑜姐，以后都要顺顺利利哦！”
“你们也是，以后有机会师姐也去看比赛的。”
她们目送汽车缓缓离去，在这一个普通的夜晚，感觉到了凉风送来的惆怅。
“走吧，已们回去搬宿舍。”汪茜裹紧了外套。
顾瑜搬走后，汪茜再留在那里不合适，生活老师说那就让孙文倩也搬下二楼一起住。
所以她们得在二楼管控断电时，赶紧把东西搬好整理好。
“走走走。”
顾瑜的退役不是秘密，在四月初的冠军赛前，国家体育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冰协均?布了选手退役公告。
此公告一出，顿时引起了华国冰迷的热议。
他们知道顾瑜始终会退役
，但普遍以为还会撑多一年，等青年组都升组了才好退下。
没想到在这一个时间段，措不及防决定退役。
【在冠军赛退役多好啊，还能好好告别】
【真的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选手，希望她退役后也能过得开心】
【已以为她会休赛一段时间再回来，毕竟一直说她手术后恢复很好】
【恢复好也不能重回到巅峰吧，她的脚再伤一次瘸了都有可能】
【很正确的决定，虽然很不舍】
【会不会是被国家队逼退役呢？】
【逼顾瑜退役做什，年组也没有能打的，让她们都退役岂不是更省钱】
【省个屁钱，李宁都成了官方合作伙伴，有钱的很呢】
【淦，冠军赛的套票居然要一百二，疯了咩】
四月初，春意盎然。
李宁赞助冠名的全国花样滑冰冠军赛，在宁龙省滨江市隆?举行。
冠军赛历来是选拔优秀选手进入地方队和国家队的赛事，全国上下的选手都非常重视。
赛事官方指定酒店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选手入住，待国家队的大巴到达，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司空夏拿着行李下车，跟着领队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据说地为有赞助的关系，国家队参赛的员都可以获得单独一间房的特殊待遇，而且还包一日三餐，都是运动员专用餐，对比从前，奢华到不敢置信。
在众多打量的目光下，国青队的两名选手则有些拘束，可能没能适应这种被万众瞩目的场面。
她们两人是经过惨烈的淘汰后留存下来的，本赛季是第二次参加比赛，第一次参加便是赛季初的暨U系列赛。
国内赛中，冠军赛的含金量较高，陆云蔚在挑选新人入队时，也会评估两位国青队员的正赛绩。
领队?完房卡便说道：“你们先上去吧，已这边还有事。”
再看陆云蔚，已经和宁龙省的单教练在说话，旁边一圈是省队的选手。
“好。”大家稀稀拉拉应了一声，拖着行李准备坐电梯。
这次能单独住一间大家都很开心，女单还暂时没听说过有什矛盾，男单私底下会说谁的鼻鼾声大云云，外出比赛确实不太容易。
电梯到了后，第一趟师兄师姐们先上了，第二趟剩余的人刚站稳，就听到电梯?出超?的提示声。
最后一位进来的国青队师妹愣了一下，下意识退了出去。
不过她回头看到大堂选手扎堆，视线明的暗的投射过来时，又有点犹豫。
“你先上，已等下一趟吧。”司空夏率先走出电梯让师妹进去。
师妹看起来很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等电梯，很快便道：“谢谢师姐！”
本来庄慧月也想出来陪同，不过她被挤到最面，只能耸耸肩看电梯门缓缓关上。
司空夏顺手把行李靠边放，旁边一起等电梯的选手立马退后，让开了一个宽松位置。
“……”
怎么搞得她跟恶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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