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过了半响，康玄才开口问道，语气有些不自信。
饭菜端了上来！
莫乘没客气，一通狼吞虎咽。
“没什么，就觉得你跟郭老板挺像的。”
“是挺像！”康玄应道，“我觉得他的方法不错，就跟他学了。你说我们很像，其实……”
说到一半，康玄这位人途七劫停了下来，转头看了几眼莫乘，生怕又被笑话。
康玄可是知道面前这位的！
要说修为，莫乘不如他。要说到红尘炼心这方面，他就不如莫乘了。
‘他肯定不是散修。这么牢实的根基，不是散修具备的。他之前也说了，可能被准仙算计。以他跟元始帝国的敌视关系，这是极有可能的。
他竟然可以抵消准仙的算计，这就了不得了。恐怕二流仙门的真传弟子，也没有他这样的底蕴吧！’
一瞬间，康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莫乘狼吞虎咽，尽兴之后，才停下来，身子后仰，双手拍着肚子，露出满足的笑容：“你跟郭老板学的？”
“是的！”康玄的声音不大，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抬起头，看看莫乘的反应：“借鉴别人的长处嘛……
你也知道的，我在这方面真不行。”
后面有句话，康玄没有说：不像谁都像你，有那么深的底蕴。
“呵呵！”
莫乘又笑了！
康玄倒没有生气，只是耷拉着脑袋，感觉自己做错事了。
莫乘是即将破入半步宗师的特级大师（大概还剩两个月时间），康玄更是人途七劫的大修士。
他们俩的谈话，不怕附近监视的修士偷听。
要是连一群魂者境修士都应付不了，他们就真的白瞎了一身的修为。
“那我问你，郭老板是过来干嘛的？”莫乘问道。
“他是过来监视我的。”康玄应道，“具体是什么势力派来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只是灵水店老板，修为只有学徒巅峰。
一帮魂者境修士，我最多能够察觉到异常，按理是不应该知道他们的底细。对不对？”
“哦！你还知道他是过来监视你的？”莫乘又问道。
“知道……”康玄挠着头，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
“那你还跟他学？”莫乘不自觉地撇了撇嘴，“过来监视你，连你底细都弄不清楚，就已经很失败了。
而且，像他这个境界，压根就不懂红尘练心吧？
别说他了，就是我这个特级大师，也都是一知半解。
你跟他学，有什么好学的？
最终的结果，只能误导你。
过来监视你，就好好监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扮演酒馆老板这件事上，连自己职责都没做好。
就这样的人，你说他不错？
康前辈，你确定自己是人途七劫？而不真是只有学徒巅峰的修为？你确定……”
莫乘的话越来越难听了！
康玄抽动着鼻子，几次想反驳，都忍了下来。
不仅忍了下来，康玄还陪着笑。那样子，像是被人打了左脸之后，把右脸伸过去，最后还问一句：要不要再打一下？
莫乘也是试探康玄！
如果康玄连这样的刺激都忍受不了，莫乘也就不打算往下说了。
好话谁不会说，还不会得罪人，大家都开心。难听的实话，可能会得罪的。
康玄要是不愿听，莫乘也不想说。
“你果然是学了郭老板，跟他简直一样。”莫乘继续恶语相向，“我问你，你是过来干嘛的？
你真是过来开店的嘛？
学徒巅峰的修为，真的应该是你应该表现出来的实力嘛？”
一连串问题把康玄问懵了。
莫乘见康玄陷入深思，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提起一旁的点心下楼了。
“康老板结账！”
经过楼下的账台，莫乘不忘解释一声。
风意酒馆的人谁也没有理会，可能因为他这一身的行头，实在不招人喜欢。
‘很多事不能点明，需要自己悟啊！’
莫乘心里暗道！
像康玄这种人途七劫层次的散修，心智肯定不差，莫乘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肯定能想的透。
临近傍晚的时候，康玄才从风意饭馆出来。
莫乘早就回去了，拿着康玄给的钥匙，自己挑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左右无事，他准备在北宁王城多待一阵子。
吴建牧和北宁一十八骑凶名赫赫，在附近国度大有名气，莫乘很想见识一下。
“你说的太对了！没错，我一开始就把身份搞混了。”康玄非常激动，像是相透一个困扰很久的难题。“我是谁？我应该是杀了十当家的凶手。杀了十当家之后，我夺了宝壶，一路逃到北宁王城，在这里避风头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定烽山那帮人解决了！”莫乘笑了笑，看起来很欣慰。
“是我本末倒置了！”康玄道，“多谢兄弟提醒，要不然我还在这里假扮老板呢。
兄弟果然妙人！哈哈哈！依兄弟之见，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放松一点！”莫乘抱着脑袋，躺在不远处的躺椅上。“记住一点，咱们入世修行，不是来遭罪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自己活得舒坦一点。别每一次入世，都把自己弄的惨兮兮的。”
莫乘不禁想起南盈城的那一幕，堂堂人途七劫的大修士，渡过雷劫就是天功境的存在，竟然被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欺负。
康玄当时的惨像，莫乘现在还历历在目。
那一次莫乘要是没有出现，康玄说不定又要屠城。
晚风舒适，还带着一股清香。
迷迷糊糊之间，莫乘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已经晌午！
莫乘舒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
‘好久没睡这么香了。’
店铺没有开，门板紧封着，屋里黑黝黝的。
康玄正在太阳底下，一手拿着书，旁边放着果盘。
应季的葡萄，鲜红的果实，硕大的鸭梨……
莫乘看着嘴里泉口水，伸手抄了一个过来，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嗯……”
刚吃一口，莫乘就发觉不对劲：“这些不是普通的水果？”
“在我的道场摘的。”康玄也不起身，提着普通往嘴里送。“都是些小玩意。很久没回去了，我夫人在家打理。昨晚听了你那番话，觉得挺有道理的，就让夫人给我送来一些。”
莫乘顺着康玄的手指看去，旁边还有一大袋，里面全是各色的水果，全是入品的灵果，最差的也是地级中品。
单这一袋子灵果，估计也要上千地元。
连人级的法袍都收了，一袋子果实，莫乘也没客气，直接收进储物袋中。
灵果不是凡物，只要保存恰当，能放很长时间。
“是我以前太傻了，每次都吧自己搞得苦哈哈的。”康玄懒洋洋地说道，“多亏你及时点醒我，掌柜的。”
“你才是老板。”莫乘又拿起一颗果实，吃了一口，直接把果盘端走了。“我不过就是落难的商人。”
康玄就翻了翻眼皮，又凭空拿出一盘灵果。
“元始帝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不知道！”莫乘倚着身后的大树，蹲在一旁。“你要是欢迎，我准备在你这儿待一段时日。”
“肯定欢迎！”康玄坐了起来，“实在没地方去，你也可以去我的道场转转。我有个孙女长的还不错，人也温柔大方，天赋尚佳，要不要认识一下？”
“你刚才还喊我兄弟，现在又要把孙女介绍给我。合适嘛？”
“合适！”康玄爽朗大笑，“这有什么的。咱们修行之人，不讲究辈分，只看实力。
我邻居娶了一位道友的孙女，又把自己玄孙女嫁给那位道友。这种事情，很常见的。”
莫乘也知道这类事情，并不觉得新鲜，但也没有接话。
康玄也没再提！
“店铺不开了？”莫乘问道。
“怎么可能！”康玄应道，“我还指望这出戏来磨砺心境。”
“那今天是……”
“休息！”康玄回答道，“给自己放一天假。
我决定了，以后每天十点开门，不那么早了。”
莫乘吧唧吧唧地啃着灵果，一直没住嘴：“我有个问题，一直没好意思问。”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哈哈！”莫乘尬笑一声，“得！直接问了！
你修为高，都快渡雷劫。
就想问问你，红尘练心这玩意，真的有效果嘛？”
康玄突然觉得嘴里的灵果不甜了，直接吐了出来。
他感觉莫乘这是在显摆！
谁都知道，在每一次渡劫之前，都要磨砺心境，只有在心境牢实的情况下，才敢渡劫。
不然的话，就准备一颗假死丹吧！要么就是等死。
心境差的人，在地境突破修为的时候，都会遇到阻隔，很难突破瓶颈。
只有莫乘这种，从小就把心境打牢实的人，才会觉得红尘练心无用。
康玄研究过莫乘身上的种种事情，总感觉有人插手，将事情引向有利于磨砺莫乘心境的哪一方向。
‘看似出身普通，其实没有那么简单。我敢保证，他的师父怎么着也是一名准仙，再不济也是一位铜肤境。’
一位铜肤境倾力培养，才符合莫乘现在的心境。
康玄感觉，莫乘是在显摆，但他没有证据：“为什么这么问？”
莫乘：“文灭前辈两次雷劫，我不是都在场嘛！”
康玄：“我在仙网上看了。”
莫乘：“感觉文前辈就没有一丁点隔阂，心境很牢固。”
康玄翻了翻白眼，起身往屋里走去。
他敢确定，莫乘的确在显摆，而且他已经抓到莫乘显摆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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