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国此次派出的,是他们大将军完颜洪。
凤倾城重生之前,曾与他多次对阵。
但向来以常胜将军自居的完颜洪,竟无数次败在凤倾城的手里。
而那时,完颜洪对赤魂军,可谓是恨到了极点。
但却,又无法战胜赤魂军。
为此,他曾做过许多功课。
非常详细的调查赤魂军,调查凤倾城。
甚至,会做出许多凤倾城习惯的预判。
但奈何,凤倾城却并不如他所愿,每次进攻,都是不一样的方法。
所以,当他听闻凤倾城惨死的消息时,他是兴奋、激动的。
急忙集结队伍,率兵进攻玄凤大陆。
只是,那时的赤魂军还在,他们坚守着边境,分土不让。
几次交战之后,他们终是不敌赤魂军。
于是便打消了侵犯玄凤大陆的念头。
如今,凤倾城没了,赤魂军没了。
甚至,连龙曦尧都没了。
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进攻玄凤大陆了。
而且,事情也如他料想的一般。
现在的玄凤大陆,根本就不堪一击。
他的队伍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根本就没多少伤亡,就顺利拿下了两座城池。
他趾高气扬的坐在战马之上,手里扯着一个碗口粗的麻绳。
而麻绳之上,则牵着一串几十个俘虏。
他们的衣服,已经在来的路上尽数磨破。
身体上,鲜血淋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他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身体。
完颜洪用力的扯了一下麻绳,将倒在地上的俘虏,拉到自己战马面前。
“城上的守军听着,立刻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否则,我们便一刻钟杀一个俘虏,等俘虏杀尽就攻入城门一个不留。”
完颜洪说罢,一把大刀便狠狠砍在面前的俘虏身上。
那个俘虏的身体,顿时被齐腰砍断。
他惨叫出声,双手和双脚还在地上挣扎着。
血水,顺着腰腹流出。
四肢痛苦的挣扎,直到断气方才停止。
而他的面前,早就有十来具被完颜洪虐杀的尸体。
城门上的将士,看到这一幕。
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而他一旁身穿铠甲的将军,亦是脸色苍白,不停的吞咽口水。
“将军,我们怎么办?”
那将士声音都带着浓浓的颤音,手中的武器,都快拿不稳了。
那将军铁青着脸色瞪了他一眼,怒不可止的开口。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死守城门,绝对不能让敌军攻入城中。尔等务必死守城门,本将军去商议一下如何与敌军奋战。”
说着,那将军便故作镇静的走下城楼。
只不过,刚避开守城的将士,便连忙让心腹去收拾行囊。
这覃幻城是待不下去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他只有让将士们先死守城门。
给他撤离,争取一点时间。
于是,他的心腹便偷偷开始将他的妻妾孩子转移,将家中所有财产都搬上马车。
借着军权之便,易容之后带着妻妾孩子,和全部身家仓皇逃离。
而城门外的完颜洪,见城楼之上再无动静。
虐杀几十人之后,便失去了兴趣。
于是,他命人将剩下的几十个俘虏,全部绑在高高的木架之上。
然后,便开始下令佯攻。
城上将士瞬间害怕了,关键时刻,将军也不在。
于是,在城下敌军推着绑在木架之上的俘虏,缓缓前进之时。
群龙无首的守城将士,便开始焦急的射箭击杀敌军。
只不过那些箭,根本就没射中一个敌军。
而是全部射在了,被绑在木架之上的玄凤将士身上。
瞬间,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将士,立刻犹如一只刺猬一般。
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己弟兄手里。
而完颜洪见状,忍不住大笑出声。
仿佛看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眼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他大手一挥,又有近百个遍体鳞伤的俘虏,被绑在木架之上。
再一次,缓缓的被推着往前行进。
“怎么办?将军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守城将士手里的弓箭,颤抖了。
他不想死,可也不想将弓箭对准自己的兄弟。
“将军逃跑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
守城将士,瞬间慌了。
“谁说将军跑了?”
“有人看到了,将军带着一众家眷和全部身家,易容后驾着马车离开了!”
“怪不得许久没见到将军了,他竟抛弃我们了!”
“是他放弃我们,放弃整个覃幻城了!”
“完了,我们全部都完了!”
本就是必死之局,如今又群龙无首。
一个个将士,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他们慌了,同时又心如死灰。
“将军都走了,我们还留着等死吗?我们也走!”
说着,便有些将士,放下手里的武器,开始想要逃命。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慌乱的人群中响彻开来。
“大家都别慌!我们若是这么走了,覃幻城怎么办?城里的百姓怎么办?我们是将士,是唯一可以保护他们的人。”
“将军都走了,但凭我们,如何保护他们!”
“就是,我们保护他们,谁来保护我们!”
立刻有将士开始反驳!
“诸位都以为,离开覃幻城就真的安全了吗?诸位可看到城门下的俘虏?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只要敌人进入覃幻城,整个覃幻城将不复存在,我们的妻儿、家族,都将如那些俘虏一般惨死在敌人手中。”
那位将士缓缓站在城门一旁石柱上,目光坚毅决绝。
“大丈夫终有一死,若为妻儿、家族、国家而死,那是无上的光荣。可若做了逃兵,那便一辈子都塌了脊梁,一辈子都无法顶天立地的做个男人。”
“今日,是挺直脊背做大丈夫,还是弯着腰做懦夫,就看诸位如何选择了!”
那将士的话说完,立刻便有将士陷入紧张的沉思。
覃幻城的将士,大都是覃幻城的人。
他们的家产、族人、亲人,都在覃幻城。
他们可以跑,可他的家人,又可以跑到哪里?
被敌军占领的城池,那里的惨状,他们都见识到了。
可将军都跑了,他们反抗不等于以卵击石吗?
就在这时,那个将士忍不住再次开口。
“诸位兄弟,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