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拓不过是不走心的随口一句,落在吴梅眼中,倒成了破天荒的转变──居然没有臭脸!
吴梅像是得到奖励一般,“那有什么需要您再叫我哦,我就在楼下!”
唇线分明的红唇立时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陈拓滑着鼠标,没有言语。
这厨子废话还真是多。
【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目光放在晦涩的文件当中,一句话却莫名挤进脑海。
陈拓定了定神,向下翻了一页。
紧接着──
【你会害死她。】
“啪”的一下,笔记本电脑被猝然扣上,陈拓闭眼向后靠进椅背,单手横贯额前,按着两边的太阳穴。
却在这时──
“天呀涯,海哎哎哎角~~~”
一串袅袅之音落入耳中,一句之后,大有越来越嘹亮之势。
陈拓指尖稍顿,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明显又加快了好几个八拍,按都按不灵了。
他哑然失笑,接着站起身来。
吴梅婉转的歌喉仍旧卖弄得起劲儿。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
甜美的音色,随着一堆盛满早餐的碟子和碗从天而降,又毫无征兆地在身边炸碎开来,一副好嗓子直接拉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
吴梅气息不稳地望着那一地的狼藉,二目圆睁。
同样瞠目的还有刚进门的乔姨,一看那崩了一地的残羹冷炙,还有一边收拾一边擦着泪的吴梅,她恍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碰钉子了吧?”乔姨嘲讽一笑,却也俯身开始帮她收拾。
吴梅哭腔开口:“先生也……也太凶了,我好心去送早餐,他不吃也就算了,还……”
“还怎样,还给你扔下来了是不是?”乔姨哼了一声,“不是告诉你,别去楼上的吗,自己记不住,你怪谁?”
“我……”吴梅有错在先,更不敢再提唱歌的事了,闷头嘀咕道,“反正先生整天凶巴巴,让人害怕。”
“害怕就对了,心里有数最好。”
乔姨训话的口气已成了习惯,见吴梅脸上挂着泪,才又说,“行了,你也别委屈,你当先生他是专门针对你的?”
“别自作多情了,那小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性子独着呢,那时候多少小姑娘主动示好,从来是门都不让进的。”
“别说外人了,就连他连襟的兄弟来了,他不高兴了还直接给赶出去呢。”
吴梅听得张大了嘴巴,乔姨从回忆中抽神回来,“所以说,你没事少在他面前晃,只要把太太照顾好了,他那关你就算过了,明白吧?”
吴梅垂头丧气,半天挤出来一句:“知道了。”
偶有行人出入的警局,保时捷越野车徐徐停在了大门外。
走下车的男子一身墨色衣衫,剪裁利落而硬朗,与落了积雪的背景有着鲜明的对比。
稳健的步伐直赴目的地,只在经过告示栏,看到那一纸“拟任公示”时才稍作停留,接着便又迈步而去。
“周队,有人找。”
“在哪儿?”
“你办公室呢。”
“好。”
听着这段由远及近的对话,陈拓转过摇椅,恰好对上推门而入的周佳起。
“恭喜,我儿高升了。”
陈拓报以慈父般的微笑,犹如面对的真是自己人畜无害的乖儿子。
而他面前的少年也确实当得起“人畜无害”这个词,当即回以一个微笑——
“给我出去。”
嗐。
陈拓付之一笑,仿佛意料之内,自顾又把椅子转了回去,“坦白讲,升官算什么,搞钱才是第一位的。”
周佳起嗤之以鼻。
“不是吗?”陈拓兴味更浓,身子向前微倾,“你老实告诉我,未来的国家级发展新区,是不是在城西?”
“连同那边的三个县区在内,对不对?”陈拓的目光越发笃定,满眼冒着金光。
周佳起怔了怔,眉目流转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再瞪过去时,眼里的鄙夷更盛:
“贪婪,自私,臭资本家行径!”
陈拓熟视无睹,目色继续发亮,“还真是啊。”
置业的蓝图立即在脑海铺展开来……
“还有事吗,没事走人!”
周佳起横眉冷对的目光投射过去,“臭资本家”终于敛了敛贪婪的神色,清嗓后开口:
“这个……哦,昨天你说的话,我记忆深刻,不过你没说透,现在我需要你展开细说。”
“细说?”周佳起想了想,装糊涂道,“我说的哪句?我还有没说透的话吗?”
“有。”陈拓不绕弯子,认认真真,“你说我会害死她。”
“我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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