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克劳尔重复着这个耐人寻味的词语, “是你之前的轮回吗?”
“其中的某一次。”阿比盖尔回答道。
克劳尔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你是温迪?”虽然她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阿比盖尔回答,像是听不出克劳尔话语中的狭笑, 又或者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就不是说给克劳尔听的。
她在对自己说。
“居然还会是男人?”克劳尔配合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阿比盖尔的能力一直都非常的神秘, 她知道她拥有的权柄称之为“轮回”, 却很难具体说出“轮回”权柄的的能力。
比起她所掌握的“盗窃”与“欺诈”权柄,阿比盖尔的“轮回”太过抽象。
容纳强大的权柄往往会付出不菲的代价,比如**圣女, 因为“**”权柄的力量太强,其中的部分分支极易被污染,所以**常年闭关,说来祂最后一次公开露面,都是神战结束的时候的事情了。
阿比盖尔也是一样,祂的权柄使得祂周期性的进入人世。
克劳尔的思绪被面前女人的声音打断。
“世间万物皆有灵。”阿比盖尔开口, “动物, 植物, 都一样。”她垂眸, 看着写满回忆的纸张, “我拥有全部的记忆与情感,这是代价, 也是恩赐。”
克劳尔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就是你跟来的原因?”
“我不是跟着你来的。”阿比盖尔回答, “南大陆也是我此行的一站。”
“随便你。”克劳尔对阿比盖尔说得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万物有灵,她当然知道,可很遗憾那些“灵气灵魂”并不能为她所用,使她成为正神。
那就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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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十七岁的一个夏天,
夏天的夜晚,燥热得使人想入非非。
我又一次喝得烂醉,和同座的姑娘眉来眼去,一边用在酒精里浸泡的脑子盘算着口袋里的钱是否允许我和眼前这个性感火辣的女郎**一度。
不知道她接不接受赊账。
提前说明,我是绝对不会赖账的,好歹我的家族,我的父亲在镇子上的名望不错。
我可不希望自己因为这种事情出名。
美女的拒绝也是如此的果断。
我吃了瘪,讪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脑袋愈发昏昏沉沉。
但我发誓,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我再灌上两瓶麦酒,也一定会有所反应。
那一天,那个躁动的夏夜,在酒精和汗液混杂了劣质香水气味的酒馆,我热血热血上头发了疯,可我发誓,就算此刻这种境地,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时的决定。
凯瑟琳,也一定一样。
从我的左手边数第三张桌子上,两个男人正在劝一个女孩喝酒,在这里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喝酒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那两个的行为用“劝”字来形容实在是太勉强了,他们分明是在灌她。
而吸引我的注意力的,是那女孩挣扎时候碰倒在地的酒瓶。
玻璃摔碎的声音如此的刺耳,使得我酒醉的大脑似乎多了几分清明。
我眯起眼睛,打量那两个男人,是熟悉的面庞,我之前见过他们,也是在这里,在这间酒馆,也许我知道他们的名字或者姓氏。这不是关键,看着那两人色眯眯的眼神,同样是男人,我很清晰他们在想些什么。
从他们那贪婪的眼神中,我能看出那肮脏的念头,从他们的动作之中,这份不轨更是明晃晃的不加掩饰。
令人作呕,我想。
我虽然是个混蛋,但偶尔我觉得自己是个有原则的王八蛋。
那个姑娘,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但无论从她的穿衣打扮,还是此刻挣扎的力度,我都能判断出她绝不是光顾这种地方的女孩。
那就更没必要将她牵扯进这肮脏的地方。
周围的男人们满脸戏谑地看着这场好戏,甚至开始打赌,谁会为这个传入狼窝的小羔羊开.苞。我那时候太年轻,虽然追求刺激,但还未完全成为周围那些看客,这些眼神刺激着我内心的良知,酒精则是催化剂。
我站起来,毫不夸张的说,是用力拍响桌子以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站了起来。
真爽!
我的手心火辣辣的疼,但是大脑里中只叫嚣着这一个念头。
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虽然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含好意——好吧,是的,我承认,我现在的举动在这些人眼中是破坏了他们欣赏一出好戏,但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摇摇晃晃朝前走,脚下的步伐都连不成一条直线,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个可怜的女孩。
“你做什么!”圆桌旁坐着的男人看向我,紧皱眉头,他的手中还拿着那瓶来不及倒进女孩嘴里,或者她衣服上的酒。
他的视线里有些烦躁,还有一丝诧异——诧异于真的会有我这样的蠢蛋来打断这出好戏。
“停下!”热血上头,我似乎毫无畏惧,当然,仅仅凭借着一腔热血和酒精的煽风点火当然是不够的,我还有依仗,我最大的依仗——我那不错的拳脚功夫。
男人皱着眉头,并没有放开女孩的打算,他斜视着我,眼中多出一次不耐烦。
开口的是另一个人,他似乎认识我,能精准地念出我的名字。
“约瑟夫·奥利弗!这样狗娘养的家伙儿,你想做什么?”
我盯着他的脸,尖下巴宽额头,颧骨很高,双眼之下郁结着黑,一看就是常年沉溺在烟酒美色之中的败类。
我不认识他,但如果他是个酒鬼,那么认识我似乎很正常,我的父亲的作坊供应着镇子上几家酒馆的麦酒和高粱酒,我们自己家也提供散酒出售。
只是我更喜欢到酒馆来,这里有豪迈,有女人,有他们口中吹嘘的那些我没见过的世界。
“你说呢?”我看着地上的酒瓶碎片,“这是精制麦酒,我家出产的,度数可不算高,她醉成这样,你们灌了多少?”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付了钱,这就是我的东西。”那人眯起眼睛,“莫不是……”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向他这样的人渣败类,和他眼中我这样的人渣败类,无非是横插一脚的抢夺。
“当然不是。”我打断了他,完全不想和他们的勾当有一丝一毫的联系,“我在和女孩上.床之前,可不会把她灌得烂醉。”
那人被戳穿了念头,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也是酒鬼,也和我一样下流不堪。怎么,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尖锐的声音在酒馆回荡,刺得人耳朵生疼,我离得近感觉更加深刻,于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而这个动作在对方眼中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那男人松开钳制女孩的手,握拳朝我袭来。
嗨,不是我吹牛。虽然我烂醉如泥,但依旧反应灵敏,轻松躲开了这一击。
我趁着空挡回击,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拳,见他露出躲闪的动作时候,猛地出左拳。
这是是我的秘密,我的双手同样灵巧,我可以用左手吃饭,写字,打架也不例外。
那人被打懵了,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我露出笑容,看向那个女孩,得意地扬起下巴。
女孩似乎还有意识,虽然她呆滞的表情和僵硬的东西都告诉我这个彻头彻尾的酒鬼那只是我的希望而已。
但她笑了,对着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我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愣怔在原地,忘记闪躲,之后,重拳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位置。
世界在动荡。
/
敲门声打断了克劳尔的游戏。
陷在天鹅绒大床上的魔女直起身子,看着阿比盖尔从书桌前站起,朝着门走去。
她打开门,因为角度克劳尔看不到来访者的样子,却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一摞白纸,一卷背胶,二枚铜币,女士。”招待说。
阿比盖尔接过他递来的东西。
“稍等。”说着,阿比转身,朝着克劳尔走来。
“两铜。”
克劳尔盯着她。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无法理解阿比盖尔的行为。
“两铜。”阿比盖尔重复,“科尔还在等着。”
“科尔?”克劳尔疑惑,这又是谁?
“那个男孩的名字。”阿比回答。
这个答案使得魔女皱起眉头,不情不愿地从空中摸出两枚硬币交给阿比盖尔。
“你居然会记得一个招待的名字。”科尔拿着钱离开后,克劳尔移动到了长桌前。
自从她们登船之后,除去用餐和睡觉的时间,阿比盖尔其余时间都花费在这张桌子前。
她可真可笑,明明是圣灵,却保持着一日三餐,午休和晚上睡觉的习惯,而且十分规律。
“记住一个名字并不难。”阿比盖尔回答,她将新送来的纸放在一侧,默默计算它们是否足够写下她的回忆。
“你到底在做什么?”克劳尔忍不住询问,“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阿比手上的动作停止下来。
“我以为你知道。”她抬起头,看向克劳尔,“我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我每天在各种毒点上蹦跶。
第二卷的主要内容有人猜出来了吗?
练习一下第一人称和如何写渣男—.—要不然我会写的人设太单一了,全是温柔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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