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几人正在商议,另一边,慕青枫与云方长老却在悄悄的传音。
逍遥门向来神秘,百年来无数修士想要找到他们覆灭的秘密,全都无功而返,如今突然出现了两个自称是逍遥门弟子的修士,还有一个明显修炼了邪功的后期修士。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们内部之事,老夫不愿参与,慕小友,你想同他们一起去拜见那位高人?还是同老夫离开?”
云方长老想起先前遇上那红发修士的情形,便不寒而栗,一点拜见对方的念头都没有。
慕青枫把玩着指尖一朵青色小花,目光看向另外三人,一个意图不明,一个心神大动,看起来像是有些失常。最后一个陆河,眼神闪动,试图也有一些小心思。
想了一下,说道“他们同门师叔师侄,久别重逢,我又怎好去打扰呢。”
“的确如此,我们是外人,确实应该主动避开。至于陆河道友,原本与水道友就是至交,不需要如我们一样。慕小友,咱们既然来了这北黄山一趟,空手而归实在太过遗憾,那位师叔重伤不能移动,想必墨瞳晶矿哪里已经安全,再没有别的阻拦,不如我们……”
云方长老的提议正和慕青枫的心思。
有了决定,两人一起提出此行。
听到两人要离开,陆河嘴上劝阻,如果不是他眼底的窃喜,或许会更加可信一些。
“两位何必如此急着离开,在下师叔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各位为他奔波劳碌,采集灵药,师叔他一定会给对各位心生感激,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赏赐。但是若两位就这样离开,雪师叔问起来,我们有些不大好解释啊。”
莫修徘极力劝阻,威逼利诱,用了各种方法想要两人留下。
然而,任凭他如何花言巧语,慕青枫两人都不为所动。
慕青枫看着他的,笑着说道“多谢莫道友好意,实在是有事在身,至于令师叔那里该如何解释,道友不妨实话实说,想必以贵派门风,也不至于因为如此小事怪罪。”
水来有些不耐烦,催促道“雪师叔还在那里等着我们采集灵药,既然两位道友想要离开,师弟你又何必阻拦呢?”
莫修徘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既如此,不要再耽搁了,我们走吧!”水来说完率先施展法术离开。
见此,莫修徘连忙跟了上去,同时悄悄的放出一只灰色飞虫,往慕青枫两人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天上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天地间似乎只有噼里啪啦的雨声、风声。
慕青枫与云方两人,踩着穿云梭,很快落在原先的山谷中,这里的妖兽早已经被除去,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中鸣叫。
忽然,慕青枫神识一动,抬手从不远处捉住一只灰色的小虫。
“这是修士豢养的灵虫!”
云方长老见多识广,一眼认出慕青枫手中的灰色小虫。
“想必是他们三人不放心我二人,所以才派这只小虫来监视我们。”慕青枫说着,指尖用力,取走小虫的性命。
云方长老皱着眉,摇了摇头,“你怎么就把它杀了,这样岂不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去处?”
慕青枫冷笑,“知道又如何,原本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墨瞳晶矿,是他们临时变卦,要见什么师叔,他们自己选择放弃这里的墨瞳晶,与我们何干?”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在下还是觉得有些歉疚。毕竟,这座墨瞳晶矿是莫道友发现,我二人如此行径实非君子所为。”
“既然云方兄心中有愧,何不去同他们一起?想必他们现在还在那里采药,现在赶去,没准还能赶得上拜见他们那位神秘的师叔。”
“呵呵,小友何必拿老夫打趣,先前虽然只有一个照面,可是但从那位的出手来看,这位逍遥门的雪师叔一定不是易于之辈,老夫人小力微,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云方长老为人虽然有些守旧,但是并不愚蠢。好不容易从那人手里逃出来,自然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两人一边说,一边寻找高阶的墨瞳晶,不一会儿,就各自挖出来几十块上品墨瞳晶。
“奇怪!”
慕青枫看着手中的墨瞳晶,心中闪出一丝疑惑。
“怎么?”
注意到慕青枫的动作,云方长老也随之停了下来,“可是有什么不妥?”
忽然,远处出现一道陌生的气息。
“有人来了!”
慕青枫抬头看向天际。
“谁?”云方长老放出神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怀疑的看向慕青枫,“小友,可是看错了?”
慕青枫没有说话,看见神识中出现的人,一头明艳的红发,穿着银色的羽衣,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色符文,想到先前云方长老与陆河的遭遇,心里知道,这位应该就是那位逍遥门雪师叔了。
这位雪师叔落在山头,从他的方向看来,大概是冲着她和云方长老。
之前莫修徘说此人受了重伤,连施展法术都极为艰难,亟需旁人为他采集疗伤的灵药。
然而,看着人现在的情况,显现莫修徘说了谎话。
这就有意思了。
慕青枫眼角余光少了一眼云方长老,对方依旧一脸迷茫,并没有发现自己成了被人的猎物。
山峰上,雪羽衣周身不停地散发这嗜血的杀意,像看蝼蚁一样看着山谷中慕青枫两人,“一个元婴初期的炼器师,一个金丹的小杂鱼,今天就先用你们来喂本君的血玉娇儿。”
话音未落,再次化作一道银光,出现在墨瞳晶矿的山谷中,同时将袖子对着慕青枫,一道丝线一样的红光飞了出去,径直朝着慕青枫射了过去。
慕青枫早已经注意到这人的动作,身形化虚,轻轻一晃,消失在原地。
“咦?”
红线落了个空,在慕青枫原先的所在的地方绕了个圈后,“嘭”的一声,散成了一团红色的雾气。
雪羽衣脸上露出一抹意外的神色,发动神识,想要将慕青枫找出来。片刻后,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他神识所到之处,竟然没有慕青枫半点痕迹。
“你找我?”
一道清脆的女声,如惊雷一般落在他的耳边。
“你?”
雪羽衣大惊,可是脖子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痛麻之感,一道黑紫色的雷光项圈不知何事,竟然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雷圈也不是是什么东西,竟然有一种强烈的肃杀之气,竟然让他丹田中的元婴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别动!再动,它可就要炸了!”
慕青枫笑着走到雪羽衣的面前,将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手指还在银色的羽衣上轻滑了一下。
银色的羽衣触手温凉,水火不侵,寒暑不往。是一件礼品的宝物。
“这件衣服倒是不错。”
雪羽衣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惊骇,他堂堂元婴后期修士,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如今竟然被一个金丹境界的小杂鱼制服了。
这事传扬出去他还有何脸面!
“你是什么人?”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张口想要质问,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心中更加惊诧。
“嘘!”慕青枫将食指放在唇边,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山谷里的矿洞,“小声些,别吵到我的同伴。”
顺着她的目光,雪羽衣看见山谷中,那个元婴初级境界的炼器师正迷茫又警惕地看向四周,显然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
自从慕青枫进阶元婴境界后,神识早已经今非昔比,即使面对后期境界的元婴修士,也能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时候,使用游尘步悄无声息的靠近。那紫黑色的雷圈是她度雷劫之时领悟一种雷系法术,名为降雷术。
当初在雷劫中,她的血肉和筋骨全部在紫霄神雷中得到淬炼,所以施展雷系法术的时候,比起过去威力更加强大,隐隐带着紫霄之雷的威势。
慕青枫在原地布下隔音禁制,然后施展祝由玄术,打出一个祝由秘字,控字诀。
一道玄奥古朴而气息,随着掌心法诀的施展,浮现在半空。
接着,只听到一声轻叱,气息中一个金色的神秘符文显现出来,下一刻飞去雪羽衣的胸口,隐没不见。
“你——,你做了什么?”
雪羽衣极力挣脱,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身体中的灵力还在,却无法施展,甚至自己的身体中出现了一种无形的禁制,使他对眼前之人隐隐的失去了反抗之心。他修炼千年,几经生死,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禁术。
然而,不管他如何不甘心,却还是不得不按照慕青枫的咒言,跟着对方往前走去。
此时,慕青枫心中却在思索,按照她以往的惯例,对这样的人自然是杀了一了百了。
可是,做了几十年的人,面对蝼蚁一样的人命,她心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苦海妄心劫中的经历,历历在心,愤怒和绝望仿佛枷锁一般,将她牢牢的困住。
她站在风雨中,看着摇曳的树木,看着在泥水中无处安身的野兽,看着狠厉如雪羽衣犹如困兽一般泡在泥水中,还有依旧在矿洞中挖掘墨瞳晶矿的云方长老。
一种东西在她心中逐渐有了轮廓,无情是忘却,杀戮是宣泄,逍遥才是真正的自由。
天地间一蝼蚁,蝼蚁如微尘,微尘彷如无有,是为天地根。
她对雪羽衣说道“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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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千年古松下,有一株蚍蜉草。
蚍蜉草只在雨中发芽,雨中生长。它的寿命是一场雨,雨停了,它也就枯萎了。
此时,古松下,这株蚍蜉草一会儿变黄,一会儿变蓝,看起来马上就要成熟。
这场大雨已经下了三个月,如此长的雨期,才使这蚍蜉草有机会长成变异蓝色。
变异为蓝色的蚍蜉草是一种顶级的续命良药,这种草,百年难得一遇,没想到这里竟然生成了一株。
莫修徘原本信口胡诌,想要把人引到这里,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一株蚍蜉草,不由地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树下,水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蚍蜉草,神思忽然飘扬到远处,那时候她才十几岁,被族人欺负,躲在外面哭。
哭的正伤心的时候,忽然看到天上落下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银色的羽衣,见了她,浅笑一声,仿佛万千光华。
“你是谁家的小丫头,为何躲在这里哭?”
她呆住了,任由泪珠挂在脸颊上,愣愣的模样,直到那人再度飞走,还没有回神。
再后来,她无意知道那人是逍遥门的人,她想方设法,终于拜入逍遥门中,原以为那人会记得她,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入眼至心的人只有她。
世移,情移。
在门派百年的时间,恍如一瞬。
一眼入轮回。
如今又两百年过去,世事沧桑,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躲起来哭泣的小姑娘,可是那个人还是当初的模样吗?
“成了!”
恍惚间听到陆河惊喜的声音。
水来立即走上前,果然,蚍蜉草已经成功变异为蓝色。
她惊喜地上前,取出一只极品玄冰玉盒,然后用玉铲小心翼翼地将蚍蜉草采集下来。
另一边,莫修徘见到蚍蜉草这么快就完成了异变,心中不喜反忧。从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捏碎了传讯符,可是到了现在,那人竟然没有出现,就连发出去的传音都石沉大海。
他心里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心中忐忑,想了想,再次发出一道传音,
“雪师叔,弟子已经按照你说的把人引过来,请尽快现身!”
只是这道传音刚发出去,就被人接住了。
看到来人,莫修徘脸上闪过一道惊喜之色,立刻飞身跳了过去。
“雪师叔!”
这一声惊呼,立刻引起了水来与陆河两人的注意。然而不待他们回头,几道血色的蛊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飞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两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血蛊控制住了。
“啊——”
血蛊很快发作,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你——,你——”
水来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忍着剧痛,颤抖的问“你你是谁?”
熟悉的银色羽衣,熟悉的红发,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张脸却变了?
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痛,水来看起来神魂都有些不稳了,崩溃地双手捶地。
远处,莫修徘有些不明白她,血蛊的厉害他早已经领教过,可是此时水来似乎并没有在意身体上的痛苦。
只见她恨恨地瞪着雪羽衣布满血色符文的脸,绝望至极,“是谁?是谁把你变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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