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麦克白本来将这怒火压抑着,自从克拉文和威廉告诉了他红发男爵侮辱父亲的事情,他又私下询问了当时在场的侍卫。他当时就怒不可遏,一直在寻找时机。
当他在昔日城外看见西面涌来的无数难民,从他们纷乱的传言中得知拉文诺地区也几乎成为废墟,他觉得机会来了。他祈求玫瑰山谷的九神,让红发男爵从火陨石的爆炸和洪水中逃出来,好让他有机会为父血耻。
唯一出忽他意料的是,母亲担心吞拿,一定要亲自同行,还有科迪,于是他借故和他们短暂分开,以实施他原来的计划。
麦克白觉得席可法家族里,现在真正能正确处理问题的,是他麦克白,父亲他们太犹豫和……软弱。不可能让伤害席可法家的人堂皇走出伯爵堡的。而父亲大人居然……
他听侍从讲述当时情景的时候,甚至对父亲有种同情,父亲是不是已经老了?他转而又想,也许是那些巫师太强大,但是如果没有这些领主的帮助,那些巫师再怎么强大,也难混进伯爵堡。
斩断那些巫师的爪牙,折断这些黑乌鸦的翅膀。
麦克白他们一直搜索到密语森林边缘,依然没有发现要找的人。这里的森林似乎被可怕的爆炸袭击过,全部树木都有规律的向东倾倒,西面天幕阴沉沉的。麦克白决定深入拉文诺地区,他心里被愤怒和失望填满了。他再一次命令几个部落首领,派出了探子,这次明确表明,让他们留意拉文诺地区的贵族,弗拉基米尔男爵的势力,注意这个家族的六芒星家徽。
一个小时后,派出去的一名石面部落的探子送回来消息,发现了举着六芒星旗帜的贵族,由一队骑兵保护着,顺着穿过密语森林的法老河床朝这个方向走来。法老河上游的几个湖泊全部干枯,河床断流了。
麦克白在昔日城专门找人研究过弗拉基米尔男爵家的家徽,因为他是红衣大主教达马苏斯的远亲,所以家徽很容易辨认。后面众首领在布置埋伏,麦克白跟随几个长耳部落和石面部落的勇士赶去确认,果然是弗拉基米尔男爵家的旗帜,领队的果然有个醒目的中年红发贵族。
不会错,克拉文说过,红法男爵,就是他们了,旗帜家徽和相貌特征对上了!
保护他们的骑兵大概有三十多名,还有几十名随从和三辆马车,这只队伍很狼狈,很多人受伤,所有人都士气低沉,外表泥泞。
对这只可怜队伍的进攻突然爆发,擅长发挥草原马冲锋的飓风部落,在飓风蛟的率领下一次冲锋,就格杀了抵抗的几名骑士。狂角部落和光芒部落勇士们两翼包抄,当蓝蝎部落的那些高举长钩的武士带着阴森可怖的气氛和姿态出现的时候,红发贵族的骑士们放弃了抵抗。
这只逃难的队伍被麦克白的武士们团团围住,两旁的岩石和树上,十几名长耳部落的长弓手从暗处警惕着瞄准他们。
麦克白催动坐骑,由几名勇士护卫着,从旁边的高坡上冲下来,勒住马,对着惊恐万状的红发贵族悠然而道,“弗拉基米尔男爵,昔日城的高卢之子,麦克白,特来回访,以答谢您在我离家时对我家人做的一切。”
那红发男爵的眼里显露出死刑犯被宣判绞刑的恐惧和绝望,“阿修罗神啊……”他惊恐地叫道。
“男爵,我该如何报答你对席可法家的欺骗和侮辱呢?”麦克白语气和蔼,眼里精光直射。
“该死……骑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拿起武器!”红法男爵厉声喝着护卫们,那些护卫惊恐迟疑,看着周围明显占据优势的敌人,他们都恐惧了。
红发男爵见效忠自己的骑士们迟疑着,他也看出来武力是无法解决这个危机了,他转头对着麦克白威胁起来,“席可法家的小子,你会因为今天的无知而付出代价的!庇护所才是这片大陆的真正王座,那里面的强者是这个大陆的无冕之王,别说你们席可法家族,就是这片大陆最强大的国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给席可法家招来厄运!”
麦克白听着红发男爵的威胁,忍不住笑起来,“厄运……厄运……还有什么厄运能比你在昔日城,对席可法家的欺骗带来更大的威胁呢?”
“我是洞中狮,豺狼是我食……见我门前卧,以血护族人。”&nbp;麦克白脸色骤变,他轻吟着玫瑰山谷古堡的象形文字,轻描淡写地对身后石面部落首领说道,“把他们家族所有武士全部杀死。冒犯席可法家的狂妄之徒,今天是你们的苦难之日。”
石面屿口里发出尖利的口哨声,十几名石面部落的杀手从人群后面闪出来,跳离了马鞍,用匕首划过前面一排骑士的脖子。剩余的骑士企图反抗,长耳部落呼啸而来的羽箭扎进他们的眼眶,这些武士仰面翻下坐骑。
还有剩余的几名骑士骑着马朝麦克白迎面冲来。麦克白自信地微笑着,一动不动。他身旁的飓风蛟已经抽出双刀。
飓风蛟以一敌三,力毙最后三名男爵家的骑士。石面部落的杀手们把所有随从和女眷赶到一起。
麦克白把目光投向弗拉基米尔男爵一家,笑起来,“弗拉基米尔啊……弗拉基米尔……你告诉我,我如何对付你们?”
“你这个狂妄的白痴!你这个席可法家的杂种,你敢伤害我的家人一根寒毛,那席可法家全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庇护所的神师们会毁灭整个昔日城!”红发男爵破口大骂道,他拔出宝剑,和逼近的石面杀手对峙着。
“庇护所?那些男巫?”麦克白面露轻蔑,“我真的开始相信你说的一切了,我听弟弟说,你们在昔日城的时候,说话的神态就像是神灵一样,不可逾越,不可冒犯。那无论我是否激怒他们,他们都一样会像灭掉一只虫子一样毁灭掉我们。既然这样,那我更加无须表现出怜悯和宽容了。”
“山谷之王,你的复仇让敌人颤抖了,停止杀戮吧,他们还有些是孩子。”&nbp;一直用担忧的眼神旁观的狂角虹终于说话了。
“不要伤害他们?也许我父亲高卢大人会心怀怜悯,但是我麦克白恰恰相反。”麦克白轻声答道。
“麦克白,你的嗜杀和残暴已经超过了怒风当年。”狂角虹摇着头道。
“因为怒风伯父的时代,席可法家并没有面对这么多敌人。”麦克白面不改色答道。
“部落的武士会为您杀死敌人,会为席可法家献上性命,但是……不会为您屠杀妇孺。”旁边的光芒部落首领突然将马牵动,靠近麦克白,以坚定的语气,小声对麦克白说道。
麦克白的手握住了守护者之剑,他跃下战马。光芒戟神色微诧异,但是却没有丝毫退缩。
“当然,我的一切所为也是为了保护席可法家的妇孺,你们面前的这个红毛贵族,威胁的恰恰就是妇孺。”麦克白轻声说道。
他手握未出鞘的蓝刃宝剑,朝被石面杀手们驱逐在一起的人们走去。
“山谷之王,您要做什么?”狂角虹不安地问道。
“让他自食其果。”麦克白答道。
“都退下,这后面的是私人恩怨了,背负荣誉的勇士们,是不适合沾染这种血迹的。”麦克白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命令石面杀手们退后。杀手们收刀,后退。
麦克白一人面对以弗拉基米尔男爵为首的十几名幸存者。
“这个小姐是谁?”麦克白问道。男爵满怀敌意望着他,沉默不语。
“男爵之女康丝坦尼亚。”后面有个侍从颤抖着答着,他一副讨好的样子,他似乎感觉到麦克白不会放过所有人。旁边三十多名骑士都身首异处,血腥气息太浓了。
“那这个男孩儿呢?”麦克白问那个侍从。
“男爵之子贝尔蒙特。”侍从答道。
“住嘴!”红发男爵愤怒的吼道,他用剑威胁着那名侍从。那侍从慌忙逃跑着,既不敢让红法男爵追上他,也不敢靠近深不可测的麦克白附近。
“那这位夫人呢?”麦克白继续问道。
“男爵夫人娜拉。”侍从边逃边回答。
“我发誓会亲手杀了你。”红发男爵勃然大怒,对着背叛自己的侍从咆哮般叫道,他护着妻子和子女,对麦克白道,“小子,你想怎么样?”
“弗拉基米尔爵士,你现在能体会,家人置身威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吧?”麦克白傲然而立,冷冷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红发男爵吼道。
“弗拉基米尔爵士,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如果立刻自杀,我只是把其他所有人胸前用烙铁打上印记,贩卖到南面港口去做奴隶。否则……全部处死。”麦克白答道。
“做……做梦!你这个魔鬼!我杀了你!”红发男爵发疯一样挥舞着宝剑,朝近在咫尺的麦克白冲过来。
在红发男爵士歇斯底里的吼声中,麦克白的声音清晰入耳,“我真担心你会同意我的提议……不过,现在好了……很明显,你拒绝了。”
站在麦克白对面,几十米外的一名蛮族勇士,他看见麦克白的双眼瞬间变成两颗寒星,他感觉胸口狂跳,知道不妙,立刻移开了目光。当他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几秒钟前还冲向麦克白的红发男爵返身朝随从女眷们冲过去。红发男爵双目圆睁,满脸惊恐和疯狂的神色,口里大喊着,“我……我要杀死你!”他挥舞着宝剑,那力度和速度超过了周围任何一名武士的极限。那些可怜的女眷们四处逃散,尖声惊叫,哀求告饶。
弗拉基米尔爵士不顾妻子和子女们的可怜哀求,追上他们,亲手一个一个将他们刺死,他挥舞宝剑的力度之大,把那些可怜的人几乎砍成两段。
很快,麦克白的附近,就剩下弗拉基米尔爵士独自一人,他似乎恍惚醒来,看着刺进儿子胸膛的宝剑,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所为,他缓缓转头,望向麦克白,语气仇恨又惊恐,“席可法家的……魔鬼……魔鬼……”
他的话突然中断了,变成了喉咙间的模糊的喘息声和呼呼声,他的身后,是刚才卖主讨好的那名侍从,正把匕首从他的背后拔出来。
弗拉基米尔爵士大吼着,猛然扑上去,发疯一样咬住侍从的咽喉,像条狗一样撕咬着,不顾一切,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侍从用匕首乱刺着旧主的身体。
终于,两个野兽般撕咬和拼命的人,一起倒在血泊中。
周围的蛮族不乏嗜好杀戮之人,野蛮生存的法则使他们对杀戮习以为常,但是这场杀戮中深深的诡异令他们非常不安,他们无言地望着麦克白,噤若寒蝉。
“这就是私仇,惟有仇人的血才能平复愤怒。”麦克白走过去,一把扯断弗拉基米尔爵士脖子上的项链,他凝神望着手中的战利品,深深呼吸着浓浓的血腥味,享受般的仰起头,胸脯起伏,欢畅之情言于其表,他笑道,“原来复仇是如此妙不可言,畅快淋漓!”
良久,他环视四周,如同宣誓一般,冷森森说道,“我会对所有席可法家的敌人,斩尽杀绝,不管他们是什么!”
他的周围,一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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